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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色冰恋] 【段家女将】(全+续)作者:石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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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女将】166-170

    第一百六十六回——徐有亮攻打东界关,凤翎女三战王银屏

  却说徐家兵将正在连夜攻城,哪里知道侧背被人袭击,被王银屏一冲,顿时
大乱,黑暗之中又不知对方有多少人马,被王银屏趁乱之中,连挑一员副将,三
员牙将,然后往东边黑夜中冲出战场,再向北返回。

  这里徐家兵将一阵大乱,分不清敌我,自相残杀,金铃又趁机出关,狂杀一
阵,待徐有亮弄清敌情,天已放亮,检点人马,死伤数千之众。

  徐有亮大怒,再命重整旗鼓,继续攻城。关中金铃得此小胜,士气高涨,守
城越固。

  至夜,王银屏换个地方,又来袭扰,虽然徐家军已有准备,到底摸不清敌情,
被其所乘,又损了近千人马。

  双方在关下斗了有十余日,王银屏一支军便斩获近万。

  王银屏一连数夜偷袭,连连得手,得意洋洋,不免大意起来。

  这一晚,王银屏又在关下偷袭,杀伤百余人,然后向北返回,行至中途,忽
听一声炮响,迎面闪出一哨人马,约有两千余人,当先一员女将,将手一指:
「呔!王银屏哪里去?俺寻你多时了!」

  王银屏看时,见那女将面如覆粉,美貌如花,身着短衣筒裙,手擎双刀,跨
下矮种马,得胜钩上挂着竹制小弩。王银屏认得,正是徐有亮的王妃凤翎。

  原来徐有亮自遭暗袭之后,断定此支军队应当来自西华关,而且多半是王银
屏所率。

  凤翎本就同王银屏暗中较着力量,此番又是负责监视西华关动静,不想被王
银屏钻了空子,脸上无光,恨得咬牙切齿,一定将那王银屏擒获,以报上次受伤
之仇。

  凤翎用于东界关向北的路上往来搜索,寻找王银屏,不过王银屏十分细心,
白天藏身之处全在平岭山里,每天更换营地,晚上出来也不走道路,只在漫野中
行去,故尔凤翎找了许久,不见王银屏踪影。

  这次王银屏出来,凤翎并不知道她所走道路,只是误打误撞,刚好发现了王
银屏出兵在野地中留下的痕迹,于是在来路上埋伏,一面又派人去给徐有亮送信。

  王银屏被凤翎拦住,知道不好,若是徐有亮兵到,自己断难幸免,不如趁早
打发了凤翎,硬冲过去便了。

  想至此,王银屏也不去理睬凤翎,喊一声:「冲过去!」一马当先奔凤翎冲
来。

  两马交错,各换一招儿,王银屏也不恋战,趁机向北便走。

  凤翎一见大怒,随后赶来。

  两个跑出不远,王银屏便被赶上,原来王银屏已经杀了一夜,人困马乏,那
战马再跑不动了。

  王银屏不得已,只好回身迎战,时间不长,曹云龙自后赶到,使人将王银屏
的人马围在当中。

  那曹云龙对王银屏情有独衷,看见王银屏蜂腰美臀,袅娜身材,顿觉百爪挠
心,急忙高叫:「王妃娘娘,务必把那王银屏活擒。」

  王银屏一听,心中绝望,不如利用凤翎,替自己讨个机会,于是便把枪架住
双刀道:「凤家王妃,你趁人之危,以多打少,不算英雄。」

  凤翎听了冷笑道:「王将军,你要怎样才算英雄?」

  「我的马累了,待我换匹马来,你我阵前比式,不许他人助阵,也不拘多少
回合,只要拚一个你死我活。我若死了,便不必说,我受赢了,你手下兵将放我
回西华关,你看如何?」

  凤翎大笑道:「痛快痛快,就依将军,快快去换了马来。

  曹云龙听了暗暗叫苦,只因这两个女将的武艺只在伯仲之间,若自己上去帮
忙,还有五成把握,否则,断无活擒王银屏之理,但凤翎已经答应了,曹云龙也
无可奈何,只得在后面观敌料阵。

  那王银屏换了一匹马,凤翎也换了一匹马道:「你换的马不是你的,怕是与
你不能配合,我也换一匹马,你我公平相争。」

  「正是,凤王妃乃是千岁,理当先进招。」

  「也罢,承让了。」

  凤翎换了马来,驰入阵中,略丢个势子,引出王银屏招来,两个在阵前又是
一场好杀。

  论及两女的武艺,还是凤翎略高一筹,上一次是王银屏先出手,两个各自中
伤。此一番就不同了,王银屏杀了半夜,耗了些体力,原本相差一分的武艺,便
愈落下风了。

  两个杀了百余合,王银屏暗想:我不如再使绝招赢她。于是把马头一摆道:
「你可敢来追我么?」

  凤翎笑道:「你又想使回马枪,我岂怕你?只是有来无往非礼也,你须防我
毒弩。」说着,把刀挂住鞍上,摘下竹弩在手,随后便追。

  王银屏听了暗想:「只知道她会使回身弩,难道追人之时,还要使弩么,我
须小心提防。」

  两个人在圈中绕阵而行,王银屏的马只刨蹄,不见快,看看凤翎赶上,那王
银屏猛将身一闪,回身一枪。凤翎早有防备,把马头一拍,那马忽然失了前蹄,
跪在地上。

  凤翎仿佛失足一般,人向前栽下马去,王银屏的枪堪堪自头顶掠过。

  王银屏心下一愣,把马一圈,要在凤翎身上补上一枪,及至回马看时,凤翎
虽在马下,却不曾跌倒,两脚稳稳站在地上,喊一声「看弩」,手中小弩「绑」
的一声,便把一支有毒的竹箭射将出来。

  王银屏一惊,把身一扭,那箭贴着颈项掠过,只差毫厘不曾伤着。

  躲过此弩,王银屏见对方在步下,自己却有马,已占尽优势,便把枪一抖,
要取凤翎性命。

  凤翎不慌不忙,依然喝一声:「看弩!」,「嗖」的又是一箭。

  王银屏又闪过一箭,暗道:「这贱人竟能发连环弩?」

  才一想时,凤翎卧下的战马已然站起,凤翎向后一退,伸手去抓马鞍。

  王银屏哪肯让她如愿,纵马又刺,凤翎再把弩一扬道:「看弩!」王银屏急
闪时,却不见弦响,知道上当,心中大怒,抖枪再刺。

  此时凤翎已将左脚踩住马镫,身在半空,见王银屏枪来,不敢上马,把另一
脚一蹬马身,人向外横蹿,口中只叫「看弩!」

  王银屏岂肯再让她逃脱,原式不变,使枪去刺她的肚子,冷不防见凤翎的弩
中闪过一道黑气,扑面而来,知道不好,急忙一闪,只觉颈侧一疼,被那黑影划
了一下。

  原来凤翎的弩技甚好,不过全在冷不防,以前也曾用过,久之传扬开来,人
人尽知,便不灵光了。凤翎早知如此,便偷偷练就了连环弩法,可以连发两箭,
又在弩机前面打一小孔,压入一只两寸长小箭,使绷簧发射。

  凤翎虽然换马,那马却是驯过的,故意在关键时候马失前蹄,诱敌上当,不
想头两箭都被王银屏躲过,第三支箭在小孔中,不敢轻发,先骗了王银屏一回,
第四次方才冒险射出,这次终于得手。

  那南岭女子的箭都是淬毒的,而且毒性甚烈,见血封喉。

  王银屏方才中箭,便觉眼前金灯乱闪,呼吸困难,坐不稳雕鞍,扑通张下马
来,在地上乱翻乱滚,痛苦非常。

  曹云龙看见,高声叫道:「凤王妃救人。」一马当先赶来。

  凤翎苦笑道:「我那第三支箭是保命之物,非到要紧时不用,却无解药。」

  王银屏卧于地上,蜷缩一团,喉中「嗝嗝」乱响,双手扯开自己的领口,把
两条长腿在地上乱蹬,听了凤翎之言,把杏眼微睁,看着凤翎,其意乃是求个速
死。

  凤翎看她垂死之态,痛苦不堪,心中不忍,自马上摘下刀来,走过去一抓住
王银色屏头上青丝,一手使刀望那王银屏项上一抹,便把一颗人头抹将下来。

  可怜王银屏妖娆美女,屡立战功,一时化作冰冷艳尸。

  凤翎知那王银屏尸首落在自家兵丁手中,定然十分不堪,先领本部人马往东
界关去了。

  曹云龙心中暗叫可惜,却也无法可想,只得把王银屏的无头尸体命兵丁剥了
衣裳,自己拎着她一只玉足把两腿间的风光看了一回,亵弄了一回,再叫使旗竿
穿了她牝户挑着往东界关前示众,又叫人挑了她首级去西华关前示众。

  关上军卒见了王银屏裸尸,士气低落,徐有亮大喜,急忙命部下加紧攻城。

  金铃此时心急如焚,连连派人求救,一边死死守城。

  不知东界关可能守住?且听下回分解。

  帝国下部167,168

  第一百六十七回——三郡主受命迎强敌,铁甲马大败南岭兵

  再说冯庆,听到东界关被攻,急忙派了银铃、玉铃两个郡主,率二十五万大
军驰援东界关。一面又派人去青龙关,命花荣出兵,自背后袭击南岭。

  两个郡主得了将命,当下率大军望东来救东界关,离东界内关尚有七十里,
迎头遇上败下来的金铃。

  原来自凤翎使毒药箭杀了王银屏,西华关王柯虽然震怒,但背后关玉罄攻关
甚紧,却不敢出关报仇,反到是徐有亮可以集中全部兵力攻城。

  虽然金铃准备的守城器械不在少数,但难于迅速集中,又被徐有亮架起数十
门铁浮屠,往墙上猛轰,终究被他轰塌了十数丈宽一段,挥兵一冲,冲过城墙。

  金铃急忙来堵缺口,终究难抵数员大将围攻,只得弃了头道关,向西撤走。

  徐有亮留一支军围杀敌卒,率大队人马穷追不舍,金铃方才进了东界中关的
门,徐有亮的追兵已经追了个马头碰马尾,赶不及关城落锁,只得向西又跑,跑
到东界内关,所带兵马所剩无几。

  才过一日,徐有亮兵到城下,再次猛攻,金铃虽然竭尽全力,但壁垒过矮,
终于没有守到援兵到达。

  银铃、玉铃把金铃接入帐中,问及战事,银铃道:「姐姐莫怕,你我姐妹三
人到齐,定叫那徐有亮大败亏输!」

  是晚,报说徐有亮二十里外下寨,派人来下战书,约定明早辰时,各率万人,
十里外会兵。

  金铃唤进来使,把战书来看过了,在书后批道:「照约交兵」,付与使者带
回。

  次日四更造饭,五更出兵,辰时方到,已然各自列队。

  金铃往对面看时,只见一万兵卒排成方块,两边弓箭手压住阵脚,正中门旗
下,一字并肩王徐有亮稳坐雕鞍,身后旗下分列无数战将,其中两员大将,正是
曹云龙与张萍。原来徐有亮自得下东界关,怕王柯偷袭背后,派了凤翎守关,并
将被炮轰塌的壁垒重新修好。

  金铃看够多时,提马上前施礼道:「徐千岁真信人也。」

  徐有亮望对面一看,也是一万人马,方块排开,前方旗脚下三员女将,人高
马大,金发碧睛,虽然不似中原女子柔美,却也十二分人材。

  徐有亮见问,也把马一提,近前来道:「东界关前败军之将,怎敢当我大军?」

  金铃笑道:「彼时寡众悬殊,被你所乘,如今我援兵已到,千岁金枝玉叶,
当不得刀兵,还是早早退兵去罢,免得伤了性命。」

  有亮道:「郡主休说大话,我帐前众将,个个儿英雄豪杰,难道怕你三个女
子?只管放马过来。」

  金铃道:「此时话多徒然无益,不如兵刃之上见个高下。」

  「正是,郡主请派将。」

  「也休派将,此等场面,叫属下上阵也是徒伤性命,你也是三个,我姐妹也
是三个,不如来个一对一,捉对儿厮杀,各安其命,你看如何?」

  金铃此言,摆明了便是叫徐有亮好看,原来西戎三郡主都是一等一的大将,
而徐有亮虽然也位列大将,武艺其实平平,这等比法,徐有亮只怕是败多胜少。

  然徐有亮又怎肯公然示弱,便把手中枪一摆,道:「就依郡主。如此,本王
便挑长郡主一试。」

  后面曹云龙飞马出来道:「俺挑三郡主。」原来玉铃年纪最小,曹云龙便生
不善之心。

  张萍自然接住了银铃,双方观阵的擂起战鼓,这六个人在阵前一场好杀。

  论武艺,徐有亮三个与三位郡主相差不多,曹云龙与张萍还略强些,但三位
郡主的胯下乃是西梁的汗血宝马,那马比中原战马高一着两尺有余,居高临下,
徐有亮三个便吃着些亏。

  战了有一个时辰,那金铃仗着马高,把徐有亮打得手忙脚乱,一个失神,被
金铃一刀削去盔缨,吓得徐有亮把马一夹,败回本阵,曹云龙和张萍一见,也弃
了对手,往下便败。

  金铃把弯刀一坐,忙叫「快追!」

  众兵将一阵掩杀,直追出五十里,第二日徐有亮又败进东界内关城中,金铃
等人驻兵关内,准备攻打壁垒。

  第三日过东界内关,却不见徐有亮人马,知道退到东界中关去了,拔寨又追,
追至东界中关,忽然见对面墙头数十门大炮一字排开,金铃知道厉害,忙命退兵
十里安营。

  再一日,徐有亮又来挑战,此番徐有亮军中又多了凤翎。

  原来有亮退到东界中关,正遇上押粮的黄冕,急忙命黄冕连夜返回东界关,
换凤翎前来助阵。

  这番多了凤翎,形势大不一样。凤翎接住金铃,张萍接接住银铃,曹云龙接
住玉铃厮杀,堪堪打个平手。

  战过二百合,凤翎忽然使起竹弩,迎面一箭射向金铃。

  金铃急忙使刀格开,却吓了一跳,原来她早听说凤翎弩法高妙,又使的是淬
毒之箭,加上亲眼看到王银屏那挑在旗竿上的无头裸尸,心中恐惧,不敢再战,
回马便走。

  另外两个郡主见状,也急忙败阵下来,却害了玉铃,原来她与曹云龙正战个
不相上下,金铃败,玉铃分神之际,被曹云龙一叉兜头扫来。

  玉铃见不及格挡,口叫「不好!」使个金钢铁板桥的功夫,将身子仰在马鞍
之上,却被曹云龙使叉杆在她胸上扫了一下,乳痛欲裂,惨叫一声,败下阵来。

  有亮一见大喜,急忙传令叫追,这一追,直追出百里之外,到了关西第一处
峡口龙凤岭。

  这里两边大山相距十五里,三位郡主大军当道扎营,把去路牢牢挡住。

  有亮这里一面派人去调铁浮屠,一面观察对面大营形势,准备强攻。

  再说三位郡主,一败百里,至此方住。

  那玉铃解衣看时,叉杆自下而上扫到一只左乳,瘀青一片,乳头儿肿得红果
儿一般,急忙叫郎中看了,使药拔瘀,恨玉铃得银牙咬碎,口中只骂曹云龙下流。

  过一日,徐有亮将铁浮屠调到,命人拉到南边山坡,望冯军营中乱轰,又命
人架起石炮,将大大小小碎石丢在冯军寨里,砸得儿郎骂爹喊娘。

  三位郡主在中军帐中商议,如何方能打退敌兵。

  正当此时,报说西戎王将大太子练的铁甲马派至前敌,交金铃立功。

  三位郡主一听大喜,都道,此番定可叫那徐有亮阵前授首。

  听过《说岳全传》和《水浒》的都知道这铁甲连环马的故事。

  铁甲连环马是给马穿上铁甲,若干匹马用铁链连在一起,上面骑乘一人,远
则箭射,近则矛刺,十分凶猛。

  而连环马最怕的便是钩镰枪拐子队,这些人一手执铁拐,一手使钩镰枪。

  连环马冲锋之时,拐子队不退反进,待马到跟前,使地蹚的功夫,舍身倒在
地上,向马前滚去,先使铁拐挂住骑士的长矛,再用钩镰枪钩住马脚一拉,便将
马蹄割断。马蹄一断,即便卧倒,同时也把相连的其他战马拖倒,连环马便破了。

  那三郡主难道不知此故,还要拾人牙惠么?不然,这铁甲马源于连环马,却
不一样,是使大木围成四个横向相连的长方框,四角有轮,前面立着厚木板,上
包铁皮成甲,还钉有无数狼牙铁钉,甲板下还有无数利刃向下安装,若遇上有人
卧于车下,定被利刃开膛破腹,甲板后每个木框中有一匹战马,上方又有小棚,
遮挡自天上下落的流矢。

  车上每个纵梁上站一人,以强弓远射,后横档上坐一驭手,自前面看时,便
是一架带甲的战车,却比那铁甲连环马灵活,又不露马脚,便是拐子队也无可奈
何。

  三位郡主见了这百驾铁甲马,心中大喜,商议着如何引徐有亮上当。

  这一日,徐有亮手下正在那里骂战,听得对面营中号炮连天,一支人马冲出
营外,领头的是三郡主玉铃。

  玉铃把手中宽刃长剑向那些骂阵的兵丁一指,喝道:「速去报与你家千岁,
就说让他明日辰时帅全军前方十里处送死!」

  兵卒听了,慌忙飞跑回营。

  有亮听了,心中思忖,这三个郡主出此大话,定有阴谋,暗中吩咐众将多加
小心。

  次日,有亮帅了全军出兵,到了战场之时,见金铃等人已列好阵式。

  有亮急忙摆阵,然后提马向前道:「三位郡主,你等又有何诡计,趁早使出,
免得阵前殒命,便来不及了。」

  金铃哈哈大笑道:「徐有亮,多说无益,你我依旧一对一,就来一场决战,
如何?」

  有亮道:「怕者不来,郡主划下道儿来,本王接着便是。」

  两家话语不合,又是三对三打在一处,才打了几合,金铃又叫:「各位将军,
各寻对手。」

  听得此令,金铃阵中冲出十几员偏将、副将之流,阵前讨战,有亮这边也有
十几人飞马而出,这一场杀得好不热闹。

  战够多时,凤翎又要取弩,被那金铃瞥见,拨马便跑,口中喊道:「这贱人
又要使毒药弩,不想死的快走。」

  众将闻听,一齐往自己阵中便败,凤翎等一看,哪里肯放过,在后便追。

  有亮早已心中不安,看见如此,害怕有失,忙叫鸣金收兵。

  锣声方起,对面阵中梆声响亮,人马忽然向两边一分,亮出中间百丈宽正面
来。

  见那里一个横排,停着百架铁甲战车,铁上遍布铁钉,一声令下,便轰然齐
出,向自己阵中冲来。有亮等人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不知那徐有亮有命无命,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六十八回——徐家将奉调击金铃,挖土垅大破铁甲马

  上回说道,徐有亮与西戎三郡主在龙凤岭交兵,三郡主向后一败,趁凤翎等
人追击时,放出铁甲马。

  徐有亮一看不好,急忙传令快退,前面追杀过去的十几员将看见,也不待将
令,回头便走。

  那边铁甲马听到将令,一齐冲出,乱箭发射,有亮等人哪里抵敌得住,四散
奔逃,彼时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金铃一看大喜,忙命自己的兵丁跟在铁甲马后,掩杀过去。

  徐有亮等众将与骑兵跑得快,直逃出二十几里,那铁甲马没了力气方才摆脱,
又被金铃的骑兵一阵追杀,步军便没有这等幸运,躲闪不及的,或被那马箭射中,
或被铁甲撞死,或被追兵刀斩斧剁,待收拢部下,检点人马,十停折了两停,将
官中也死了五员,好在大将都在,也算幸运。

  第二日,金铃卷土重来,铁甲马再度逞威,也不顾营外有鹿砦,铁甲马开道,
撞开鹿呰,只管冲去,徐有亮的连营踹了一角,其余各营害怕,向东又跑。

  三日之内,徐有亮连连败退,直退过小汤河方止。

  徐有亮在河边沿岸布防,那铁甲马不宜水战,双方暂时沿河对峙。徐有亮召
众将大帐议事,众人一齐摇头。

  曹云龙道:「徐家四姐妹是徐宁的后人,于铁甲连环马钻研日久,或有办法。」

  有亮道:「此言正合我意。对那铁甲马,我也早有耳闻,所以出兵之日,我
已派人召徐小姚和徐小菁赶来两军阵,只是不曾想那金铃如此之早便把那兵器用
上。如今我只盼着那徐家姐妹能替我解忧了。」

  不一日,姚家姐妹果然到了,徐有亮大喜,急忙唤进帐来,向其问计。

  两姐妹道:「我姐妹也曾听说那西戎大太子练得有此神兵,却不知是何等模
样,待我两个明日看过便知。」

  次日,徐家姐妹各带一千骑兵,淌水过河,向金铃挑战。

  原来那小汤河乃是季节河,此时未到雨季,河水不深,人行马走皆可,只有
铁甲马走不得,所以双方兵将都不敢过河挑衅。

  这徐家姐妹正是要引那铁甲马出来,所以冒险过河。

  不多时,金铃派了银铃和玉铃出营,又带上两千骑兵和十数辆铁甲马,两家
约好地方,列阵交锋。

  银铃一看对面的两员女将,与自己年龄相若,都使钩镰枪,便知是徐家姐妹
:「对面两位莫非是徐宁后代,青龙关的徐家姐妹么?」

  「正是,我是徐小姚,她是徐小菁,听说你们练了什么狗屁铁甲马,特来见
识一番。」

  「两位想是来破铁甲马的。我知道你祖上善破铁甲连环马,只是我这铁甲马,
与那连环马是大不相同,怕是你祖上亲到,也无可奈何。」

  「休说大话,何不放出来让我姐妹看上一看?」

  「既然两位想看,便让你等开开眼界,你可仔细了。」

  说完,银铃把手一摆,两千骑兵一分,亮出那十数辆铁甲马来,只听轰然之
声,一齐冲将过来,徐小姚一看,果然厉害,自思无着手之处,急忙纵马飞逃,
十分狼狈。银铃、玉铃看了,哈哈大笑道:「姓徐的,快回去对你家徐千岁说知,
让他早早退兵,写个降书顺表到大雄,我等便饶他不死。」

  徐家姐妹回到营中,见了徐有亮道:「果然厉害,这样设计是专门针对拐子
队的,钩镰枪恐不中用。」

  「如此怎生是好?」有亮听了,眉头紧锁。

  徐小姚又道:「主公也不必如此,自古有一矛必有一盾,铁甲马虽厉害,必
有破解之法,我等在家时,已然想过些主意,且让我姐妹好生计较计较。」

  有亮听得她如此说,愁闷方解。

  过了两日,徐家两姐妹石来见徐有亮,只说有了办法,有意喜极,忙问其计。

  两姐妹把办法一说,有亮连连说妙,便叫两姐妹去练新兵。

  只过得五、六数日,两姐妹来说,练兵已毕,可以破阵。

  有亮大喜,命人过河传过话去,叫金铃退后二十里,说要破阵。

  金铃听了,心中暗暗吃惊,不知那徐小姚能有何计破铁甲马。银铃与玉铃齐
道:「大姐勿虑,这不过是徐有亮的缓兵之计,他大约是想退兵,怕被我等追赶,
所以如此,我等不如依他退兵,却派一只兵马趁夜过得河去,在路上伏击于他。」

  金铃也对徐有亮能破铁甲兵心存怀疑,听得此言,即便释怀,回书说依约交
战,暗中却派玉铃过河不提。

  有亮见那金铃果然上当,当夜便派徐家姐妹带人悄悄渡过河去,在滩头策应,
以防金铃偷袭。

  次日清晨,徐有亮全军过河。

  那边玉铃过得河去,等到四更,不见徐有亮退兵,心中怀惑,派人去探,却
说有亮已经在派人渡河西去,暗觉中计,急忙纵马赶回,到得营门之处,金铃正
在点兵。说及此事,大家都觉心中不安。

  吃过早餐,把人马拉出,于空地扎住阵式,铁甲马依然隐于阵后。

  再看徐家人马,也已经列好阵式,此番陈式却与往常不同,阵前密密层层列
了数层藤牌手,与步军结成方阵,骑兵却在两厢。

  金铃道:「他把步军放在当前,铁甲马到时,哪里跑得快,不知这徐有亮弄
什么彰智?」

  玉铃道:「且莫管他,他自要寻死,与我等何干,此番一阵便要把他追下河
去,至少叫他十停人马折去七停。」

  「正是。」

  这边正说,徐有亮已经把凤翎等十数员将派出寻战。

  金铃也不应战,便命把铁甲马放出。

  那凤翎等人一见,拨马便走,自那方阵两边绕将过去。

  金铃看时,那阵中步军却巍然不动。

  铁甲马边向前冲,乱箭齐射,对面只将藤牌挡住箭矢。金铃急忙挥军随后跟
上。

  看看马到,那些藤牌手忽然向后便跑,金铃等人正在莫名其妙之际,玉铃失
口道:「啊呀不好!」

  金铃再看时,不由叫苦。

  原来那些兵丁在藤牌手掩护之下,在地上顺着铁甲马冲锋方向,每相隔半尺,
便挖了一道一尺余深,两三丈长土壕,人向后一退,那土壕便闪将出来。

  此时铁甲马正在尽力冲刺,收势不住,车轮落在沟里,前面甲板担在两沟之
间的垅上,那拢中又被偷埋了铁枝,将铁甲马担住,顿时便不能动弹。

  原来徐氏姐妹专门选农家出身的兵丁训练了一支军,前面以藤盘挡箭,其余
人手执铁镢,悄悄镢钩堆垅。这些人都是农家田里出来的,最善此道,而阻挡铁
甲马的垅沟又不用高,只消片刻便可完成,故尔轻易陷住了铁甲马。

  金铃一见不妙,再想退兵已经不及,铁甲马十之八九被制,对面骑兵却自两
翼突然杀回,如利刃一般切入金铃阵中,此时弓箭已无作用,顿时大乱。

  对面藤牌手后又现出无数兵卒,手持铁锤大斧之类,乒乒乓乓把铁甲马砸毁,
然后一齐冲来,有的夺了铁甲马上战马,化步为骑,越添声势。

  这番该着金铃大败,徐有亮身先士卒,命部下一鼓作气,穷追不舍,斩获首
级逾七万,直赶过了龙凤岭,这才命令扎营。

  金铃失了龙凤岭狭窄之地,只好退到万华州城中,再命银铃引两万兵驻扎东
北边的流华县,玉铃引两万兵驻扎东南边的繁县,以为猗角之势。

  徐有亮胜了这一阵,人困马乏,便于龙凤岭下休整,待机进兵。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帝国下部169,170

  第一百六十九回——金铃女大摆斗牛阵,两姐妹殒命十里坡

  过了十几日,铁浮屠运到,徐有亮离了龙凤岭,挥军向前,架起铁浮屠攻打
万华州。这平岭以西诸州县都是后建的,时间仓促,用料不精,工程粗糙,那里
抵挡得住连番炮轰?金铃无奈,只得联合两个妹妹出城一战,然后命地方官吏召
集民团迟滞有亮大军,自己向西又退到第二处狭口十里坡。

  十里坡是一个缓坡土岗,南北长十余里,各与大山相连。金铃驻兵岗上,在
东面坡上遍挖深壕,满插鹿砦以拒徐兵,东、北两面不设有营门,南、西各有营
门一个,西门是粮草门,南门是正门,与大山相对,只沿山脚留一条两丈宽大路,
供两边百姓通行,也是金铃将来向东出兵的道路,设了无数路卡,盘查严密。

  有亮到此,派徐家姐妹带两千人马营前讨战,里面金铃派了两个妹妹出来迎
战,两对女将捉对厮杀,打得好看。

  只见四个女子,蝴蝶般穿梭而行,个个美艳绝伦,两边兵卒只顾看娇娘,早
忘了擂鼓助威。直打了一整日,不分胜负,各自收兵。

  次日一早,徐家姐妹再去讨战,里面挂起免战牌,拒不出战,徐家姐妹命军
兵在外面骂了一回,不见理睬,不由恼了,望营中杀来,却被乱箭射回。

  当晚,探马回报,说银铃和玉铃得了卸甲风,正在营中将养,有亮无奈,将
全营拉出,望岗上一阵狂攻。

  可惜仰攻之时,铁浮屠难收其功。岗上壕沟颇深,尽是尖桩和柴草,兵丁好
不容易架云梯过了壕沟,爬上山同坡,被那山上火箭一射,把沟内柴草引燃,半
个山都烧红了,攻上半山的兵丁两万余人,被烧得焦头烂额,十去其七,又遭岗
上居高临下,把滚木擂石放下,活着的又被一砸一碾,真正是九死一生。

  徐有亮无奈,只得终日派人去南边大道口上讨战不题。

  又过了十数日,徐家姐妹又去讨战,骂够多时,都骂累了,坐在地上,时至
午初,徐小姚命回营用饭,忽听对面营中一声炮响,杀出一支人马。

  徐小姚看时,正是银铃与玉铃姐妹。

  那两个出得道口,列开阵式,银铃道:「徐家将军,且慢回营,你我再战三
百合!」

  徐小姚听了,收住兵卒,重新列阵,将兵出阵道:「休放狂言,速将脖儿洗
净,伸直了让本将军使钩镰枪替你割了头来。」

  银铃把手中弯刀一分,大笑道:「莫出朗言,且打过再说。」

  徐小姚把手中枪一挺,分心便刺,银铃不慌不忙,接架相还。

  徐小菁看见,也策马出阵,又与玉铃斗在一起。

  两边打了有四、五十合,银铃打个唿哨,与玉铃两个一齐跳出圈子,两千兵
丁向大道上便跑,两郡主紧随在后。

  徐小姚道:「怎么不打了,莫不是敌不过我们,怕了?」

  银铃道:「徐将军,敢来赶我么?」

  「怕你何来?」徐小姚便在后追赶。

  小菁赶上其姐道:「她两个未见败势,如何退走?莫不是有诡计?」

  银铃在前面听了大笑道:「正有诡计,怕了再不要来。」

  徐小姚见营门离路口不过一里,便再使铁甲马,以自己与妹妹的武艺,全身
而退也无难处,便道:「难道怕你暗算?」挥军直赶过来。

  看看到了营门,银铃等退入营中去。

  徐小姚差了一步不曾赶上,被她把吊桥拉起。只见营中栅栏之后,站起无数
弓箭手,向外便射,徐小姚无奈,一边使钩镰枪拨打雕翎,一边让兵丁退出大道。

  忽听西面路上一阵轰响,仿佛马蹄之声,小姚道:「这是铁甲马到了,速挖
垅沟。」

  兵丁听见,急忙取镢挖垅,刚刚挖好,那边声音已近,待转过山角,把徐小
姚等人吓得魂飞魄散,只见那路上来了数百头公牛。

  徐小姚是中华人士,从不曾见过这样公牛,那些牛身材巨大,个个儿重逾千
斤,而且不似中土水牛,牛角都向前长,似两只尖刀一般。

  原来这是徐家姐妹自西边买来的,专门用于斗牛的公牛。这些牛放出之前,
用布蒙眼,闷了一天一夜,此时放开,兽性大发,见人便顶。

  众人看见,哪敢当其锋芒,向东便跑,徐小姚姐妹看了,也觉心惊,纵马便
逃,可惜被自己兵丁挡住,不能跑快,看看被牛赶上,有那机灵的兵丁,抓住山
上树枝,将身悬在半空,躲过一劫,小姚姐妹不善攀登,眼睁睁看着那牛群冲到
跟前。

  徐小菁见不是头,急忙从马上一纵身向路边鹿砦上跳下,徐小姚看见,也想
学其妹办法,不想马镫未曾甩脱,反而倒撞下马来,被战马拖了两步,头在地上
一撞,没了知觉,那马也登时被牛撞翻在地。

  那些公牛冲出路口,把四散兵丁乱赶了一阵才住,侥幸逃脱的兵丁急忙回营
报信。

  再说银铃、玉铃,见牛群过去,叫牛奴骑上一群母牛,出得路口将公牛引回
栏中,这才率属下出营收拾战场。

  只见那大路之上,徐家兵丁被公牛角顶蹄踩,血肉模糊。

  向东走了半里之遥,方才看见徐小姚,只见她倒卧路边,同自己战马尸体相
去四、五十步,一只战靴被马镫带走,露着一只弯弯美足,全身衣甲被公牛顶得
稀烂,袒胸露尻,肚腹之上不知被几只公牛顶过,肚肠尽露,十分可怜。

  直寻出路口,只见姚小菁的马尸,却不见姚小菁,银铃忙到死马之处再找。

  寻得许久,方才寻到,只见姚小菁卧于鹿砦以里,正在那里乱挣。

  银铃急忙命兵丁去把姚小菁拖出看时,两腿尽被鲜血染透,虽然未死,已然
不可救药。

  原来那姚小菁见逃无可逃,急忙弃马,想跳到旁边鹿砦之上躺避,哪知鹿砦
上无处落脚,站立不住,向下便倒。姚小菁急忙用手抓住鹿砦上树枝,身子拖在
外面,想要重新爬上鹿砦,背后一头公牛冲到,低头一顶,徐小菁不由一声惨叫。
那牛角正从小菁肛门顶入,公牛把头一甩,便将小菁甩上半空,在空中翻了几翻,
越过鹿砦落在地上。

  你想那牛角长有尺半,这一顶,直插在姚小菁肚腹之中,把肠子都顶烂了,
血如泉涌,便救也无用,趴在那里痛苦呻吟,哀哀待死。

  毕竟都是女子,银铃与玉铃姐妹看见她这般,心中不忍,用使用乃命属下军
卒:「补她一刀也罢,莫叫受苦。」

  那些兵丁遇上这般美貎女将,岂肯轻易放过,先把她衣甲都剥了,四肢摊开
摆在路边,两只小乳尚在完好,被众人把玩一番。那些兵丁把她两只脚抓住,拎
起下体看时,那会阴之处早被牛角撕裂,把前后两窍连作了一体。

  此时姚小菁虽然羞耻,却无可奈何,只求速死。

  兵丁们有银铃之令,也不敢过于拖延,看过一时,只得使长矛在咽喉一下,
结果了性命。

  徐有亮正在帐中,听得兵丁来报,急忙领了一支军,出营而来,望那道口来
救姚氏姐妹,未到近前,已见那十里坡顶瞭望塔上挂起两具赤条条女尸,又见那
冯家营盘的栅栏之内,旗竿之上,将一颗颗人头并数名女亲兵裸尸挂起,知道徐
家姐妹已然没了性命,只得黯然而回。

  可怜徐小姚、徐小菁两姐妹,正在花朵儿一般年纪,却死于斗牛角下,令人
叹息。

  徐有亮回营,与众将商议攻打十里坡,并破斗牛阵之法。

  再说冯庆,见徐有亮两路大军攻打甚紧,知道徐有亮势大,日久大雄必然不
保,一面督促各路将十死守,一面派人去青龙关请花荣出兵。

  不知花荣能否出兵?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七十回——郑明德舍命战大道,阚美英战象战公牛

  却说冯庆,因何以为大雄难守,只因为徐有亮的实力本就超过冯庆,而战场
的形势,又使这种差距进一步加大。

  南路金铃使斗牛阵杀了徐家姐妹,仍然没有扭转整体的被动局面,而北路的
徐有亮军队却终于取得了突破。

  且说史文龙挂帅进攻白虎关,双方在关前摆开战场,各无建树。

  这一日,郑明德讨了令到关前叫战,里面王大道出马迎敌,两人已经在关下
大战了无数场,只打个平手,此番见面,郑明德道:「王将军,今日不如定个约
定,不是你死,便是我死,你我动起手来,不吃不睡,分出胜负再罢。」

  王大道应道:「正是,自古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你我交手多次,皆无
胜负,今日若不分出个上下,终无了局。」

  「即如此,你我各自传令,你我单打独斗,不许帮手。」

  「说得是。」

  两人各归本阵,传下令去,然后重新上马,返回战阵。

  这一场,又与从前的交战不同,两个此番都存了必死之志,将全身功夫使出,
只求早分上下。

  两边兵丁急忙回营传信,这边胡月挂着其夫,那边史云青想着自己的生死兄
弟,一齐出来观敌料阵,并亲执鼓锤,替自己人助威。

  这一番,只杀得天昏地暗。

  两个不吃不睡,直打了一整天,战马累得不能再战,连换数匹,依然不分上
下,至晚,挑灯夜战,又打到日出。

  郑明德杀性大发,道:「你我这般打斗,便有好马也不能支持,不如干脆弃
了马,步下交战。」

  「就依将军。」

  两个人干脆下了马,在地上交起手。

  又从早晨打到中午,两人都现疲容,终不肯停手。

  再战半日,两员将都已慢强弩之末,步履蹒跚,拿不动原来的兵刃,各拨宝
剑和腰刀交手。

  郑明德心想:「我已力尽,若我输了,敌家占了上风,如何对得起千岁知遇
之恩,不如拚着一死,与他一命对一命。」

  哪知王大道也是一般想法。

  两个人想着,便不动手,各自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对方,准备雷霆一击。

  四周静得怕人,大家都知道再动起手来,结果必分。

  忽然,山上起了一阵大风,风声一起,触发了两人绷紧的弓弦,各自大喝一
声,纵身杀来。

  一声兵刃铿锵,郑明德和王大道迎面撞在一起,久久不分。

  两边将士看着,不知谁胜谁负。直到过了盏茶时间,胡月和史云青才知道不
妙,一齐向前。

  到了近前,才看到,两人的兵刃都刺在对方心窝。

  两边料阵主将都觉黯然,各自把自家将军尸体抢回安葬,然后继续挑战。

  再说花凤,攻打盘山关不过为了牵制何陆明,所以并没有尽全力攻打。也是
天公有意与何陆明作对,郑明德与王大道同归于尽后不出十日,忽然平地里打了
几个响雷,将关中的粮仓引燃,加上一阵大风,把军粮一把火烧个干净。

  何陆明与关中军民虽然尽力抵抗,但粮草一断,便也无力支持。

  何陆明无奈,只得趁黑夜,把所率将士从关中撤出,向白虎关而来。

  花凤次日正在关前作势进攻,忽然关门大开,有关中百姓派人出来,告知军
队离去真相,迎了花凤进来。

  花凤一面布置守关,一面率大队出城,向北追赶。

  赶到白虎关下,何陆明大队已经被史文龙迎头截住。

  城中史云青在关上看见,急忙率兵出城接应,却被胡月拦住,此时庞奇正在
虎头岭布防,不及来援,眼睁睁看着何陆明被人围歼。

  那何陆明此时也无可奈何,只得舞钉耙拚命一战,怎奈他的武艺与史文龙和
花凤相比还逊一筹,又被两人夹攻,抵敌不住,被花凤一鸡爪木打在顶门,顿时
万朵桃花盛开,死在马下。

  何陆明一死,白虎关失去了助力,史云青只得一面闭关不出,一面派人向大
雄求援。

  也正因如此,冯庆不得不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花荣身上。

  不提冯庆派人去青龙关找花荣,再说徐有亮。

  自徐小姚姐妹死后,徐有亮绞尽脑汁,苦思破斗牛阵之法,又想着怎样攻下
十里坡。

  这一日,正在大帐瞑思苦想之际,外面报说南岭督粮关阚美英押运粮草赶到,
在营门外求见。

  徐有亮一听说是阚美英,心中一动,道:「十里坡破矣。」

  次日,徐有亮命凤翎和曹云龙率两千人马至道口挑战,自己带人将铁浮屠并
石炮都拉在距道口五里之处待机。

  金铃听说,命银铃、玉铃带两千人马引阵,自己登上岗顶高塔观战。

  却说银铃、玉铃领了将令,杀出营门,先吩咐牛奴准备放牛,然后才由大路
向东而来。

  出了路口,银铃道:「凤家王妃,难道不知我斗牛阵的厉害么?」

  凤翎道:「自古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彼时我家徐将军姐妹不知你有斗
牛阵,方才枉送了性命,如今你那斗牛阵既然摆在明处,便无用处了。」

  「既然如此,你可难闯此路么?」

  「有何不敢。」

  「那便请了。」银铃姐妹言语未住,忽听一阵大吼之声,又有脚步如雷,抬
头看时,心中只叫不好。

  原来自那南面山后,忽然转出四十头大象,那大象高有一丈,重逾万斤,每
头象的身上都挂着藤铠,象背上有竹制坐架,里面各有四名穿甲女兵,手执硬弩,
往这边乱射。

  原来这是南岭女将阚美英所率战象兵,那阚美英本是奉命押粮草前来,徐有
亮正不知如何对付斗牛,见了这战象,顿时计由心生,命美英趁夜把大象赶到山
后隐藏,然后再叫引那银铃姐妹出来。

  银铃见了这战象,就知不好,忙与玉铃向阵中逃走,阚美英坐于头象背上,
驱象在后紧追不舍。

  那银铃的人马也不知被大象踩死几许,也不知被象背上的女兵射死几多,一
时跑进营门而去。

  营中兵丁,隔着栅栏向外射箭,那些象皮糙肉厚,又身披藤甲,全然不怕。
到了营门前,见银铃姐妹把吊桥放下,也不追赶,继续往前面路上冲去,背后凤
翎与曹云龙紧紧跟随。

  银铃进了营门,忙叫放牛,牛奴见了号旗,把公牛一齐放出。

  那些牛冲出不远,便遇见四十头战象闯来。

  原来斗牛虽猛,到底是畜生,也知欺软怕硬,看见战象高大,便不敢顶了,
掉头便跑,反把那些栏中牛奴顶翻了。

  战象随后冲入牛栏,鼻卷脚踩,将牛栏毁坏,那些公牛以为战象是来解放自
己,便一齐向西边大路上冲来。

  后面徐有亮看见得手,急忙命把铁浮屠并石炮推进大路架起,向金铃营寨中
猛轰,直炸得里面血肉横飞,兵丁不敢靠前,女将张萍见了,纵马上前,挑开鹿
砦,越过壕沟,冲至营边,一枪砸坏了栅栏,后面军卒一拥齐上,冲进营去。

  山顶金铃看见,急忙下了高塔,上马向南杀来。正碰上败回来的银铃和玉铃,
三个姐妹又一齐向南迎击,只见徐有亮与凤翎、张萍一齐杀到,混战一场。

  双方战了多时,忽听战象吼叫之声自西面而来原来曹云龙与凤翎本来紧随战
象之后,凤翎见战象果然破了斗牛阵,便叫曹云龙随战象西去,抄金铃后路,自
己则返身来助有亮攻打金铃连营。

  那些战象与斗牛一阵猛冲,冯家兵将不敢阻挡,被他们直冲过了南边大路。
那些公牛见着平原,便各自四散而去,曹云龙自后面越过象群来到前面,向阚美
英道:「我等速去破他西营门。」

  美英点头称是,众人便又一齐向金铃的西营门杀来。

  西营门本是粮草门,面向自己一方,所以没有多少鹿砦,更当不住战象一冲,
便冲入营中。见敌兵都在向东南集中,知道双方正在那边大战,于是曹云龙命阚
美英守住西营门,自己径向东南上杀来。

  金铃姐妹三个与徐有亮三人正在缠斗,本未分输赢,而且徐有亮武艺略差,
金铃还占些上风,此时见后路被人抄了,不敢恋战,三姐妹一齐向西败走。

  徐有亮一见,忙道:「快快追赶,莫叫走脱了。」

  三姐妹此时顾不得许多,合力迎向曹云龙,刀剑并举,曹云龙以一敌三,被
杀得无力还手,三姐妹一齐冲破曹云龙阻挡,向西营门逃走。

  徐有亮等人赶到,与曹云龙合兵一处,追赶金铃姐妹。

  金铃姐妹赶到西营门,只见四十头战象分四列排列整齐,堵住西营门,金铃
等人不敢硬闯,后面追得又紧,忙跑到营门南侧,使刀去砍栅栏。

  阚美英见了,忙驱战象兵赶来阻挡。

  那战象毕竟体大笨重,赶到时,金铃三个已经砍开栅栏,冲出营去。

  曹云龙远远看见,高声喊道:「阚将军快追,休叫走了。」

  金铃三人,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出得栅栏,前面便是鹿砦。
三姐妹赶到近前,叫兵丁搬开鹿砦,略一耽搁,阚美英的战象已到,金铃措手不
及,被大象一鼻子拦腰卷住,拖离战马,悬在半空。

  银铃与玉铃不敢来救,向西走了。

  曹云龙赶上来,看见金铃的汗血宝马高大,十分喜爱,急忙换过。见那金铃
尚在象鼻子里卷着,忙向阚美英道:「阚将军,捉住金铃,实大功一件,且将她
放下,休叫大象卷死了,我在这里接着。」

  阚美英一声命下,那战象把金铃轻轻放开,被曹云龙双手抄住她两腋,拖在
马背之上。

  金铃见大势已去,也不挣扎,任曹云龙横放在马背,解了她腰间丝绦,把两
手反剪捆了。

  曹云龙道:「阚将军,你且把她接着回去报功,我还去追那银铃、玉铃。」
说着,一手抓着她胳膊,一手抓住她裙子,提起来向上一丢,直丢上象背,阚美
英接过来,返回营中而去。

  曹云龙向西又追一阵,见银铃两个已经去得远了,追赶不上,只得返回。

  到得营中交令,有亮吩咐所有将士各记了功劳。阚美英擒了金铃,记了头功
一件。

  然后叫押了金铃进帐。

  金铃进帐,昂首而立,徐有亮也不在意。

  细看那金铃,果然与中原女子不同,以往骑在马上,还不见怎的,此时站在
地上,原来比一般中原男子还高,只是身材苗条,倒比中原女子的身材修长美妙。

  有亮道:「郡主,本王喜爱你武艺高强,你若肯降,定不失荣华富贵。」

  金铃道:「我贵为郡主,还要什么荣华富贵?身为大将,既然被擒,有死而
已,休要罗嗦。」

  有亮也不以为忤,命将她关在后营,好生关照。

  曹云龙早看上金铃美貌,只想着如何得她一夜春霄,见有亮把她关押,以为
有亮自己独吞,嘴上不说,却心生怨尤。

  原来徐有亮并非想要自己享用那金铃身体,而是派一密使,到西戎去见乌得
海游说,若乌得海与冯庆绝交,便放金铃回去。

  哪知事机不秘,此事被冯庆得知,冯庆忙派使者来见乌得海,此时乌得海已
将最得力的三位郡主派出,身边并无自卫之力,哪敢得罪冯庆,加上三个郡主并
非亲生,于是不得已把徐有亮的使命斩了,派人将首级送给有亮。

  有亮见了自己使者首级,不由大怒。

  不知徐有亮要怎生处置金铃郡主,且听下回分解。

  帝国下部171,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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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女将】171-175

    第一百七十一回——曹云龙营中辱郡主,金铃女石炮作飞天

  却说那冯庆,迫乌得海杀了徐有亮使者,自然也就把金铃弃了。

  徐有亮命将金铃带来大帐,把乌得海杀使之事说了,然后道:「郡主,你不
是乌得海亲生,所以他不要你了,你还保他作甚?不如跟了本王,仍还你个郡主
之位。」

  金铃道:「金铃一个小女子,败军辱师,理当获罪,我家王爷又岂能因金铃
故而坏了江山大事?徐千岁不必挑拨,金铃断不会作那乱臣贼子。」

  有亮道:「既然如此,也莫怨本王心狠。」

  回头见曹云龙眼巴巴在那里看着金铃,知他心思,便道:「曹千岁,既然金
铃郡主不愿归顺,我也无法留她,就请千岁代劳吧。」

  曹云龙听了,大喜过望,答应一声,走过来将金铃拦腰一搂,便扛在肩头,
望自己营中去了。

  回到营中,进了自己寝帐,把金铃丢在榻上。

  那金铃两手反剪,卧于榻上,看着曹云龙一动不动。

  原来西戎中原习俗大大不同,西戎原本有许多部落,部落之间战乱不绝,战
争的目的一是为了地盘,二是为了女人,凡是战胜的一方,便将战败者的男子杀
尽,连婴儿也不留,再将女子尽数带回。

  那些女人今天在这里为人之妻,到了那里仍然替人生儿育女。丢了女人,被
认为是男人们的无能,而不会把失贞的责任强加在女人身上,所以,西戎女子一
但被捉,决不会为不肯失身而反抗。乌得海统一了西戎各部,金铃等人以王族之
贵,封为郡主,但依然没有因此而改变其祖辈对贞节的认识,因此,对于金铃来
说,被胜利者强奸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完全没有必要反抗。

  曹云龙走到近前,细看那金玲,只见她身穿一条金黄色丝制连体长裙,上面
掐着金边,外面又穿一个黑丝茸金花坎肩儿。这是她平时所穿的衣服,打仗的时
候也不穿盔甲,只在腰间扎一条丝绦,用来悬挂兵刃,丝绦早已被曹云龙解了作
绑绳,身上便只剩长裙。

  如今那金铃两只玉腕仍使一条丝绳捆着,侧卧于榻,西戎女子本来就以胸大
为美,并不似中原女子喜欢束胸,如今那金铃两臂拢在身后,越显出胸前怒挺。

  再看她腰肢细软,侧身一卧,腰儿侧弯,把腿胯越显得曲线玲珑。

  曹云龙看着金铃身子,淫兴大炽,伸手抓了她头上金发,把脸儿向自己扭过,
然后用手指勾起她胸前领口,向内看时,只见两个肉球珠圆玉润,直看得他涎水
直流,放开她头发,转身去掏她双腿。

  那金铃不声不响,任曹云龙细细赏玩。

  曹云龙把裙脚撩起,见里面一双天足,穿着一双软牛皮长靴,他把她两脚一
齐抱住,剥下长靴,扯下包脚的白布,露出那一双脚来。

  那一双脚比中原女子的金莲长得多,就是比那曹云龙玩儿过的凤仪也长出不
少,但并不显蠢,其形修长,其瘦露骨,不似中原女子的金莲丰润,握在手里,
却也纤巧好看。

  曹云龙把那玉足把玩一番,然后向上一提,便将金铃下身倒提起来,长裙自
然滑落,露出里面丝茸长裤,并现出细腰间的肉来。

  曹云龙自觉难以把持,把金铃放下,解开坎肩儿,然后重新把她两腿抱着倒
拎起来,直将连体长裙向上捋到她腋下,把头蒙住,只剩下雪也似一条身子。

  只见那金铃,胸前两个肉球甚大,以曹云龙大手也难以握满,顶上两颗乳头,
其色甚淡,细腰之间,一个深深脐孔。

  曹云龙忍不住,扯开她裤带,将长裤褪净。

  那金铃小腹扁平,两腿修长,小腹之下,生着金色软毛。

  分开两腿,露出两片蚌肉,也不似中原女子那般肥厚,其色甚浅,也与四周
肌肤无二,就是那玉臀间后门儿,也是淡淡之色。

  曹云龙见了,倍觉新鲜,将两根手指自那阴唇滑入,用力自牝户插入,只觉
温暖湿润,抽手之时,落红斑斑,竟是处子。

  忍不住下了床榻,解开衣裳,伸手将金铃抓着两膝拖在榻边,将一根肉杵自
她蚌肉间插将入去,一边使眼睛看着,一边抽将起来。

  曹云龙连抽了几百抽,方才尽兴。

  自己穿了衣裳,叫传入自己副将。

  不一时,副将到了,将金铃扛过前面帐中,又召了数名将官进来,把金铃解
了双手,衣裳彻底去了,重新绑起,这才吆吆喝喝,轮流受用了一番,然后叫兵
丁来,将金铃搀了,精赤条条,遍传全营各帐示众不提。

  过了几日,徐有亮命全军拔营起寨,向西进兵,走五十余里,到了长州。这
里城墙坚固,银铃与玉铃暂守在城中。

  徐有亮叫过曹云龙问道:「曹千岁,不知那金铃杀了不曾?」

  曹云龙道:「这些日,都在营中与众将士受用,还不曾杀得。」

  徐有亮道:「既然如此,且把她拉到城下,向银铃、玉铃说明乌得海抛弃金
铃真相。若银铃两个愿降,便饶金铃不死,不然就在城下杀了,以灭冯军士气。」

  曹云龙连称妙计,回去点了五千人马出营,叫把金铃绑在车上,随队而行。
到得城下,曹云龙叫战,银铃、玉银由城头向下看时,曹云龙叫把金铃推上来。
两个郡主看着乃姐精赤条条,被一郡兵丁围着,知道必然受辱,心中刺痛。

  曹云龙就把乌得海不念亲情,杀死使者的事讲了一遍。又劝两个郡主投降。

  那金铃听了,在城下叫道:「两位妹妹,君叫臣死,臣不死不忠。王爷乃是
你我叔父,焉能不念亲情?只是王爷身系一国荣辱,不能因一己之私而坏国事。
两位妹妹休听曹云龙之言,只管守住城池,等候援兵。」

  曹云龙又劝了半日,银铃两个不肯出降。

  曹云龙只得命杀了金铃。

  不一时,一架石炮运到,曹云龙命兵丁把金铃两脚踝用绳子捆了,倒挂在石
炮之上,又将一份劝降的文表卷作一个卷儿,自那金铃阴门塞入。

  那金铃此时,只吓得连声尖叫,却不肯投降。

  曹云龙无奈,喝一声「放!」

  所谓石炮,与西方人所用的投石机是一类东西,以巨石的重量为动力,将比
配重轻一些的石块儿抛出,用于攻城。

  那金铃虽然身材高大,但重量却远比不得碎石,被那巨大的配重之力甩出,
惨叫声中,直飞起数十丈高,越过城墙,飞入城中,正落在一个粮囤之上,一声
巨响,如地雷一般,立时将粮囤炸开。

  银铃两个看见,急忙纵马赶到看时,只见那金铃面朝下半埋在稻谷之中,一
动不动,伸手去拉,只见金铃浑身骨头摔得寸断,身子软得如烂泥一般,翻过身
来,肚子被摔得爆裂,肠子也断作十数截儿。

  把两个郡主气炸心肝肺,急忙命兵丁点炮出兵,到了城外看时,曹云龙已经
走了。

  两位郡主恨意不灭,发誓定要叫徐有亮和曹云龙偿还血债。

  不知那两郡主要怎生报仇?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七十二回——陶秀英暗查奸细,冯小玉火烧战象

  上回书说到金铃被曹云龙使石炮射入城中,摔得粉碎,银铃两人个发誓报仇,
只是如今兵力不足,阚美英的战象又十分厉害,两人只得暂时作罢,派人去向大
雄关内求援。

  不一日,冯庆派了侄女冯小玉为二路元帅,率十万人马前来接应。

  再说徐有亮,见长州坚固,一时难以取下,想着自己长途进兵,宜速战速决,
不宜久拖,于是派人去青龙关再调徐小阳和徐小月姐妹前来。

  各位,徐有亮怎敢把徐家姐妹调来,难道不怕花荣趁机出兵么?

  原来那徐有亮已经得了暗藏于冯庆身边的细作的消息。

  那冯庆派人去青龙,命花荣出兵,花荣此时自顾不遐,尽力推脱,后来又派
使者到大雄,只说青龙关外群龙无首,要求冯庆封她作青龙之王,以镇服青龙各
派。那冯庆大怒,把来使骂了一顿,已经打发回青龙去了。

  徐有亮听了其喜,便派密使到青龙,把曹云龙原来的青龙王大印交给了花荣。

  花荣十分高兴,请使者回转南岭致谢。

  徐有亮于是便放心地把徐家姐妹调出。

  其实他现在已经不怕花荣出兵了,因为这里离大雄已经很近,再加上徐氏姐
妹的兵力,足以在短期内攻下大雄关。有道是擒贼擒王,此时就算花荣出兵,中
间还有大房山、平岭和东界关数道关卡,一时半刻也打不到这里,等拿下冯庆,
花荣便不足虑了。

  徐有亮想得甚好,却不知天不遂人愿,何况冯庆和花荣也都不是无知的小儿。

  只说那冯庆和花荣,便把徐有亮骗得好苦。

  原来徐有亮与冯庆之战,徐有亮总是获得先机,冯庆便怀疑身边有徐有亮的
奸细,乃秘密使陶秀英查访,终被查知一个传信之人,陶秀英放线钓鱼,查明十
数名奸细。那离冯庆身边最近之人,连冯庆也不敢相信,竟是自己最宠爱的慧妃。

  原来但凡大将,身边都有护兵亲兵卫队。当初收花荣为将之时,也替她招了
几十个女亲兵,这慧妃便是其中之一。慧妃的武艺在亲兵中并不算是最好的,但
性格温顺,美艳超群,有一次被冯庆看见,便使人向花荣求了来作彩嫔。

  在冯庆的嫔妃之中,会武的本就不多,慧嫔跟着花荣经历战阵,自然又与一
般妃子不同,所以冯庆总是带她在身边,一来晚上有人服侍,二来也多了一个贴
身的女保镖,因此,一来二去,冯庆便将慧嫔升了慧妃,除了自己的王妃祁氏,
慧妃俨然成了西宫娘娘。

  陶秀英将此事查得明白,报与冯庆,冯庆再想不到,那慧妃竟是徐有亮派在
身边的奸细,不由大怒道:「这个贱人,孤把待她如皇后一般,她竟敢背弃于我。
看我把这贱人拿来,一刀一刀剐作哨子,方消我恨!」

  秀英听见,急忙止住道:「主公莫要如此,如今既知她是奸细,早一日晚一
早杀有何不同?不若将计就计,叫她作一颗棋子,诱那徐有亮中计。」

  这一天,正值花荣的使者前来,冯庆看了花荣的折子,正要答应,背后陶秀
英进来道:「千岁,要封何人为王?」

  冯庆将折子递给秀英看了,秀英道:「千岁记得三齐王之故否?」

  原来当初楚汉相争时,在关键的一仗之前,刘邦派人命韩信出兵,韩信要刘
邦封他为三齐王,吕后向刘邦道:「如今封他作三齐王,日后他再立战功,灭了
项羽,该封他什么?」

  刘邦随口道:「也只好封他作皇帝了。」言至此,刘邦顿悟,本不欲封王,
但张良劝阻之下,刘邦为了大计,还是封了韩信作三齐王,不过因此之故,刘邦
始终耿耿于怀,最后终于让吕后杀了韩信。

  此时秀英一说,冯庆立时醒悟道:「依军师当如何?」

  陶秀英道:「伏耳过来。」

  冯庆听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陶秀英退下后,冯庆来到慧妃的住处,一手揽着美人腰,一边叫把花荣使者
唤入。

  当着慧妃的面,冯庆将来人臭骂一顿,赶了出去,暗中却叫陶秀英把亲笔写
就的委任状交与使者,并嘱他如此这般,使者领命去了。

  这便是徐有亮调徐家姐妹助战之故。

  徐家姐妹自听说徐小姚、徐小菁之死,早按捺不住,要往岭西报仇,如今接
了徐有亮将令,急忙安排留守副将,从大房山并青龙关共调了二十万大军,望前
敌而来。

  各位,俺石砚说时容易,那大房山与青龙关到平岭以西路途遥远,便轻装快
马,也要十日,何况又要调集军队,安排粮草,一日行不得五十里,若无一月时
光,哪里便到,只此一月时光,战场形势却又大变。

  原来徐有亮见战象前番立功,便将希望置于战象之上,日日命阚美英率四十
头战象关前讨战,银铃、玉铃知战象厉害,不敢出兵,固守待援。待冯小玉到了,
三人商议如何破那战象阵。

  冯小玉道:「依我之见,那战象虽猛,终究肉体,并非无可破之处。」

  银铃道:「那战象皮糙肉厚,又身披藤甲,弓箭都射它不透,又不似我家铁
甲马笨重,如何能破?」

  小玉道:「皮肉虽厚,难抵火烧,它身上又披藤甲,岂不知诸葛孔明火烧藤
甲兵之故?我等用火攻破它。」

  「这也不行,那战象圈养之处,在徐有亮中军,每日重兵守卫,毫无可乘之
隙,如何烧它?」

  「那战象若果不出战,还有何用途?便不烧它也罢,只要它前来求战,便可
趁机放火。」

  「只恐不妥,这里乃是平原,并不似山谷,火势一起,它便漫地里逃了,烧
它不死,徐有亮反倒戒备了。」

  「这倒是个难处,须叫它无处可逃才是,或者挖下深壕,诱它入来?」

  「只恐他不上当。」

  「罢罢罢!舍不下孺子,套不住野狼,我等不如让出长州城。」

  「让出长州?」

  「对,引它攻入长州,然后在城中遍埋地雷,定可成功!」

  过得几日,冯小玉与银铃姐妹布置停当,趁夜将大军撤出城去,城上虚插旗
号,只留少数兵丁在城中埋伏,然后使人暗中散布谣言,只说冯小玉等粮草不济,
已退向大雄关去了。

  徐有亮不知是计,乃派人去探个虚实,不久,有城中百姓开城出来,迎接大
军入城。

  徐有亮方知是真,乃率军入城。

  徐有亮率十万人进得城来,把中军安于原来银铃的帅府。

  正待聚将商议进兵大事,忽听一声巨响,尘土飞扬,帅府大堂轰然而倒。

  有亮此时正在堂中,上面屋顶塌落之时,大梁正担在帅案之上,只差一寸未
砸到有亮头顶,同在堂中的中军官并卫士尽数被砸死。

  众人自废墟之中挖出有亮,只见帅府已被轰作瓦砾,只听街上接三连三,爆
炸之声不绝,有亮才到街上,听得西边杀声震天,都道冯小玉已经杀回城中,情
知中计,急忙命全军撤出长州。

  到了城外,检点人马,死伤两万之众,城中诸马厩与帅府所埋地雷最密,随
有亮进城的骑兵五千人,连人带马被炸死了三千,四十头战象无一幸免,所幸阚
美英彼时正离了象厩来帅府听令,所以未死,其余一百六十名骑象女兵,只逃出
四十余人。

  有亮气得暴跳如雷,冯家兵丁却在那城头之上大呼小叫,只见千万首级如灯
笼一般成串挂于旗竿之上,又把那百余兵骑象女兵尸身跣剥了衣裳,完整的用绳
子拴了双脚,倒悬城上,炸烂的便使铁钩钩着肉,也挂在城头,还有那四十斗战
象的象牙,都摆上城楼示众。

  把个徐有亮恼得火冒三丈,却也无可奈何。

  过几日,徐家姐妹到了,铁浮屠用的火药炮子也送到了,有亮这才化忧为喜。

  不知徐有亮要如何进兵,且听下回分解。

  帝国下部173,174

  第一百七十三回——徐有亮攻克长州城,骆驼女逞威两军阵

  却说徐有亮一时不查,误入长州城内,被冯小玉埋下地雷,险些丧命,带入
城中的军兵损失过万,徐有亮自己也险些送命。

  好在徐有亮并未将全军入城,所以各路将官尚无大的损失,不过四十余头战
象倾刻之间灰飞烟灭,徐有亮少了一种有力的兵器。

  不过,徐小阳与徐小月姐妹的到来,却给徐有亮再次带来了希望。

  这两姐妹不光带来了三十万人马,而且铁浮屠所需要的弹药也运到了。

  有亮点鼓聚将,商议军情,此番徐有亮的兵马已两倍于冯家军,大将也有了
凤翎、曹云龙、张萍、徐小阳和徐小月。

  曹云龙道:「虽然那长州城坚固,但如今我兵多将广,便可不与她作寸土之
争,依末将之意,不如留一只军围住长州城,其余人马绕过城池,径向西去攻大
雄关,那时,若长州城中兵马不动,待擒了冯庆,她再不战而降,倘若她出城回
兵,便失去了屏障,我等再于郊野之地聚而歼之。」

  众人皆以为善。

  次日,徐有亮派徐家姐妹所部围城,自己亲率大军绕城而过,径往大雄关而
来。

  原来岭西多是平原,并无天然屏障,建筑壁垒所耗甚多,冯庆承担不起,所
以只以城池据守。若是双方兵力相当,徐有亮为保粮道安全,不敢绕城而走,如
今兵力成倍于敌,便可以充足兵力两路而行。

  那银铃姐妹并冯小玉在城上,早看见徐有亮兵力调动。虽然明知众寡不敌,
也不能坐以待毙,故尔趁徐小阳姐妹合围未成,聚全军之力,抢出关来,向西急
退。

  徐小阳见她突围,先取了城池,然后向西追赶。

  徐有亮行至半途,已知冯军突围之举,急忙众军兵就地排开阵式,以阻敌兵。

  此时银铃等三员女将也顾不得许多,发生喊,率全军一齐冲来。

  双方一场混战。那徐有亮站在高处,命兵丁以旗号指挥全军,那敌将去了哪
边,便向哪边摇旗,此时徐家姐妹也到了,把银铃三个团团围住。

  银铃等三将被对方五员大将围着,左冲右突,难以冲出,直杀了三日三夜,
银铃手下兵马已经十去其七,徐有亮的六十余万大军也死伤了三停。

  冯小玉看看难以冲出,不由向银铃、铃和道:「两位郡主,时至今日,生路
难寻。你我都是女将,倘若落在敌家手里,贞节不保,不如我等寻个自尽吧!」

  前文说过,西戎女子向于贞节一事看不甚重,便道:「冯将军莫如是想,莫
说此时尚未绝望,便要死时,也不必自尽,望他们兵刃上一撞,便一了百了,怕
怎的?」

  正说间,忽然西边号炮连天,一支人马杀入重围。

  众人看时,只见万余名西戎骑兵杀声震天,冲将过来,为首一将身高九尺,
碧眼隼鼻,一脸络肋黄胡须,手执两把短柄大斧,骑一匹汗血宝马,就如生龙活
虎一般,徐家兵丁遇上,就如鸡卵碰上砾石一般,仆地便倒。杀到近前,高声叫
道:「郡主何在,末将前来救驾!」

  银铃一见,乃是自己的家将乌里萨瞒,不由大喜道:「将军来得正好,你我
并力杀出自重围。」

  那徐有亮看见,急忙命众兵将堵住缺口,可惜此时,两家兵将都斗得精疲力
尽,那乌里萨瞒人数虽少,却是生力军,众人抵挡不住,终被他冲出重围,向西
而去。

  徐有亮无奈,吩咐打扫战场,就地扎营。

  检点人马,死了八万余人,残五万,轻重伤近二十余万,暂无力进攻,然斩
首冯军近九万,纳降卒四万,斩副将五人首级、偏将以下二十三人,依然是大胜。

  就地休整半月有,准备向西进兵,后面传来紧急军情,说花荣不宣而战,正
在攻打青龙关和大房山。

  有亮吃了一惊,不想花荣趁其调走徐家姐妹,果然出兵,然随后一想,花荣
恐不过是虚晃一枪,以免为冯庆所忌,未必真心出兵,再者,即便她真心出兵,
如今尚有黄允祥、洪伟、史文龙、关玉罄等人在那里层层阻击,一时半刻也到不
了平岭,那时,自己怕已将冯庆擒获了。故尔依旧下令,全军拔营向西进兵。

  行五十里,遇上银铃等人,原来西戎王乌得海派了自己三王子乌利古为帅,
率五万人马来助银铃,先前的乌里萨瞒便是先锋。徐有亮仗着人多势从,哪管好
歹,挥军一冲,将银铃阵式冲乱,向西便败。

  徐有亮连战三阵,银铃等人也连败三阵,向西退了百余里,每败一阵,便遇
上一股援兵,虽然每股人数不多,领兵的也不是什么有名将军,但毕竟渐渐稳定
了阵脚,行至新立州时,虽然双方兵力尚差十万有余,冯军以逸待劳,已成不败
之势,有亮只得暂且罢战,一边养精蓄锐,一边等待粮草与锱重到来。

  是日,南岭派人送来战报,说花荣集百万之众,全力进攻,已然攻入大房山。

  有亮大惊,曹云龙却道:「主公不必惊慌,那花荣孤军深入,粮草必须不济,
主公可调黄允祥过北沙河去取青龙关外鱼米之乡,又派洪伟南出南灵关,收复大
房山,将她赶过大房山以西,再派花凤入朱雀关、关玉罄入南阳关,将花荣围于
朱雀关外、镇南关内之地,彼时,她陷于绝地,庶几可擒。」

  有亮深以为是,便依计传令。

  这边徐有亮休整已毕,再向西进兵。

  次日,双方于新立州以东亮队交兵。徐有亮仗着人多,再度强攻,一时铁浮
屠声声震天,把那冯家军阵式打乱,徐有亮挥军一拥齐上,杀入敌阵,双方一场
厮杀,一时虽不分胜负,战了半日,徐有亮将后备的两万精兵派将上去,优势渐
渐明显。

  忽听一声炮响,南边呼呼喝喝,喊杀声声,徐有亮急忙爬上刁斗看时,只见
正南上一队骑兵,约有五千余众,最前面是数百头骆驼,风驰电掣般直向大军左
翼杀来。

  徐有亮为了进攻,已将全部兵力用上,此时只得从已经投入的兵力中抽出力
量来。他急忙传令,叫张萍自阵中抽五千骑兵向左去迎敌兵。

  张萍领令,却哪里抽得出五千人,只得东拚西凑,方才从数支骑兵中凑了三
千余人,向南而来。

  两军相遇,张萍不由叫苦。只见冯军的前面,共有五百头骆驼,每头骆驼上
端坐一个西戎女兵,身背硬弓,手执长刀,后面骑兵也都骑高头大马,各执长刀。

  原来那西域战马十分高大,那些骆驼也比中原战民高出许多,奔跑又快,那
些女兵居高临下,张萍的骑兵就吃了亏。

  这一场混战,却是西戎骑兵占尽优势,那些女兵刀法纯熟,仗着骆驼身高脚
快,居高临下,将张萍的部下砍瓜切菜一般。

  也就是张萍武艺高超,挑了几个骆驼兵,其余骑兵却尽败在对方手下。

  那南岭押粮官阚美英本是战象队的头领,此时没了战象,只得率所余四十余
南岭女兵出兵。阚美英眼疾手快,躲过一矛,使一手抓住矛杆,另一手使弯刀一
挥,将那骆驼连头砍下,骆驼上女兵向下一张,复随手一刀,便割了咽喉,落在
地上,把脚乱蹬了几蹬死了。

  转头看时,自己的四十余名南岭女兵却尽数阵亡,原来她们乘的是南岭矮种
马,比骆驼愈矮小得多,够不着对手,只一个回合,便被骆驼兵长矛刺中,挑在
半空,南岭女子不似中原人,都穿着及膝筒裙,身子被挑半空,初里春光立现。

  阚美英心痛如割,大叫一声,随手又挥落一个女兵,却被四、五头骆驼围住。
此时阚美英虽勇,奈何坐骑不利,乃左手抓住一杆长矛,用力一纵,欲借势腾空,
抢一头骆驼来骑,那些女兵也非等闲之辈,早知她心。那女兵见长矛被抓,却不
去抢,只向上一挑,再向下一按,周围女兵见机,将手中长矛一举,阚美英身在
空中,无着力处,使不得腾挪身法,被那些长矛刺中身子,一齐上挑,飞起半空,
大叫一声,死于非命。

  张萍尽力厮杀,终是不敌,向下败走。那些冯军冲入阵中,乱杀一气。

  徐有亮侧翼被为一杀,乱了阵脚,冯家军趁机反攻,徐有亮一见不妙,忙命
鸣金,被冯军赶了一阵,败回三十里。检点人数,损了一万有余。冯家军将阚美
英与她部下四十南岭女兵的尸体裸剥了,挑在冯军营门外示众。

  徐有亮收拢军卒,重新扎营,过得一日,又派张萍率两千骑兵去向冯家挑战,
点名叫对方骆驼兵出马。

  原来那些女骆驼兵是西戎王的卫队,共有五百人,乃是玉铃郡主在家时亲自
召募训练,不仅年轻貌美,而且个个儿有以一当十之能,骁勇非常。与张萍交手,
又仗着骆驼的高大,把张萍的骑兵杀得大败,共斩首三百余级,只有张萍勉强将
一个女兵杀了,却也无济于事。

  张萍败回军营,自请处分。有亮道:「这也怨不得将军,她骆驼利害,我又
没了战象,却是如之奈何?」

  内中有一个小校,乃是冀州人士,到大帐毛遂自荐,只说能破骆驼兵。

  有亮听了大喜,不知那小校进何妙策,且听下蜀回分解。

  第一百七十四回——徐有亮巧使荆棘阵,两郡主要调卸马营

  却说那小校向徐有亮进了破敌之策,有亮大喜,连夜派人布置。

  过了两日,徐有亮又派曹云龙出阵,叫他如此这般行事。

  曹云龙听了大喜,急忙派人去对方营中下战书,声明自带了马步军各五百,
邀对方五百骆驼兵于十里外宽阔处一决生死。

  那五百女骆驼兵的首领乃是西戎王侍卫副总管瓦丽亚,接得战书便于书后批
了:「定不误约!」,交使者带回。

  那银铃听说,急忙召了瓦丽亚到大帐说道:「曹云龙一向诡计多端,此番怕
是有诈,不可不防。」

  那瓦丽亚道:「兵来将挡,水来土屯,那战场之处,十分平坦,五里之内,
并无树林等物,难道怕他伏兵?」

  银铃道:「却不可大意,我且连夜派人前去,看他要弄些什么彰智?」

  瓦丽亚道:「如此便万无一失了。」

  次日,瓦丽亚出兵,银铃道在营门道:「我已派人连夜监视,并不见那徐有
亮有何异物,却煞古怪。」

  瓦丽亚道:「郡主莫怕,想那曹云龙,不过仗着抢来的金铃郡主的宝马逞凶,
且看我把他擒了,替金铃郡主报仇。」

  「还是小心为上。」

  「不必多虑,我去了。」

  瓦丽亚骑上骆驼,带上五百女兵,又有五百步兵,一齐向战场而来。

  银铃终不放心,命全营备马着甲,准备一见徐有亮营中有异动,立刻出兵。

  再说那瓦丽来,到得阵前,见曹云龙把五百骑兵成五路纵队摆在中间,五百
步军站立两侧,无论步军骑军,个个儿手执挠钩,每人身上还背着一个大布袋,
鼓鼓囊囊,不知装了何物。那挠钩本是擒将之用,却不能用来打仗,「莫非算准
了俺要被活擒?」瓦丽亚也不由不疑惑。

  曹云龙见瓦丽亚来了,把汗血宝马一提,走向前来道:「来将通名。」

  「西戎王驾前侍卫副总管瓦丽亚是也,曹云龙,你约我到此,是要与我一刀
一枪杀个你死我活,还是要用何诡计?」

  曹云龙道:「我要使诡计,你不怕么?」

  「怕便不来。」那瓦丽亚听说要用诡计,心中反倒有了三分不信。

  曹云龙道:「既然不怕,你我且战三百合。」

  瓦丽亚道:「难道怕你?」驾骆驼向上便闯。

  曹云龙把马一拍,舞钢叉来战。

  那瓦丽亚与其余骆驼兵倒不一样,不使长矛,乃是用一口带柄长刀,与曹云
龙打在一处。

  两个大战三十余回,曹云龙一个闪失,被那长刀削去头上盔缨,吓得回头便
走,口中高叫:「好厉害,你等敢来追我么?」

  瓦丽亚笑道:「我道曹云龙生了三头六臂,看来也不过如此,姐妹们,赶上
前去,休叫走了。」

  背后女兵听说,一齐向对面阵中冲来。

  方一接触,对面骑兵回马便走,瓦丽亚不肯放过,紧追不舍。

  看看五百女兵尽追入阵中,将自己的步兵拉下半箭之地,突然绑声响起,那
些徐家步军忽然自后面兜上来,把肩上布袋打开,望地上乱撒。

  曹云龙在前面正跑,听见绑声,把马一带,喝一声「回去!」当先返身杀来。

  瓦丽亚见那些骑兵杀回来,正在莫名其妙之间,只见前面的骑兵打开布袋,
也将袋中之物乱撒起来。

  瓦丽亚看那地上之物,十分细小,看不清楚,又见曹云龙赶到,正要舞刀迎
战,胯下骆驼忽然站住不住,如何吆喝也不济事,不觉心中叫苦。眼睁睁看着曹
云龙马到,钢叉一扫,本能用手中刀去迎,却听「当啷」一声,被那钢叉崩起在
半空。原来那曹云龙的武艺比瓦丽亚高出一筹,方才不过为了诱她上钩,故意诈
败便了。

  眼见手中兵刃没了,瓦丽亚就知不妙,一错愕间,曹云龙已到近前,伸手望
胸前一抓,瓦丽亚害怕,向后一仰,被曹云龙抓住腰间丝绦,拎过马来,横担在
马鞍之上,然后纵马跳出阵外,叫了几个步军,把瓦丽亚向地上一贯,喝令「绑
了」,然后穿阵而过,前来劫杀冯家步兵。

  再看那些骆驼,个个儿站在原地,无论如何召呼,只是不动。

  原来那与徐有亮献计的小校,本是塞外人士,家中原就是骆驼队的,最是熟
悉骆驼禀性。

  那骆驼是沙漠之舟,善于奔跑,富于耐力,就只有一个弱点,便是长了四个
肉蹄子,最怕木刺,但有一棵小刺扎脚,便打死它也不肯挪动一步。徐有亮听得
此言,乃使人去山中田里,寻找蒺藜、荆刺、蔷薇、月季,但凡有刺之物,便采
了来,装于布袋之中,叫军卒带在身边。那些女兵追入阵中,先被步军堵住后路,
将木刺撒于地上,那些骆驼被木刺扎脚,便不敢动那步军将骆驼困住,便使挠钩
来擒人。木刺虽利,对战靴和马蹄却无效果,所以那些步卒在阵中任意奔走,那
些女兵虽有骆驼,却不能用,眼睁睁看着对方步兵在眼前奔走,却够不着,又见
无数挠钩伸前过来,想要反抗,奈何一双手只使得一杆长矛,被挠钩搭住了,倒
刺扯住皮肉,疼痛难忍,不敢动弹,只得扔了兵刃,束手就擒。

  冯家步军,看着自家女兵被人轻轻松松自骆驼上扯下来,拉拉扯扯,绳捆索
绑,欲待去救,曹云龙的骑兵早自阵中杀过来,吓得四散奔逃。

  不一时,五百女兵尽被活擒,反剪双臂捆了,横卧于马背之上。

  曹云龙原想把那些骆驼拉回营去,但要想把骆驼脚上木刺挑掉,决非易事,
恐怕冯家援兵赶到,于是命步卒使挠钩把骆驼都钩断了脖颈杀了。

  那些女兵卧于马上,被人按着身子,又把手在摸着臀儿,羞辱不堪,此时见
坐骑被杀,个个儿哭得泪人一般。

  银铃正在营中等候消息,探马跑来飞报,知五百女骆驼兵尽数被擒,无一幸
免,只惊得半晌不发一言。

  想着那骆驼兵本是西戎王所爱,训练有素,却不料中了奸计,一战覆没,又
有何人能挡徐有亮大军,不由黯然。

  一旁玉铃道:「事到如今,也只好请王爷将卸马营调来前敌了。」

  那卸马营也是西戎王的侍卫队,由侍卫总管乌哈率领,共有一千五百人,所
骑都是西梁最好的汗血宝马,屡立战功,此时也好靠他们立功了。

  这边说两郡主商议要借西戎王的卸马营,那边再说徐有亮,听说曹云龙阵前
立功,将西戎王的女侍卫队全数活擒,急忙出辕门迎接。

  看见曹云龙一行抱着五百个绳捆索绑的西域美女,有亮道:「曹千岁旗开得
胜,大功一件。」

  曹云龙眉开眼笑道:「这都是主公的好计。」

  有亮把手向那小校一指道:「头功该记在他身上。」当即将小校升为偏将,
又赏了黄白之物。

  有亮看着那些女兵,发色瞳色各异,十分奇特,便道:「想不到西戎王有这
样宝贝,只可怜一朝被擒,一缕芳魂随风而去。」

  曹云龙道:「这些美人儿,都是人间绝色,此时没了骆驼兵刃,便无危险,
又何必杀之?不如养在军中,就作了营妓。」又把手中瓦丽亚放在地上,把手摸
着她肥臀道:「这个美人儿原是西戎王的侍卫副总管,末将便把她献与主公。」

  有亮自从几位妃子先后被杀,已经对红尘看得明了,心中少了许多恶念,便
道:「我有凤家王妃足矣,要她作甚?还是千岁自用吧。」然后转身向凤翎营中
去了。

  不知那些骆驼女兵如何下场,且听下回分解。

  帝国下部175,176

  第一百七十五回——女侍卫充为营妓,花荣女冒险用兵

  上回说道,曹云龙要使五百西戎女俘充作营妓,徐有亮默认了。

  原来古是军中豢养营妓是很经常的事情,而被俘的女兵充用营妓更是天经地
义,所以有亮并不反对。

  曹云龙便将命属下将那些女俘尽抱到营妓营,先撩起长裙,把里面绸裤脱了,
然后在脚上钉了铁链,推入帐中。

  众兵将听说,都跑来凑趣。

  前文书说过,西戎女子于贞操一道并不在意,战败为奴乃是天意,因此并不
反抗,被众人尽剥了衣裳,露出胴体,也只默默落泪。众人看时,虽然发色各异,
倒是个个儿肌肤赛雪,身材苗条,尤其胸大如乳牛,肥臀似满月,腿长莲瘦,倒
是别一番风味儿。

  那些蠢汉看见如此美色,那里忍耐得住,当时便把她们抱在榻上,上下其手,
摸得兴起,亮出阳具来一通乱插。

  这番,直闹了一夜,把那五百女侍卫,每个都叫十数人弄了,方才罢休。

  这些女侍卫被囚营中,终日以铁镣束缚,每条铁链坠以三十斤铁锁,虽然那
些女侍卫都是练武之人,但脚上拖着这般物件,却无法逃走,更难反抗。到后来,
冯庆打败了徐有亮,将这些女俘放出,依然回西戎作了侍卫,西戎王倒也全不计
较,这正是西戎与中原不同之处。

  再说曹云龙,单只把瓦丽亚自己搂了,拥回帐中,丢在榻上,把她绑绳解了,
剥了衣裳。

  那瓦丽亚身既被擒,只得躺在那里任人宰割,就算双手不绑,也不反抗。

  曹云龙看那瓦丽亚,一头乌发,两只黑瞳,倒似中原女子一般,只是大大的
眼睛,深深的眼窝儿,通关的高鼻梁,大大的朱唇,一看便与中原人不同。更生
就苗条身材,身长倒比曹云龙少不了几寸,四肢纤巧,尤其一身白肉,欺霜赛雪。
再看她身子,两颗玉乳状如玉钟,粉红乳头儿亚赛新剥鸡头米一般,窄窄的一副
柳腰,更显出宽大髋部,肥臀儿高翘,在那两条粉腿之间,一丛黑毛如乱草一般。

  曹云龙哪里受得住如此诱惑,自己脱了衣裳,走过去把她紧紧压住,一边用
嘴紧狎,一边上下其手,摸得兴起,就势把宝贝挺进玉门,爽了一回,然后叫她
穿上衣服,命兵丁把铁镣来与她戴了,却留在自己帐中,夜夜不离。

  徐有亮破了骆驼兵,军威大振,次日进兵,士气高昂,数日之中,又把战线
推进了百里,更歼敌十万余人,银铃溃不成军,直退到邵阴州去了。

  徐有亮休整数日,继续进兵,再向前不远,便是大雄关的门户邵阴州了,此
时,冯庆已经聚集了大雄关全部兵力,又有西戎王两个王子助阵,加上银铃的部
队共六十余万严阵以待。

  这一日,行至邵阴州以东四十里,见大路自一片树林间穿过。那树林中生的
都是古松古柏,树冠甚低,而且树枝盘曲,仿佛被人修过的盆景一般,徐有亮看
那松树景致甚好,乃向身边中军官问道:「不知这是什么所在,又是谁人所种松
树?」

  中军官忙叫了向导来问,那向导答道:「此处名叫虬龙林,绵延十余里,乃
是天生地就的。」

  徐有亮听了,不由眉头紧缩。

  中军官看见忙问:「主公因何不悦?」

  有亮道:「你听那向导之言,此处叫作囚龙林,却是大大的不吉,莫非本王
要被困在这里?」

  中军官听了,急忙安慰道:「主公,这虬龙乃是龙的一种,并非囚禁之龙。」

  有亮道:「孤也知道,虽然音同字不同,毕竟叫人心中不爽啊。」

  此事传到大雄关,陶秀英向冯庆道:「徐有亮被那虬字所扰,主公离一统天
下不远了。」

  徐有亮过了虬龙林,距邵阴州十里下寨,休息一日,然后派将讨战,与冯庆
大军在邵阴州外展开了一场决战。

  放下徐有亮,再说花荣。

  其实花荣并非不想用兵,只是后方不定,不敢贸然出动,她本想先让冯庆与
徐有亮相互消耗一番,在双方都打得精疲力尽的时候,再在徐有亮背后轻轻一捅,
便万事大吉了,哪知徐有亮倾尽全力,直捣黄龙,径奔大雄关去了。

  花荣此时,不出兵已经不行,而且既使出兵,徐有亮定会置其于不顾,全力
消灭冯庆,如果冯庆被灭,她花荣的日子也就结束了。想到此,花荣决定来个一
锤子买卖,再冒一次险,放弃青龙关外之地,倾全部兵力,长途奔袭去救大雄关。

  她的计划是,集中兵力于大房山和青龙关两点,一次压上,无论哪边先得手,
都要先占领大房山,把全部粮草一次运过大房山,然后再集中兵力攻击平岭山口
和东界关,拿下了东界关,就等于断了徐有亮的后路,更是隔绝了他同其它部队
的联系。在这种时候,自己同冯庆东、西夹击,一定能让徐有亮全军覆没。

  对于徐有亮的用兵,她作了两种估计,一种是调集各路大军,由南灵关、朱
雀关、南阳关南下,在大房山、蟠龙河、平岭和东界关层层阻击。另一种是趁机
夺下青龙关外的广阔土地,再从后面把自己合围。

  如果是前一种方案,花荣的后方不会受到直接威胁,所以自己还有回转的余
地,但进兵的速度必须被大大迟滞;如果是后一种用兵,则自己将被包围在平岭
以东的平原地区,受到四处挤压,一但战败,则全军覆没,永无出头之日。

  俗话说:兵无常势。如果是一般水平的战役,花荣绝对不会希望自己陷入重
围,但此时此刻,她却不希望受到重重阻击。原因只有一个,她花荣的命运,是
同冯庆的命运息息相关的,只要冯庆败了,花荣的青龙关早晚必是徐家的天下,
因此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只要保住冯庆,就是保住了青龙。所以,花荣的目
的只有一个,立刻打过东界关,消灭徐有亮,只要东界关到了自己手里,一切失
去的,都会自己回来。

  事实证明,她这一宝押对了,而徐有亮却没有抓住战略的关键,所以最终失
败了。

  却说花荣主意一定,便把青龙关外全部车辆、牲畜都征用了,用来押运军粮,
然后集中全部兵力,一齐向大房山和青龙关攻击。

  青龙关和大房山的守关将领也是历经战阵的将军,防守中规中矩,但花荣的
军队不惜代价,轮番攻击,一天之内,就在两处关下留下了几万具尸体,犹自攻
势不减。

  大将刘黑岭、王大鹏、方天化、吕成和单飙身先士卒,各执盾牌和兵刃冲在
前面,刘黑岭、王大鹏和吕成先后死于弓箭和滚木,但其余众将依然忘我冲杀。

  连攻十几天,守关的将士没见过这样亡命的攻击,意志终于被摧垮了,那方
天化和单飙终于觑得机会,攻上了大房山的险隘,花荣一见,指挥大军一拥齐上,
抢下险关。

  花荣一见得手,以梅子良为先锋,自己亲率大军不分昼夜追击逃敌,借机打
通粮道,然后占住大房山,迅速把粮草运到大房山以东。

  此时,徐有亮的消息已经传来,花荣知道徐有亮用了曹云龙的建议,准备把
自己围歼于平岭以东的平原,不由暗自窃喜。

  不到半月,花荣已经打通了大房山东西粮道,又命梅子良抢占了蟠龙河上的
几个渡口。

  而此时,黄允祥也趁机占领了青龙关以外的大片沃土地,并回兵向东,来袭
大房山,洪伟也出兵南灵关,侧击大房山。

  花荣命不顾一切,将全部粮草运到蟠龙河以西,然后放弃大房山,挥军过河,
命水军都督刘武扬挂帅,黄玉坤为辅,沿河布防,又派了孟庆海在南阳关以南建
筑壁垒,以阻南阳关之兵,自己亲率梅子良、方天化和单飙,集中兵力来夺平岭
山口。

  这一回,刘武扬的才能得到了充分的发挥,原来那刘武扬的武艺并不入流,
但精于水战,到了船上,什么样的大将也难奈何得了他,更善布置河防,所以黄
允祥、洪伟、花凤三只大军齐到蟠龙河边,却一寸也难以靠近,为花荣进攻争取
了时间。

  关玉罄本来在攻击西华关,得到徐有亮的将令,急忙把兵力从西华关北抽出,
由枝子岭南下南阳关,却被阻在孟庆海的壁垒前面。

  平岭山口遭到了花荣前所未有的攻击,守关的将岭急忙派人,一路定南关出
关求援,一路过东界关去向徐有亮求救。

  不知徐有亮又作何应对,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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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女将】176-180

       第一百七十六回——汗血马逞威,徐有亮用计

  这边说花荣兵到平岭,那边再说徐有亮,也正在紧要关头。

  原来徐有亮到了邵阴州下,同冯庆的大军开始了决战。

  起初,徐有亮借着兵力的优势和大将之能,又有铁浮屠助阵,几番交手,连
获小胜,后来押粮官阚美云率五千南岭骑兵来援,那些南岭兵尽骑的是南岭的矮
种马,手使弯刀,骁勇非常,每战必冲在前面,把冯庆兵丁杀得丢盔弃甲,渐渐
支撑不住,向大雄关节节败退。

  连攻了五日,忽报西戎王御马营到了。

  徐有亮听说过御马营,却不知那御马营怎生厉害。

  次日天光,徐有亮再次亮全队出战,双方战够多时,只见对面阵中,兵丁向
两边一分,自阵后冲出一队骑兵。

  那些骑兵约有一千余人,骑的都是汗血宝马,每人使一支丈八铁矛,使得呼
呼生风。

  在骑兵前面,乃是银铃、玉铃两位郡主,还有侍卫总管乌哈和家将乌里萨瞒。

  那汗血宝马是有名的西梁宝马,头高近丈,加上西戎人身材高大,骑在马上,
比徐有亮的骑兵足足高出一倍。那汗血宝马速度又快,中原马匹难与之交锋。

  阚美云此时正率南岭骑兵在冯军阵中冲杀,见那御马营来,急忙迎战,只一
个回合,便被那御马营将两百余人挑在马下,而御马营无一伤亡。

  阚美云武艺高强,处乱不惊,躲过长矛,逃得性命,率队二次迎战,又损失
百余人,其余众将看见,一拥齐上,去战御马营。可惜坐骑太差,除了也骑着汗
血马的曹云龙将一个御马营骑兵打落马下,其余无一斩获,反而又被杀死了几百
骑兵。

  连战几合,都是如此,徐家骑兵士气大挫,不敢上前,见对方冲来,四散而
逃。

  步军没了骑兵支持,也无力再战,大败而回。

  银铃姐妹得理不让人,更率御马营穷追不舍,俗话说兵败如山倒,徐有亮制
止不住,只得随着败兵向东奔逃。

  那汗血宝马果然厉害,连追五十里方止。

  第二天,冯庆军队卷土重来,以御马营为先锋,直冲过来,徐有亮抵敌不住,
再度败走。

  徐有亮狼狈不堪,一直退过邵阴州。

  半夜时分,御马营又来踹营,徐有亮不曾防备,被打得落花流水,向东又跑。

  清晨时分,徐有亮看看四围,到了虬龙林附近,忙命收拾残兵败将,检点损
失,除了大将一个不少,其余将军少了七、八个,兵丁也只剩了五十万人,锱重
损失无数,铁浮屠全都成了人家的战利品。

  徐有亮垂头丧气,看看风向,正是东风,便命全队过了虬龙林扎营,免得被
人家在林中放火,烧了营盘。

  行过虬龙林,徐有亮一失神,被枝上矮枝把头盔上两根稚鸡翎剐断了一根,
只剩一根歪歪斜斜,十分难看。

  徐有亮看着那根断翎,眉头紧皱道:「老天,真要将有亮困于此处么?!」

  早有探子将此事报与银铃,银铃不由大笑道:「此乃天意,明日一仗,定叫
徐有亮授首。」

  休兵一日,银铃下令出兵,离虬龙林尚有五里,见一支骑兵正在自林间大路
出来,看旗号上正是徐有亮本人。

  银铃大喜道:「真是天公作美,该那徐有亮葬身于此。」

  说罢,命部下不必列阵,仍以御马营为先锋,全军一齐冲锋。

  将令一下,那银铃玉银率御马营当先冲出,直向徐有亮杀来。

  徐有亮正在那里指挥出兵,抬头看见,「啊呀」一声,拨马便跑,其余骑兵
也一齐向来路退回。

  银铃高喊:「不要放走了徐有亮!」当先冲入大路,把几名南岭骑兵砍落马
下,追过两、三里,看看追上,徐有亮只得弃了大路,向一旁林中奔去。

  银铃道:「哪里走,今番定放不得你过。」也向林中冲来。

  后面御马营众骑兵知道是徐有亮,都想立功,也一齐往林中而去。

  那徐有亮在前面绕树急走,银铃在背后紧跟,虽然银铃马快,但虬龙林树冠
过低,那汗血宝马身材高大,却无法走快,银铃只得边走边用手中刀砍断拦路枝
叶。

  兵家有云:「逢林莫入。」银铃若不是立功心切,便不该向林中追赶。

  原来那徐有亮被树枝剐断了稚鸡翎后,忽然计上心来,叫了凤翎、阚美云到
大帐,吩咐明日率南岭骑兵如此这般,诱银铃上当。

  原来南岭骑兵骑的都是矮种马,连人带马不过五、六尺高,而且动作灵活,
在虬龙林中穿梭如飞,而汗血宝马光是马背就有五、六尺高,上边离树冠只有两
尺来高,骑在上面,只能趴在马背上行走,自然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可惜徐有亮这个大渔饵实在诱人,银铃哪肯放弃,所以越追越远。

  追入林中大约三里远近,银铃见那徐有亮虽然马匹灵活,却不肯快走,心生
疑惑,忙叫手下「上当了,速退!」

  忽听一声炮响,喊杀震天,四周杀来无数骑兵,都骑矮种马,手使弯刀,当
先两员女将,正是凤翎和阚美云。

  那阚美云乃是阚美英胞妹,也是凤翎的外甥女,使一条凤头宝铲,是向凤云
学的武艺,铲法精纯,知道姐妹死于银铃姐妹之手,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那乌里萨瞒一见不妙,大喊一声:「郡主快走,我来抵挡一阵。」向那凤翎
迎将上去,另一边乌哈也去迎阚美云。

  若论凤翎武艺,本与乌里萨瞒不相上下,但此时坐骑却占尽先机。

  那乌里萨瞒把身子伏在马背上,勉强迎住凤翎,才将手中兵刃砍落,凤翎却
一拨马,跳在汗血宝马的另一边。

  乌里萨瞒知道不妙,一边向旁边带马,一边想把身子移过去,却被树枝把头
挡了一挡,只耽搁了一瞬,就被凤翎一刀搠在肋窝子里,把心点破了,只叫得一
声,便落马死了。

  乌哈此时正与阚美云打个对头,正把手中长柔向阚美云刺出,听见乌里萨瞒
惨叫一声,心中一惊,阚美云胯下马向旁一闪,躲过长矛,手中凤头铲一举,望
他咽喉一铲,乌哈急忙抽矛去格,那丈八长的铁矛被树干挡住,眼睁睁看着宝铲
到了,却无处可逃,把眼一闭,「咯嚓」一声,把一颗人头铲落地上。

  这边挡了一挡,银铃姐妹已杀了两个南岭骑兵,向林外逃了十几步。

  俗话说,虎落平阳被犬欺,此时银铃姐妹正应了这句话。她们只看见南岭骑
兵,却不知到了这虬龙林,连步军也都欺她。才向前走出不远,忽然树后闪出一
群步卒,将手中挠钩便搭。银铃急忙用弯刀去砍挠钩,冷不防另一侧腰间被挠钩
搭住,那铁钩钩进肉里,疼痛难忍,刚叫出声来,又被钩住了肩膀。有兵丁叫道
:「休动。」银铃便不敢乱动。

  一个步卒叫她把两手合什,先使绳索捆了,这才撤去挠钩,捉住战靴向下一
掀,把银铃掀下马来,就地把两脚与双手攒在一处,用绳捆个结实,地上捡了一
条铁矛,自她手脚间穿了,抬野猪一般抬将起来,望林外便走。

  那边玉铃见姐姐被搭住,才要来救,战马的马脚又被几把挠钩搭住一扯,战
马「扑通」一声趴在地上,把她颠下马来,摔个嘴啃泥,背后一个兵丁飞身扑上,
骑在她腰里,把她两手抓住。

  玉铃力大,用力一掀,把那兵丁掀翻了,却抓住她手腕不肯放松,又有几个
兵丁见状,一拥齐上,抓手的抓手,抓脚的抓脚,把个玉铃手脚拉开,面朝下按
在地上,倒象一只母龟一般。

  先前那个兵丁笑道:「不想这娘儿好生有力气。」将自己脚上靴子脱下,望
玉铃臀儿上乒乒乓乓打了四、五鞋底,这才拿出绳索,将玉铃四马倒躜蹄捆了。
也使长矛穿了抬着,去赶银铃。

  只过盏茶时光,一千御马营骑兵死三成,捉七成,无一逃脱。

  凤翎与阚美云献上乌里萨瞒和乌合的首级,那边又把银铃姐妹抬来领功。徐
有亮甚喜,都叫记在功劳薄上。再听林外,喊杀震天,原来是那暗伏的其余众将
听见这边攻击御马营的号炮之声,由曹云龙领头,一齐由大路杀出。

  没了御马营,冯庆军队实力大减,双方在林外一场混战,打了一阵,只见凤
翎与阚美云的南岭骑兵又从林中出来,挑着乌里萨瞒、乌哈和被杀人御马营侍卫
的人头,还带着被捆作一团的银铃姐妹。

  曹云龙看见,忙叫:「凤家王妃,且把银铃姐妹交我。」

  凤翎知道他想干什么,心里不爽,嘴上却不说,反叫手下把银铃姐妹送去。

  那边西戎王的两个王子看见郡主被擒,尽力来救,被凤翎和阚美云赶上去拦
住。

  银铃、玉铃落在曹云龙手里,也无话可说,只把眼一闭,被那曹云龙交与兵
丁,解开绳子,跣剥了衣裳重新捆起,然后又叫取两条铁矛来。

  两个王子看见,急得大喊大叫,银铃、玉铃看见铁矛,直吓得尖声惊叫,军
卒们又哪管许多,将那矛尖自两个美人儿牝门儿塞入去,尽力一捅,直透颈窝儿,
然后叫两个旗手高高擎起。可怜西戎三位郡主,久历沙场,战功赫赫,却葬身于
此。

  那边冯家将士看见,早失了战意,被徐有亮大军一冲,溃败下去。

  徐有亮出了虬龙林,看见大局己定,下令追击,这一来,又从虬龙林赶过邵
阴州,斩首四万余级,再赶几日,斩获己达十一万级,收降卒无数。

  冯家军此时只剩了冯小玉和西戎两王子三员大将,副将损失贻尽,兵不足三
十万,无力再战,只得退入大雄关固守,只盼着花荣能够尽快赶到。

  不知花荣能否扭转败局,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七十七回——凤翎回防平岭,花荣面临危局

  有人说,一盘棋的胜负是由于一方的好棋而至,其实棋界高手说,一盘棋的
胜负,主要看谁犯的错误最多,最致命。打仗也是一般道理。

  就在徐有亮被御马营困扰的时候,平岭山口送信说花荣攻打甚急。彼时,徐
有亮尚看不到胜机,便想先撤军东界关,然后以一支兵守关,阻住冯庆的兵马,
然后自己由平岭山口、镇南关和平南关三路出兵,配合其余几路大军,围歼花荣
之军,然后再重新挥师西进。如果真是这样,也许徐有亮真的得了天下。

  可惜的是,虬龙林一仗,徐有亮大获全胜,消灭了对自己最有威胁的西戎两
郡主,并迫使冯庆退入大雄关城,负隅顽抗,在这种情况下,徐有亮又作出了错
误的判断,他认为自己已经可以一箭双雕,一边攻打大雄关,一边围歼花荣。

  为此,他派自认为对花荣仇恨最深的曹云龙和自己的王妃凤翎,率一万人马,
东回平岭去守山口和东界关,又派阚美云回定南关押粮和运铁浮屠的弹药,同时
自率张萍和徐氏姐妹围攻大雄关。

  此时,徐有亮和冯庆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但徐有亮仍然占着人数上的优势,
而冯小玉率军固守大雄,也有城池的地利,因此双方在这里再度僵持起来。

  再说凤翎、曹云龙和阚美云,领了将令,昼夜兼程,赶回东界关。

  此时东界关守将已在关东梨形地带的颈部修了一条由西向东的壁垒,直通到
平岭,把王柯关在了西华关以北,并且方便了东界关与平岭之间的往来。

  三人赶到,阚美云南出定南关,去筹粮草和弹药,凤翎与曹云龙向东到平岭
山口要塞中,将守要塞的副将马洪替下,叫他去东界关,与守东界关的副将刘玉
一同抗拒西华关出来的王柯。

  此时平岭山口已经坚守多日。

  凤翎与曹云龙来到前沿,见那那花荣正在攻打山口。其众不计损失,山口外
尸横枕藉,臭不可闻。

  凤翎把自己带回的兵丁派了部份上要塞拒守,其余部队暂且休整一日。次日
天亮,凤翎与曹云龙披挂整齐,点起五百兵丁,命令点炮出兵。

  今天外面攻打山口的轮到单飙。听见要塞之中的炮声,知道要开兵见仗,便
命兵丁暂退到外面开阔之处,列开阵式。

  凤翎与曹云龙开门出兵,与单飙相距一箭之地列阵。

  那单飙向这边阵中一看,只见一男一女两员将,男的骑着高头大马,十分雄
俊,女的美貌如花,眉宇间却一股杀气,看看两个人的旗号,心中暗赞:「果然
名不虚传。」

  那凤翎也看着单飙,知道这一个便是青龙关外的盐帮首领,忙提马出阵道:
「你可是单飙么?」

  「不错,正是某家。」

  「凭你一个小小私盐贩子,也敢来攻打我的平岭山,真是蚍蜉撼树。」

  单飙道:「凤王妃不必逞嘴上功夫,你我且在刀兵上见个高低。」

  凤翎道:「正是,似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之辈,若不给你个教训,也不知天
外有天,人外有人。」

  单飙怒道:「休要罗嗦,接招儿。」说着话,舞铁尺来战凤翎。

  凤翎把马一提,抢近前来,左手刀一带他的铁尺,右手刀往他脖颈上便砍,
单飙叫一声:「好快刀!」急忙一缩头躲过,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凤翎一马冲出,圈回马来再战,那单飙见凤翎骑在马上,占着优势,便仗着
自己的功夫好,使了个地蹚功夫,倒在地上往凤翎马脚打去。

  凤翎久历沙场,不似一般将领,又是南岭蛮女,最知步军作战之道,一见单
飙向地上倒下,并不追打,反而拨马一跳,将将躲开了单飙的铁尺,心中也吓了
一跳。

  下一个回合,凤翎便使出镫里藏身的绝技,身子倒挂在马身上,同躺在地上
的单飙交手。

  连斗了十几个回合,单飙终究不是凤翎的对手,被凤翎一刀砍在拿铁尺的右
手腕上,将一只手切落在地。单飙大叫一声,跑回本阵。

  凤翎下令「追!」

  曹云龙率五百兵丁追掐死一阵,各有斩获方回。

  才进要塞,又听见山口外号炮连天,有探马来报,说有花荣的先锋官梅子良
在外讨战,点名要凤翎出战。

  凤翎才要出去,曹云龙道:「凤王妃已得一阵,这一阵让我。」

  凤翎道:「就依千岁,我去给你观敌料阵。」

  两人又点了五百弓箭手,并五百枭刀手,出外列开阵式。

  曹云龙看那梅子良,年轻英俊,胯下白玉雕,手使一口金背砍山刀,威风凛
凛,知他与花荣孤军远征青龙,勇气过人,不由也在心中称赞。

  两个以前是见过面的,此番也不必多言,各自交起手来。

  两人的武艺原本相差不多,不过此时曹云龙得了金铃的汗血宝马,坐骑上占
了优势,所以打斗起来,梅子良便施展不开。

  打了三十几合,曹云龙一叉望梅子良后脑砸来,梅子良听见风声,知道不好,
忙把刀背在身后,使一招叫苏秦背剑,把钢叉挡了一挡,却被震得抱鞍吐血,败
回本阵。

  凤翎又命军卒追杀一阵,依然回了要塞。

  次日,那花荣亲率大军,列全队山口外叫战。

  凤翎与曹云龙已经赢了两阵,自然不惧,命点炮迎敌,凤翎与曹云龙都是见
过花荣的,此时再看,花荣比当初显得成熟了许多,脸上更多了一股骄气。

  看见凤翎两个迎战,花荣提马上前道:「曹将军,闻你得了一匹好马,今日
特来见识见识。」言下之意,昨日之战,不过是依坐骑得逞。

  曹云龙何许人也,不急不怒,笑道:「此乃西戎金铃郡主之物,那金铃郡主
陪本王睡了一夜,把此物赠我,我嫌她身子蠢高,也不念她的情,把她使石炮射
入长州城里。花元帅与那金铃不同,相貌如花,身材娇小,袅袅婷婷,世间少有。
若是花元帅看上此马,曹云龙也不敢吝啬,只要花元帅答应放下兵刃,陪侍一宵,
便把这马送你,还要饶了你的性命。」

  花荣哪里容得他如此羞辱,直气得钢牙咬碎,口中大骂道:「无耻之尤,看
本帅擒你!」一磕桃花马,挺蟠龙金枪向曹云龙杀来。

  两个交上手,便知花荣厉害,那曹云龙占着宝马之势,也只同花荣打个平手。

  两边军卒擂响战鼓,齐声助威,这一仗打到天晚,方才各自收兵回营。

  凤翎两个回到要塞,探马来报,说花凤已自朱雀绕道南阳关,此时正与关玉
罄一道攻打关南壁垒,不日可破,史云青和胡月攻打白虎关,双方均已力尽,一
时难分上下,黄允祥与洪伟此时也在狂攻蟠龙河,双方损失惨重,但黄、洪两将
兵力充足,估计突破河防也只在旦夕之间。只要这两边有一边突破,花荣便死无
葬身之地了。

  凤翎与曹云龙甚喜,而此时此刻,花荣的心里可没有这般轻松。

  此时,各方形势优劣已显,胜负只在早晚之间了。

  难道张圭的卦算错了?九五之尊原本应在徐有亮身上么?此时,陶秀英早年
交给花荣的一只锦囊,决定了最终的结局。

  第二天,凤翎两个再度出兵,与花荣约斗,花荣出马打了半日,被曹云龙一
叉伤了肩膀,败下阵去,凤翎又掩杀一阵,收兵回山不提。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七十八回——归营途中遇冯达,小校说反曹云龙

  说凤翎与曹云龙又胜一阵,收兵回营,大家兴高采烈,晚饭之时,凤翎赏下
黄白二酒,全塞小饮庆功。

  曹云龙饮了几盅酒,从自己营帐出来,步上山坡,吹了吹山风,感觉十分惬
意。

  看看天晚,自坡上下来,向自己大营走去,行至营门以外,见一小校十分面
善,便放慢了脚步。

  那小校看看左右无人,迎将上来道:「千岁可好,小的在此施礼了。」

  曹云龙想了又想,问道:「你是哪营的,叫甚名字,我看你十分眼熟。」

  小校道:「小的不过是小小校尉,千岁人中之龙,哪里便记得小的?!在青
龙关之时,我本是千岁帐前掌帘小校,名唤冯达。」

  曹云龙细想之时,果然是他,便道:「孤记起来了,果然是你。怎么这许多
时不见你了?」

  「可否容小的进帐中说话?」

  曹云龙见他面露神秘之色,便引了他回营,到了自己寝帐坐下,那冯达道:
「自从千岁在诸亭山外一场大战,小的被打散了,再找不到千岁,便在青龙关外
流落。」

  「那你是如何又到了这里?」

  「不瞒千岁说,我如今已不得你营中小校,如今我蒙花荣千岁看顾,在她帐
前作了一名中军官。」

  曹云龙一听此言,大惊失色,长身立起,手扶剑柄道:「怎么,你现在花荣
营中效力?」

  「正是。」

  「你莫非是来劝降?难道不怕你砍了你的头么?」

  「千岁小声,如今形势已判,小的怎会来劝降呢?」

  「那你来此作甚,莫非替那花荣求降?那又何必如此神秘?」

  「小的既非劝降,也非求降,小的当年既蒙千岁看顾,自然要替千岁着想,
小的此来,是想替千岁作一谋划。」

  「我军不日便胜,待我家主公登基之时,我仍是青龙之王,哪里还要你来谋
划,难道你要我谋权篡位么?」

  「非也非也。不过,按眼下形势,徐有亮登基不难,千岁的王位就恐怕未必
了。」

  「怎么讲?」

  「曹千岁,小的问你,那凤仪的玉体可美么?」

  「因何有此一问?」曹云龙听了一惊。

  「似凤仪这样美貌女子,又是郡主之尊,千岁那时也是处男之身,人生之中
的第一次,难道能忘么?」

  「你说这话何意?」

  「那凤仪的身体,小的也曾享用过,果然是一身白肉,赛雪欺霜,那小穴儿
紧衬,小的那话儿插在里面,又湿又暖,直叫人遍体舒泰,果然不负郡主之名。」

  「冯达,你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响鼓不用重槌敲,千岁冰雪聪明,那凤仪是徐有亮的王妃,又是南岭蛮族
的长郡主,曹千岁把她搂在榻上,享用一宵,又把她赏与众将士,让她作了千骑
万胯的营妓,千岁忘得了,难道那徐有亮也忘得了么?」

  「……」

  「千岁,您当年好箭法呀,真正是一箭中的,正射在凤仪最妙的所在,令徐
有亮全军倍受耻辱,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这样耻辱,他们也忘得了吗?」

  「……」

  「还有凤乐与凤云,千岁一叉把凤乐杀死也就罢了,又何苦把她倒转过来,
露着裸尻示众?又何苦把凤云也跣剥了,挑于高竿之上示众?那南岭人将凤氏姐
妹看得如女神一般,他们怎肯忘怀?」

  「徐千岁乃是宽宏大量之人,定不会记恨前仇。战场之上,凌辱女俘乃是通
例,他也曾奸了我妹子,又把她风化了,我也不曾怨他。」

  「若徐有亮得了天下,他是君,你是臣,君王辱了臣妹,作大臣的装聋作哑,
原也正常,但臣若辱了君妻,难道那君王也装聋作哑么?」

  「……」

  「就算徐有亮真个宽宏大量,不计前仇,那也不过捱过一时,日后,但有人
提起此事,说那徐有亮自己妻妾被人奸了,不思报仇,枉为人君,你想那徐有亮
能容忍否?」

  「……」

  「还有那凤翎,千岁杀了了她三个姐姐,又辱其尸,就算徐有亮不记得,那
凤翎难道不记得么?」

  「……」

  「如今天下未定,徐有亮正在用人之处,把先前之事一概不提。有道是兔死
狗烹,将来得了天下,不用千岁东征西战之时,难道还容得你这辱妻杀妾之人么?」

  曹云龙听得此言,一屁股坐在椅上,呆呆地发愣。

  良久,方才喃喃道:「难道我曹云龙的命,就交待在徐有亮的手中么?」

  「小的以为:徐有亮若得天下,除非千岁归隐山林,否则早晚必为所害。不
过,若千岁归隐,那这连年征战,东挡西杀,又所为何来呢?」

  「可冯庆若得天下,也没我曹云龙的好处,我奸了那金铃,又杀了银铃、玉
铃,难道那西戎王容得我么?」

  「西戎王与将军虽有仇隙,但坐天下的并非此人,千岁若投了冯千岁,于绝
望之时助他打败徐有亮,便是开国元勋,他又怎会因一个番王而戗害功臣呢?」

  「你说冯庆打败徐有亮,这却不易,如今徐有亮各路人马均已胜势明显,要
想扭转战局,难上加难。」

  「若是别人,便真个难上加难,若说曹千岁你,便不费吹灰之力。」

  「怎么说?」

  「扭转战局的关键,便只在这平岭山口与东界关,若花荣元帅得下平岭山口
与东界关,便把挥军西进,与冯千岁两面夹击徐有亮,那时这东界关就成了徐有
亮咽喉,外面徒有数十万大军与无数大将,都无着力之处。只要徐有亮一灭,群
龙无首,则大局定矣!而能轻易得这平岭山口之人,非千岁莫属!」

  「容孤思之。」

  「千岁,时不宜迟,大雄关、南阳关、蟠龙河三处,无论哪一个被攻破,千
岁再想反水,恐怕也难了。」

  「若依你,我当如何?」

  「千岁只需如此这般,大事可成。」

  不知那冯达与曹云龙作如何计较,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七十九回——曹云龙阵前擒凤翎,花荣女一计破三关

  上回书说道,小校冯达,仗着三寸不烂之舌,把曹云龙说反了,两个一番计
议,定下倒反之计。

  当夜,曹云龙密召了自己亲信副将及偏牙将数名,密商倒戈之事,第二天,
曹云龙利用自己副帅的身份,把要塞各要害处都换上了自己亲信,再把冯达用绳
子缒出墙外,回去给花荣报信。

  又一日,花荣在山口外叫战,凤翎不疑有他,与曹云龙点炮出兵,仍带了一
千人出战。

  到得两军阵前,凤翎立马道:「花元帅,如今胜负之势已定,你何苦苦撑,
不如早早投降,当不失封侯之位。」

  那花荣微微冷笑,把手一指道:「曹千岁,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我来了。」曹云龙本在凤翎身后,把马向前一提,凤翎以为他要出马临敌,
将胯下马向旁边一磕,让出道路,哪知曹云龙马到身边,忽然一伸手,抓住凤翎
筒裙的裙腰,用脚一蹬她的马鞍,把她活拎过马来。

  事发突然,众将尚未回过味来,曹云龙把凤翎连双臂抱在身前,就如铁箍一
般,凤翎无论如何也挣不脱。

  凤翎一惊,口中叫道:「曹千岁,这是何意?」

  曹云龙道:「凤王妃莫怪,曹云龙已投了冯千岁,如今要助花元帅取平岭山
口。

  众将才要上前,花荣已挥大军一拥而上,把凤翎的人围在当中。

  此时大势已去,那些兵将无可奈何,只得弃兵投降。

  曹云龙把凤翎抱在怀中,夺下手中双刀,然后面朝下横按在马鞍上,凤翎只
顾大骂,曹云龙也不理她,取绳子就马上把她捆了,又伸手由她筒裙下面伸进去,
把她里面的要害部分掏了一把。

  凤翎此时,悔恨不已,只有眼含热泪,被曹云龙拎着望山口而来。

  到了要塞,曹云龙的亲信已经将各处门户把住,放了花荣进来,却不放里面
的人马出去,为的是封锁消息。

  曹云龙进了要塞,把凤翎交给花荣,然后让梅子良换上徐家军小校的衣服,
又叫花荣派了一千精兵换上徐家军服色,飞马赶奔东界关。

  东界关守将马洪、刘玉见是曹云龙,毫不怀疑,打开关门放曹云龙进来。

  曹云龙骑马登城,马洪、刘玉急忙马前施礼,曹云龙也不答话,把手中三股
钢叉一挥,把马洪的人头连盔砸作烂泥,一边梅子良也一刀斩了刘玉的首级。

  兵卒不知其故,曹云龙才说明自己投靠冯庆之事。

  兵卒们当兵不过是为了吃粮,哪个管饭就跟哪个,所以一齐投降。曹云龙把
防务移交给后面跟进的方天化,然后与梅子良重新出关,奔定南关而来。

  书说简段,定南关守将何其也不怀疑,被曹云龙骗开关门,后面兵丁一拥齐
上,冲进城中,曹云龙一叉打死了何其,把定南关交给梅子良,重回东界关,并
一路西行,接连把东界中关和东界外关拿下。

  那花荣命将守蟠龙河和南阳方向的将士全数调回,又把梨颈上的壁垒放开,
把西华关的王柯接进东界关。

  至此,徐有亮与自己的各路人马隔绝的局势已成,一局棋开始翻盘了。

  然后花荣于东界关内帅府升帐,记个各将功劳,曹云龙自然是头功。

  那花荣恐曹云龙日后又生反悔,叫把凤翎押到曹云龙营中,赏与他侍寝。

  曹云龙便无此令,也早想着那凤翎的美貌。他既反水,难道还想徐有亮再次
相容么?

  回至自己的寝帐,曹云龙只觉眼前发花,只见自己的榻上,坐着两个女俘,
一个自然是西戎王的侍卫副总管瓦丽亚,另一个便是凤翎了。不过,此时瓦丽亚
脚上的铁镣却戴在了凤翎的脚上。

  原来曹云龙投了冯庆,瓦丽亚与他便不是敌人,所以不用镣铐,那瓦丽亚虽
然被曹云龙强奸,但至今尚无别人动过,所以便自愿作了曹云龙的侍妾。

  兵丁将凤翎戴了脚镣,抬到帐中,那瓦丽亚知道,想着当初自己被徐有亮战
败失身之故,心生报复之心,便到帐中,要亲眼看着那凤翎被人强暴。

  凤翎见了曹云龙,早知其故,但身既被俘,又能如何,所以低了头,一言不
发。

  曹云龙走过去,把她青丝抓住,抬起头来,看着那一张俊脸,杏眼微合,泪
痕尤在,楚楚动人,便把一张嘴凑上去,强猥住她檀口,狎吻一回。

  凤翎也不挣扎,由他猥亵一番。

  瓦丽亚在旁边道:「千岁,待我替你解了她小衣。」便把凤翎身上短衣解了,
露出一对尖尖小乳来。

  瓦丽来用手比了一比道:「这对小乳如此小巧,尚不及我半个大,有甚好处?」

  曹云龙听了,把凤翎的头放开,细细看着那凤翎的小乳道:「大有大的好处,
小有小的好处,倒不可一概而论,中原女子以乳小为美,她乳虽小,却十分挺拔,
这就不是你们大乳可比的了。」

  瓦丽亚听了,心中不爽,把手在那凤翎胸前尽力一攥,凤翎不曾料到,疼彻
心脾,惨叫一声,浑身乱抖。

  曹云龙笑道:「她不过是个女囚,早晚项上餐刀,你嫉妒怎的?莫抓坏了她
身子,到时行刑,却无人看。」

  瓦丽亚这才松了手道:「原来如此,那便留她一条身子,好给众兄弟开眼。」

  曹云龙这才将凤翎推倒榻上,瓦丽亚把她脚上坠的铁锁拎了一个放过榻去,
使她两条腿分开了,又替曹云龙把她筒裙撩起,露出那黑茸茸私处来。

  曹云龙细细看了一回,爬上榻去,将一条巨杵就凤翎阴门儿插入,便动起来。

  那瓦丽亚在旁,看着凤翎被那曹云龙撞得两乳乱跳,柳眉微蹙,泪眼微合,
心中方才解了恨。

  曹云龙发泄已毕,瓦丽亚把凤翎从榻上扯下来,丢在地上,自己脱了衣裳,
钻入锦被,与曹云龙睡在一处,过得半夜,曹云龙醒了,又搂着瓦丽亚弄了一回。

  自此之后,曹云龙每晚都要强暴凤翎。可怜凤家四女,都坏在曹云龙手里。

  不一日,刘武扬、黄玉坤、孟庆海三将并其余大军已过平岭山口,花荣升坐
大帐,要曹云龙守东界关、王柯守平岭山口、刘武扬守定南关,自己率梅子良、
黄玉坤、孟庆海并剩下的三十余万人马西过东界内关,去战徐有亮。

  不知这一去,徐有亮命运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八十回——曹云龙营中送礼,王柯将校场出兵

  却说那花荣,要曹云龙守东界关、王柯守平岭山口、刘武扬守定南关,自己
率梅子良、黄玉坤、孟庆海并剩下的三十余万人马西过东界内关,去战徐有亮。

  王柯听了,上前叉手道:「元帅,末将愿往大雄关。」

  花荣相视良久,点头道:「我知将军与那徐有亮有毁家灭国之仇,也罢,就
命你为一路先锋,率五千人马先行,逢山开道,遇水搭桥。」

  「末将遵令!」

  又点了梅子良为二路先锋,也率五千人马,相隔半个时辰的路。再叫黄玉坤
去守平岭山口。

  各家布置已毕,各归本营。

  那王柯本有太子之位,奈何王禀正被妖妃所惑,故尔天下得而复失,被徐有
亮一举打入业城,炮炸王禀正,因此与王柯有杀父之仇,如今要围歼徐有亮,王
柯哪肯人后?虽然花荣只给他五千人马,但叫他作一路先锋,正是求之不得,回
至营中,摸拳擦掌,跃跃欲试,恨不得一步跳到大雄关,将徐有亮擒住,千刀万
剐,锉骨扬灰。

  正在那里兴奋不已,听小校来报,说曹云龙求见。

  曹云龙当初与徐有亮合作,进兵来王,也与王柯有仇,虽然现在时过境迁,
但毕竟心有隔阂,把眉头一皱道:「他来作甚?」

  小校道:「我看他使人抬了一个大木箱,仿佛是来送礼的。」

  「哦,他想拉拢于我,以消以往仇隙,也罢,既然如今同殿为臣,我去迎他。」

  王柯命开了前门,亲自出迎,将曹云龙接进帐来。那曹云龙满脸堆笑,拉长
道短,王柯终究受不得几句好话,心中仇怨已经消了一半。

  曹云龙又道:「曹某知先锋官明日出兵,特来献礼,先锋官西去大雄,也许
用得着她。」

  王柯道:「不知何物?」

  曹云龙把手一招道:「抬进来。」

  两个兵西将那木箱抬进,王柯看时,是个衣甲箱,便道:「我已有盔甲,何
用费心。」

  曹云龙微微一笑道:「先锋官看了再说。」

  王柯走过去,把那箱盖掀起看时,见箱中一个女子,精赤条条,跪于其中,
两脚上使铁链拴着铁锁,两手反剪了拴着,上身伏于腿上,只看见细腰美臀,肌
肤赛雪。

  王柯便猜到这是凤翎,把眼向曹云龙一看,曹云龙笑笑,王柯乃伸手抓了那
女子头上青丝,向上一提,那女子害疼,将上身立起看时,果是凤翎。

  曹云龙道:「区区薄礼,不足当先锋官一笑?」

  王柯道:「若是珍珠、玛瑙,或是黄白之物,末将也看不上眼,只这桩礼物,
王柯倒要收下,曹千岁真是善解人意之人。」

  「既然先锋官喜欢,曹某也就心满意足了,曹某就此告辞,明白一早,校军
场相送。」

  曹云龙告辞出去,王柯把凤翎自箱中拎出,丢在榻上,把手摸着她胸道:
「凤翎,当初你与徐有亮坏我曹家江山,炸死我父,你这贱人又箭射我家胞妹,
那时你是何等风光,不想你也有今日。」

  凤翎也知落在王柯手里,必然生不如死,她却把柳眉一扬,杏眼圆睁道:
「胜者王侯败者贼,若不是那曹云龙反水,只怕你们都死无葬身之地。如今被擒,
要杀要剐,只管行来,凤翎不惧。」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王柯此时把那一腔愤怒,都化作欲火,分了凤翎两条
玉腿,露出那美妙之穴,腾身上榻,没头没脑弄了半宿。

  凤翎只把眼闭了,由他发泄。

  次日四鼓,王柯起身,披挂整齐,出帐而去,少时,有小校数人进帐,把凤
翎去了脚镣,却使一副铁铐反铐了双手,然后取饭食来喂她吃了。

  替她穿上靴子,架出帐外,按着蹲在一边草地中方便。

  那凤翎被擒至今,也有时日,方便之时,都有兵西看守,下处早不知被人看
了几回,也不挣扎,就地上将大小事儿都作完了,有小校抓住反铐的玉手一提,
臀儿向后翘起,使草纸揩了后庭,又借机在她穴里掏了一把。凤翎无声无息,任
由羞辱。

  架到营前宽阔处,只见王柯站于高台,正在看着五千先锋营列队。只见那一
行行,一列列,十分齐整。少倾,列队已毕,王柯转头看见凤翎,向小校道:
「推她上马。」

  那边有马童自营门里牵出一匹矮种战马,凤翎看时,原来是自己的坐骑,马
到近前,直把凤翎看得耳热心跳。

  原来那马虽然还是原来战马,宝鞍却被换了,换了一个普通马鞍,马鞍两边
的马镫去了,似驮子一般装了两个硬木架,在那马鞍正中,直挺挺立着一根圆木
杵,高有六、七寸,粗有一寸,顶上一个蘑菇头,倒与男人那话儿一般无二。

  凤翎看见,心中乱跳,将身扭动,口中乱骂。

  小校哪管许多,将凤翎高高架起,又有两个小校来,捉了凤翎玉足,四仰八
叉仰着抬在半空,直抬上马背。

  凤翎那里挣扎,不能挣脱,被小校将腿慢慢放下,尾骨顶在木杵之上,顶得
疼痛不堪,只得自己将臀儿抬起,不敢再挣,少时,感觉阴门儿挨着木杵,不敢
乱动,怕那物件插错的地方,越发难过。众小校见对准了,将凤翎身子立起,向
下一放,那些列队的兵丁惊呼一声,凤翎已坐在鞍上,那木杵齐根而入,又干又
硬,十分难过。

  小校将凤瓴脚上战靴脱了,装在马鞍上的袋里,又使绳索把凤翎两脚捆在木
驮架上,再把她手铐的链子拴在鞍后过梁之上,凤翎便只能挺直了上身,端坐鞍
上,再动弹不得。

  王柯又吊将一面白色大旗,绑于凤翎鞍后,旗上大书:「徐有亮妃南岭凤翎」。

  王柯命将凤翎推在队前正中,两边有王柯部将牵马站立。

  往常列队之时,凤翎也在队前,那时她是主将,衣着光彩,风光无限;如今
列队,凤翎也在队前,却是女俘,精赤条条,羞容满面。一胜一负,便是这等差
别。

  少时,王柯下了高台,到队前上马,马童将凤翎的马缰拴在王柯马鞍之上。

  王柯扭头看着凤翎,玉体艳绝,酥胸怒挺,他面上一笑,喝令上马,一时间,
众将与骑兵齐齐上马,向大校场而来。

  所过之处,都在准备出兵,士卒行色匆匆,然而看见马上凤翎,少不得驻足
观看,议论纷纷。

  不一时到了大校场,只听里面传出令来,命先锋营入内列队。

  此时,凤翎已被那木橛杵得自牝门儿中流出淫液,方才不觉干痛了,却浑身
汗津津的。

  大校场中,花荣与各营主将站立点将台上。看见王柯马旁的凤翎,连花荣也
不由吃了一惊。

  列队已毕,王柯下马施礼,花荣与众将下台来,赏了出征酒,然后传令上马
出兵。

  只听号炮连天,王柯把手一举,被众将校前呼后拥,出关西行。

  那凤翎日间被捆在马上,受那木杵凌辱,至晚便被送在各军帐之中,被王柯
的部下轮奸。那凤翎自知不免,只盼着早一日赶到大雄,被那王柯一刀斩于马前,
以结束这无边耻辱。

  这边放下王柯,那边再说徐有亮,听得曹云龙反水,献出平岭与东界关的消
息,惊得险些落马,便要传令撤军。

  不知徐有亮如何应对变故,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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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女将】181-185(完)

     第一百八十一回——徐有亮强攻大雄,张萍女大战邵阴

  却说徐有亮得了曹云龙反水的消息,便要撤军,一旁张萍急忙止住道:「主
公,不可。」

  「张将军,因何阻我。」

  「主公,当初花荣出兵之初,我等若是撤军,便可一战而灭花荣之军。但此
时此刻,我等却断不能撤军。」

  「何故?」

  「主公试想,我军如今为了攻打大雄,已然精疲力尽,虽然兵力与那花荣不
相上下,却是疲惫之师,倘若我等撤兵,冯庆必然出大雄关夹攻,那时我们腹背
受敌,必致全军覆没。」

  「那依你之见呢?」

  「如今我们与冯庆相比,仍然战着优势,倘若没有曹云龙之故,大雄关早晚
攻破。依我之见,不如拚死攻城,拿下大雄关,擒住冯庆,人无头不走,鸟无头
不飞,那时节,花荣势力虽强,也无意义,何况中原都是徐家天下,平岭、东界
关和白虎关早晚必破,只要我们守住大雄关,等花荣耗尽粮草,不战自败。」

  「如此,就依张将军,传令全军,不息代价,强攻大雄关。」

  此令一出,攻城越紧。

  大雄关的军民此时也知道花荣大军已夺下东界关,精神大振,在冯小玉的指
挥下,奋勇守城。双方在大雄关城墙上下,展开一场鏖战,杀得尸堆如山,血流
成河。徐有亮兵曾数度登上城头,又被关中军民拚死击退。

  又攻了半月,王柯已到长州,徐有亮忙派了张萍率两万人马去邵阴州以阻王
柯,自己与徐家姐妹仍在大雄关鏖兵。

  张萍到了邵阴,不及休息,报说王柯已过虬龙林,正向这里开来。张萍急命
于城东开阔之处列队,迎击敌军。

  不久,只见东面尘头起处,五千兵马赶到,张萍望对面看时,未曾看见王柯,
先看见了凤翎。所为何故,那些兵将虽然官阶不同,但都是一身铁衣,只有凤翎,
白花花一个光身子,在盔甲丛中格外显眼。

  张萍一见凤翎如此,险一险掉下泪来,众兵将见自己王妃的惨状,怒因羞起,
个个儿杀机顿现。

  两军相距两箭之地,列开阵式,张萍才看清王柯模样。

  她提马出阵,把手中双头枪一指道:「王柯,你这狗贼,快快放了我家王妃。」

  王柯看见张萍,大笑道:「她是我营中猪狗不如的娼妇,不想却是你家王妃?
也罢,我便放了她回去。」

  王柯随手从背上摘下宝雕弓,走兽壶抽了两支狼牙箭,向凤翎说道:「你以
连环箭伤了我家妹子,如今我也以箭杀你,叫你知道,天下会使连环箭者,非止
凤翎一人。我这两箭之内,你若躲得过,怪我学艺不精,任你逃去,不然,只恐
你命断于此。」

  说完,把凤翎马缰解开,使手中箭簇在马臀之上一戳。那马害疼,飞也似跑
出阵去。

  王柯看着凤翎跑出百步之外,把手一抬,「绑,绑」两箭先后射出。

  凤翎听见弓响,知道箭出,细心听时,知道那头一箭奔自己后脑,才待要躲,
又听金风透骨,暗叫:「此番死了。」

  原来王柯的连环箭,两箭先后发出,后箭却比前箭去得快,待前箭离靶十步
之时,后箭赶上。由于前箭扰了被射者的精神,所以鲜有人能逃过后箭。

  凤翎正是如此,听见后箭到时,已经躲无可躲,那一箭正射在后心,「啊」
地一叫,前箭又到,此时凤翎心脏中箭,已经是半死之人,后箭又射在后颈枕下,
顿时把头一低,死于非命,战马不知,依旧狂奔,闯入张萍阵中,被马童拉住。

  看那凤翎之时,上体前倾,臻首垂胸,却被反拴于马鞍的双手拉住,不得便
倒。

  解开绳索,放下马时,才见那插在牝门儿中的木杵,气得张萍两眼通红,飞
马来取王柯。

  那王柯也是仇恨满胸,舞刀来迎。

  一男一女,都是知名大将,此时各为其主,杀得难解难分。

  那王柯为了报仇,一心要冲过阻碍,早日会斗徐有亮,而那张萍,知道现在
主公已经是身陷死地,只有拚死争取攻克大雄的机会,所以都使出了全身解数。

  论起武艺,王柯要比张萍略胜一筹,但张萍知道自己肩负的责任,决对不能
战败,所以每遇危急之时,使用同归于尽的招数,却令王柯无可奈何。

  两边打了一个时辰,又见尘头起处,梅子良的人马赶到,与王柯双战张萍。

  张萍以一敌二,险象垣生。张萍心知邵阴失守,主公必亡,因此跳出圈子,
大喝一声:「冲!」两万人马一齐向对面冲来。

  王柯本来想与梅子良一同把张萍擒获,却不料她不守规矩,来了个郡殴,王
柯和梅子良的两个先锋营加起才也不及张萍人多,所以这一冲,先锋营抵敌不住,
败下阵去。张萍把王柯等赶过虬龙林,这才在林边构建营垒,准备防御。

  不久,花荣大军赶到,会合了王柯、梅子良,再出虬龙林,张萍命营垒兵的
兵丁用箭射住大路,然后在林中放起一把火来。

  那大火一起,借着风势,直烧得天昏地暗,花荣虽有数十万之众,也不敌大
火凶猛,被烧得焦头烂额,只得退回林东,暂时安营扎寨,候火尽再攻。

  大火烧了一天,虬龙林尽数烧光,火灭之后,火场中仍然燥热逼人,无法行
走,只得又过半日,到了午后,吃过战饭,再次进兵,只见那里遍地挖满深沟,
一层一层,密密麻麻,花荣下令骑兵冲锋,到了近前,只见沟里填满柴草,又有
兵卒点燃,虽不及树林之火,一时倒也难过。

  原来张萍见那大火阻敌见效,便由兵丁挖沟放火,节节阻敌,拖延时间。

  由虬龙林到邵阴,五十里远近,直把花荣大军堵了两天,四周树木伐尽,再
无可用之柴,张萍只得将命拆了关中民房以建壁垒,将花荣阻在壁垒以东。

  忽有旗牌官飞马而来,传徐有亮将令,命张萍由邵阴转向东北,为大军后卫,
掩护大军攻打虎头岭。

  张萍大惊道:「主公为何不听我的主张,强攻大雄关?」

  旗牌道:「哪里是主公不听你的主张,只是花荣兵到的消息传至大雄,军心
大乱,各营兵丁不听将令,已经散了一半儿,再无力攻打大雄关,主公无奈,只
得命大军向东进虎头岭,自背后袭击白虎关,若能与史文龙两面夹击,打破白虎
关,还有绝处逢生可能。」

  张萍听了,半晌无语,知道大势已去,急忙命手下军兵将城中可拆的木材都
架在壁垒前,放火点燃,然后借着大火掩护,撤出邵阴州。

  自邵阴州向东北西十里,便是虎头岭东去的大路,相距数里,已闻喊杀之声。

  张萍急忙马上加鞭,赶到战场一看,见是冯小玉和两个西戎王子正领着数万
大雄兵丁追杀徐有亮,张萍大喝一声,冲进战团,与徐氏姐妹两个打退冯小玉,
与徐有亮合兵一处,退入虎头岭中。

  原来徐有亮一撤,大雄关中知道大局已定,便开城出兵,在背后追赶。

  徐有亮兵败如山倒,撤兵不足一个时辰,部下兵丁已经散了一半,如今再点
余卒,连张萍所部,也不过四、五万之数,想着当初四十万大军西征大雄的光景,
徐有亮不禁慨然而叹。

  一行人马走了两天两夜,过了当年水淹王小娇的地方,再向前便是白虎关的
大路了,忽报前面的山上竖着无数旗号,看样子伏有数万大军,仿佛是庞奇的军
队。

  徐有亮一听,知道人家早有计划,要把自己围在白虎关与虎头岭之间围歼,
只是苦笑一声,摇头不语。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八十二回——陶秀英运筹帷幄,大雄关义仆弑主

  再说大雄关内,冯庆终日在军师府,与那陶秀英商议军情。

  外面徐有亮攻打甚急,冯小玉不时派人来报,说敌军攻上城头,要冯庆速速
出关,往西戎王处躲避。

  冯庆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回头看着陶秀英,只见她脸上平静如常,向报事的
说道:「转告你家郡主,就说大雄关有冯郡主,便固若金汤,王爷哪里也不会去。」

  过一时,又报说登城的敌兵被郡主打退,冯庆心中方安。

  那陶秀英道:「主公不必担心,莫看徐有亮一时逞凶,日后主公必登大宝,
此乃天意,非人力能违,主公只管稳坐王府。」

  后来说花荣到了邵阴州,正在节节进逼,张萍不日被擒,冯庆心中方安。

  又过两日,报说徐有亮大军撤了。陶秀英急忙传令,命郡主冯小玉率西戎两
王子并大雄关全部兵马,出关向白虎关追击,若不能把徐有亮围在郊野,便将他
赶入虎头岭山中。

  陶秀英又道:「主公,如今大局已定,那些暗藏的奸细也可处置了。」

  「正是,就由军师安排抓人,将这些奸人全家绑赴市曹,一刀一刀,凌迟处
死。」

  「秀英遵命,只是主公家中之事,还要主公自处。」

  「孤晓得。」

  冯庆自大雄被围,已经连续两个多月未回王府,听得此言,这才回去。

  祁氏与众妃嫔盛装在二堂接驾,给冯庆道喜,冯庆见那慧妃脸上,一片愁云,
心中明了,也不说破,先命酒饭庆功,然后传诏,饭后到慧妃院中歇息。

  冯庆宠幸慧妃,乃是阖府尽知的,因此虽然人人嫉妒,却也不敢多言。

  到了慧妃院里,慧妃急忙服侍冯庆更衣,扶到床上,自己照着往日冯庆之好,
面带红潮,解衣宽带,剥作天体,站在床边,让那冯庆玩赏。

  冯庆看那慧妃,似火羞颜依然如故,软语轻言依然如故,一身玉肤依然如故,
无论如何,也不敢信她是徐有亮奸细。

  冯庆用手拉着那慧妃玉手,坐在床边,一手摸着她胸前小乳,一手摸着她腰
下美臀,慧妃莺声燕语,半喜半慎。

  冯庆此时也不管她是慧妃还是奸细,拉上床来,轻轻搂住,细细把玩,然后
压在身下,一番云雨。

  那慧妃娇滴滴,受了一番雨露。

  那时还是午前,冯庆作完了,起身穿了衣服坐在床边,彗妃仍玉体横阵,卧
于床上,香汗淋漓,娇喘未止。

  冯庆摸着她玉臀,轻轻问道:「慧妃,我归来之时,见你满面愁容,却是何
故?」

  慧妃道:「臣妾这些日,听得徐有亮攻城甚紧,臣妾又不在王爷身边,心中
记挂着王爷安危,故有愁容,此时王爷回来了,妾身便不愁了。」

  「哦?我来问你,孤王平日待你如何?」

  「王爷待妾身恩重如山,妾虽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既然如此,爱卿如何负我?」

  「王爷何有此问?」那慧妃一听此言,一脸惊愕之色。

  「我把你这个贱人!」冯庆立刻就变了脸:「孤把你待如皇后,你却替那徐
有亮作卧底之人。」

  「王爷,臣妾冤枉啊!」

  慧妃方要坐起,冯庆以手按胸将她捺在床上:「陶军师早把你一伙儿底细查
得明明白白,因此数月以来,孤在你面前,故意泄漏假消息,叫你传与徐有亮,
如今徐有亮早晚必为我所擒,难道你还要等那徐有亮来指证你么?」

  慧妃听了,反把脸一沉,正色道:「既然如此,王爷打算怎样处置于我?」

  冯庆道:「果然是你。我待你这样好,你因何负我?」

  慧妃把冯庆按胸的手挪开,坐起身来道:「受人点水之恩,理将涌泉相报,
我父我祖原是南岭副将,世受冯家知遇之恩,不能相报,故尔自愿前来卧底,今
既败露,杀剐存留,只在王爷一句话。」

  冯庆原也不信慧妃是奸细,如今见她自己承认了,不由气得浑身发抖道:
「我把你这贱人,身为奸细,你当知后果。你那一伙儿,我已命陶秀师将他们全
家押赴市曹凌迟,你这贱人自然不能放过。内侍何在?」

  外面答应一声,闯进两个内侍。

  所谓内侍,实际上就是会武的太监,有时也用会武的女子担任,只因经常与
内宫妃嫔打交道,帝王们可不希望有其他男人在宫中出没。

  慧妃看见内侍,虽然都是太监,仍然感到耻辱,把被子来盖住下体。

  「将这个贱人拿下,绑在院中廊柱之上。」

  两个内侍得令,走来要拖慧妃,慧妃把手一摆:「不劳侍侯,我自会走。」
她知这一去定是凌迟碎剐,也无需着衣,乃将锦被一掀,赤条条走下床来,趿着
绣鞋,昂然而出。

  到得屋外,自靠着一棵廊住站了,把手一背,让内侍们绑了。

  冯庆又命把慧妃院里的宫女十数人一齐捉了,都跣剥干净,坦乳露阴,无论
燕瘦环肥,也都绑在廊柱之上。

  那些宫女不知何故,一齐喊冤。

  慧妃道:「众位姐妹,我乃是南岭之人,世受徐有亮徐千岁家恩泽,无以为
报,自愿来大雄关卧底,如今事情败露,让你们受了连累,我在这里给你们陪礼
了。」

  内中宫女小红道:「娘娘不必如此说,娘娘还是小姐之时,我便追随于你,
作卧底之事,娘娘不必代我遮掩。」

  又道:「王爷,宫中卧底,只有我与娘娘,与其他姐妹无关,你把他们放了
吧。」

  冯庆听了,自靴中摸了一把尖刀来,走到小红跟前道:「你可知,奸细何罪?」

  「死罪。」

  「不错,是死罪,不过,要一刀一刀,直割至三千六百刀才死。」说着,他
把一只手去捏住小红胸前玉乳。

  那小红年不过十八岁,正在青春年华,一条身子瘦瘦的,两颗小乳状如玉碟。

  冯庆把刀来在那乳头根部慢慢磨了两磨,那小红叫了一声,浑身乱抖。冯庆
道:「怕了,此时却晚了,这等小乳,要割一千刀才好。」

  那小红忽然哭道:「这都是那慧妃以金珠之物,买通我替她传信,求王爷饶
我。」

  冯庆道:「你既作奸细,当受其法,如何饶你。」

  「王爷,这都是那贱妃所为,害我如此。只求王爷恩准,让我亲手将那贱妃
剐了,我也不敢求生,只要让我速死,再无怨言。」

  冯庆看她哭得泪眼模糊,恨得咬牙切齿,便对慧妃道:「贱人,这是你自己
的同伙动手,你有何感想?」

  慧妃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既然大事不成,能使一人少受折磨,只当作件
善事?!」

  冯庆便叫内侍将绳索割开,把尖刀给她道:「既然如此,孤就格外施恩,看
你如何剐那贱妃。」

  只见小红手执尖刀,来到慧妃面前,跪了一跪道:「小姐,小红这厢先与你
陪罪。」

  慧妃道:「我不怪你。」

  小红站起,走上前来,右手拿着刀,左手把慧妃乳头儿捏住,冯庆心中虽然
生气,但一日夫妻百日恩,终究不忍。

  哪知小红将手一抬,那把尖刀扑地一声,由慧妃左乳根儿下向上刺入。

  慧妃「哦」了一声,浑身乱抖,然后轻声道:「谢了。」垂首而死。

  众人一时错愕,冯庆道:「贱人,你这是作甚?」

  小红本欲自尽,乃双手去拔那尖刀,但尖刀卡在肋骨中,再拔不出来。便将
身转过,看着冯庆道:「我两个既为主仆,再无为仆者眼睁睁看主人受苦之理,
我如今助她速死,尽了为仆之节,王爷要割她多少刀,都记在小红身上吧。」

  不知那冯庆要割小红多少刀数,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八十三回——冯庆动容免酷刑,有亮死地欲求生

  却说小红一刀刺了慧妃心窝,然后从容求剐。

  冯庆看了,不由动容道:「不想你一个小小宫女,侍主如是,我若剐你,叫
天下人耻笑。罢罢罢,便赏你个一刀两断吧。」

  小红道:「谢了。」乃将头上青丝挽作一个大髻,走到院中,跪在青石板上,
内侍过来,一刀砍下人头,玉体仆地,抽了几抽死了。

  冯庆又转头看着众宫女道:「你等虽无内奸之证,但久在院中,难脱嫌疑。
看在小红之义,赏你们每人一个全尸罢。」

  那些宫女哭哭啼啼,被内侍们由柱上解下,反剪了双手按跪于地,使白绫缠
颈,两边一拉,尽数勒死。

  冯庆命将慧妃与小红从厚葬了,又命将宫女们也按例埋了。然后走出院子,
来到前殿,叫旗牌官速去传令:「两国交兵,各为其主,所捕奸细及其家人,免
于凌迟,成年男子砍首示众,女子并孩童绞刑。」

  此时那十几个卧底之人并其家眷,都被陶秀英捉了,共有七十余人,押在市
曹,跣剥了衣裳等侍碎剐,得了冯庆之旨,乃改斩绞之刑。午时三刻,三通炮响,
那些卧底昂然不惧,从容就死,一群女眷哭哀哀,被解下木桩,拖倒在地,使绳
子套住颈上,登时勒死,粪尿齐出,摆在街头示众。

  处置了卧底之人,又歇息一夜,此时战报已到,说花荣中途改道,望虎头岭
去了。

  冯庆道:「此番徐有亮命不久矣。」

  陶秀英听见道:「徐有亮杀不得。」

  冯庆道:「这是何故?」

  陶秀英道:「如今徐有亮虽然已成瓮中之鳖,但他的部仍在,若杀了有亮,
群龙无首,必至军阀混战,一时之间难以安定。上上之策,乃是逼有亮投降,然
后让徐有亮召服众将,天下得定也。」

  冯庆道:「军师所言极是。」

  「既如此,就请主公移驾,与臣往虎头岭一行。」

  再说徐有亮,听说庞奇战住了道路两边高山,便不敢贸然前行,只得命军兵
占住虎头岭分水岭,暂时休整,再打探消息。

  少时,探马回报,说两边山上果然是庞奇,共有人马十万,并在白虎关大道
上建起壁垒,派重兵把守,无法通过。

  有亮此时只得摇头,想自己前后近百万大军,杀得只剩下五万人马,还要冲
过壁垒,势比登天,怎奈此时后面追兵甚紧,最多半日,必定追上,若不及时打
通道路,取下白虎关,自己便死无葬身之地。

  想至此,召了众将进帐。再看自己的将官,除了徐氏两姐妹和张萍之外,副
将还剩三员,偏牙将以下所剩无几,不禁黯然。

  有亮将军情发放已毕,开言道:「众将官随有亮东征西战,原以为打下江山,
共享太平盛世,不料被奸贼出卖,以至于此。如今里无粮草,外无救兵,冯庆大
兵压境,此皆有亮之过。趁此时,敌兵未到,你们割了我首级,去向冯庆面前,
求条生路去罢。」

  众将闻言,一齐跪倒道:「我等受千岁知遇之恩,无以为报,愿与千岁同生
共死,虽肝脑涂地,不负千岁!」

  有亮道:「有亮真心实意,非为试探,若你们不肯动手,有亮自割了头来予
你们罢。」说完,伸手拔剑。

  张萍眼疾手快,一把按住,跪地哭道:「千岁切莫如此,若千岁有个三长两
短,张萍定追随千岁于地下。」

  有亮叹道:「这又何苦。也罢,且出帐去,将所有资财尽散与众兵丁,愿去
者,由他们去吧。」

  张萍犹不放心,坐于帐中,不离左右。

  不一时,众将回来禀报,说兵丁又散去一半,余下两万余人,情愿与千岁同
生共死。

  有亮道:「若众人皆有死志,便有死而复生之机,我等倒不能坐以待毙,只
是不知何处去寻生机?」

  张萍道:「后面花荣与冯庆,兵多将广,足有五十万之众,由此路去,断无
生理,惟有集中全力,强攻庞奇壁垒,或可一战成功。

  有亮言善。

  人人收拾停当,弃了全部锱重,轻装而行,前行十里,两边山上将乱箭滚木
雨点儿般打下来,众人冒着流矢,奋力前冲,直至壁垒之下。两万人马已去了一
半。

  那张萍与徐家姐妹骑在马上,发声喊,保着有亮一齐向壁垒冲来,壁垒后面,
强弓硬弩齐发,七、八员将并有亮各带箭伤,兀自不停。

  守军见此气势,吓得丢了弓箭,四散而逃,竟被有亮冲过了壁垒,检点人马,
还剩了七千余人,战将只剩下三员女将和两员副将。

  那庞奇原不曾料到徐有亮敢闯壁垒,所以十万人马大都驻扎山上,见有亮冲
过去,急忙率兵自后追赶。不多时,花荣大军也到,一齐向东追来。

  有亮到了白虎关下,当道扎营,也于道窄处筑起壁垒以阻追兵,然后准备攻
打白虎关。

  此时白虎关东侧,郑明德与胡月攻打正急,而另一边,关玉罄等人也在平岭
山口与花荣大军激战,但东界关一失,将徐有亮完全隔绝,外面众将皆不知有亮
的位置,不然关玉罄等放弃平岭,集中全力强攻白虎关或可救下徐有亮。

  史云青听说有亮到了白虎关西门,又听说他只有七千多人,心中便知胜劵在
握,以此激励士卒,守城愈坚。

  徐有亮组织将士,把白虎关攻了一回,被城上打将下来,死伤了数百人,云
梯也被烧光了,急忙重扎云梯,准备再攻,花荣、庞奇大军已到,开始进攻壁垒,
张萍命徐小阳把守壁垒,徐小月率两个副将准备云梯,继续强攻白虎关。

  徐有亮等人抱定必死之念,顽强抵抗,仗着道路狭窄,大兵团无法展开的地
利,竟守了两天两夜。

  花荣见状大怒,提枪上马,亲自率队冲杀过来。

  也是花荣武艺高强,也是有亮等人早已身心疲惫,大道上壁垒终于被冲破了。

  此时有亮只剩了两千多人,也无力再攻白虎,张萍与徐小月保着有亮,向山
上且战且退,徐小阳单人独骑,立马大道,以御追兵。

  花荣那里虽有王柯、梅子良、庞奇等数员大将,但同样因为道路狭窄,不能
一拥齐上,只得轮番上阵,去斗徐小阳。

  徐小阳一条钩镰枪,上下翻飞,使的都是拚命的招数,众将虽然武艺高强,
一时也奈何她不得。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八十四回——徐小阳一女当关,花荣女箭射女俘

  却说徐小阳,一人堵住路中狭窄处,力敌众将,敌兵一时被阻,无法通过。

  花荣在那里看时,只见徐小阳身上已有多处刀箭之伤,成了一个血人,兀不
肯后退半步,也觉动容。

  但一人之力,终究有限,斗了半个时辰,徐小阳战马劳累过度,向后退了一
步,只这一步,便给了众人机会,王柯自她身边冲过,到了背后,使她受到了前
后夹击。

  徐小阳无奈,回头见徐有亮等人此时已经退到半山腰的一处平台上,再向上
便是峭壁,无处可退了,便且战且走,也向山上退来。

  徐有亮所处之地,面积不大,只能容四、五十人,前面是一条小路,直通山
下,张萍与徐小月一左一右,立马徐有亮身边,其余两千兵丁,分立于那条路上,
严阵以待,保护有亮。

  徐小阳退到小路的下端,便不再退,继续阻挡着众人的进攻。

  花荣派庞奇进白虎关,去助史云青守城,王柯、梅子良、孟庆海、冯小玉以
及两个西戎王子轮番上去围斗徐小阳。

  又战多时,徐小阳的战马终于支持不住,瘫倒于地,把徐小阳一条腿压在马
下。王柯正在身边,手中擎刀,却不忍斩下,道:「将军已经尽力,降了吧。」

  徐小阳躺在地上,脚不能动,手也舞不起钩镰枪,自知无力再战,把枪横在
胸前道:「我不愿降,亦不愿被俘,若将军怜我忠义,但求速死。」

  那两个西戎王子,早见过徐家姐妹的美貌,心中存着非份之想,纵马过来道
:「王将军,将这女将留与我们。」

  徐小阳知道两个心中所想,但此时自己已经精疲力尽,又被战马压住,想死
都难,一想到被擒后的耻辱,不由泪下。

  王柯虽恨徐有亮,却不恨其余众将,况且他也爱惜忠义之士,但两个身为王
子,自己又不能违抗。

  心中正在为难,两个王子已经赶到近前下马,二王子将徐小阳的钩镰枪一脚
挑飞,弯腰抄住她的两腋,三王子掀开倒卧的战马,将徐小阳拖了出来。

  那两个王子见小阳泪流满面,毫不怜悯,二王子伸手将她上身盔甲解了,三
王子则解了她裙甲,就去脱她裤子,忽然背后一阵金风,吓了一跳,急忙一闪身,
一支狼牙箭擦身而过,正射在徐小阳咽喉,当时气绝。

  两个王子回头看时,射箭的竟是花荣,不由面露怒色道:「花元帅,这是何
意?」

  「她为主人尽力拚杀,此时已无力再战,这样忠勇之人,何必再羞辱于她?」

  「她既是被擒女将,便当受此羞辱。」

  「我花荣在时,便容不得如此。」

  「你!」两个西戎王子大怒,便想拔剑相争,花荣也恼了,正待应战,被冯
小玉拉住,低声道:「花元帅,他们毕竟是我父王的亲家,何必得罪他们?」

  「难道由着他们胡闹?」

  「那徐小阳再忠,毕竟是敌人,怎可为了敌将,坏了自己人的情份?」

  花荣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但终究不愿看着同是女将的人受男人羞辱,把这
里交给王柯,自己同冯小玉进关去了。

  那边西戎两王子见花荣走了,肆无忌惮,使把小阳跣剥干净了,寻了两根木
枝来,在她两腿间插了,以羞辱徐有亮等人。

  徐小月此时泪眼模糊,眼睁睁看着姐姐的尸体被他凌辱,却无计可施,她知
道,就是在今天,姐姐的耻辱也同样会降临到自己身上,但她没有选择,只能义
无反顾。

  徐有亮看着,也觉难过,不由高声喊道:「王柯,你等要的是我,且放过我
家将军!」

  张萍听了,急忙把他嘴按住,向山下高喊:「王柯,只要我姐妹不死,你们
休想到我家千岁一根毫毛。」

  王柯也无办法。看着两个西戎王子折腾够了,这才问道:「两位王子,可以
攻山了么?」

  两人听了,心中尚记挂着徐小月和张萍,忙道:「这里你是主将,全凭将军
作主。」

  「既然如此,攻山。」

  两个家伙听了,急忙向山上攻来。

  山路上,徐有亮的兵丁们巍然而立,看着冲上来的敌人,毫不退缩,被西戎
两王子一一砍翻,却也把两王子伤了几刀。

  再向上攻,便不容易,只因山道变陡,战马不能再用,只得下了马,步行上
山。

  徐小月看见,把手中钩镰枪丢了,解了身上盔甲,只穿着里面的短打,拔出
宝剑,步行下山,迎住两王子。

  这一番打斗,却是徐小月占了上风,只因那西戎人善骑,又有汗血宝马之利,
所以才胜,但步下交战,就远不如中原武将了。

  徐小月一口宝剑,舞得花团锦簇的一般,把两个王子打得手忙脚乱。

  王柯看见,急忙叫梅子良等人上去帮忙,只迟得一步,被徐小月一剑将那三
王子咽喉上刺穿,倒在地上乱蹬了一番,断了气。

  二王子一见,吓得不敢再战,被梅子良自身边越过,接住厮杀。

  徐小月到底是女将,又早杀得没了力气,看看不敌。

  王柯在下面看见,恐怕徐小月被擒之后,遭西戎王子羞辱,便高声喊道:
「梅先锋,要死不要活!」

  梅子良听了会意,下刀之时,只向致命之处。

  徐小月也知今日便是此处了,拚尽全力,只图再赚一命。

  不知那徐小月生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八十五回——巾帼将舍命全忠,徐有亮忍辱投降

  上回说到,徐有亮被逼上山坡,徐小阳战死,徐小月又接替了姐姐挡住上山
的道路。

  徐小月杀了西戎三王子,与梅子良战在一处。

  徐小月终究体力不支,打够多时,两脚发软,瘫坐地上,再难站起,只舞着
宝剑抵挡。

  梅子良低声道:「莫再死撑,我不愿擒你。」

  徐小月会意,见梅子良大刀又来,便不阻挡,把眼一闭,被那一刀砍在颈上,
一颗人头飞落地上,顺山坡滚将下去,被兵丁接住,交与王柯。

  西戎二王子看见,连叫可惜,抢几步赶到,忙把小月的衣裳也剥了,依然寻
木棍来辱。

  梅子良也不去理他,舞大刀攻上山坡,后面几员将官紧紧跟上。

  徐有亮看见,心中不忍,数度要自尽,被张萍拦住:「主公,哪有主公死了,
臣下苟活之理,主公要死,也等张萍死了再说。」

  看看梅子良冲到小路尽头,那些兵丁不顾生死,冲上前去,被众将一一砍翻。

  张萍手擎两头枪,把身子护住徐有亮,君臣两个背靠峭壁,准备生死一搏。

  王柯步上山坡,看着张萍,十分敬佩道:「徐千岁,事已至此,又何必再战,
难道只剩了一个张将军,还要他再死么?」

  有亮道:「有亮性命在此,只管拿去,只求你们放张将军一条生路,莫使她
受辱。」

  张萍听了,知道有亮执意要死,便道:「主公,张萍无能,不能保护主公,
张萍去了。」将宝剑一举,向王柯直冲过来。

  王柯知她寻死,也许此时死是她最好的归宿,便向旁一闪,宝刀一挥,张萍
原式不变,直迎上来,被那大刀拦腰砍作两截儿,倒卧于地,痛苦挣扎。

  王柯不忍,想要补一刀结果她性命,却被二王子赶在前面,抓住头发,把半
截儿身子抢了去。

  王柯无奈,只得由他。

  徐有亮此时已是孤身一人,随手抽出配剑,便要自尽,忽然晴天响了一个霹
雷,一道电光打在剑上,有亮便拿不住剑,落在地上。

  徐有亮乃是王爷之尊,怎肯被他活捉,忙转身向山壁上一头碰被,却被梅子
良抢上来,一把抱住,众人一拥齐上,将有亮捆绑起来。

  徐有亮见死不成,仰天长叹道:「苍天,奈何令有亮受辱如是?!」

  众将簇拥着有亮,转身下山。

  回头看时,那西戎二王子忆将张萍的两半截身子衣甲剥了,一手抓着她头发,
一手抓着她脚踝,倒提着跟在众人后面。

  只见那身子断口处,肠子内脏流将出来,拖在地上,人尚未死,两只杏眼眼
巴巴看着有亮。

  有亮道:「王将军,念她忠义,给她个痛快吧。」

  西戎二王子还待不肯,见众将眼中都有不豫之色,心中发虚,只得将张萍丢
在地上,拔腰刀自她身子断口处一刀捅在心上,一时间鲜血喷溅,死于非命。

  下得山来,解入白虎关中,路边城门,已见徐小阳姐妹的尸身四肢摊开,火
字形摆在路边。

  又有三员女将身边女亲兵二十余人的尸体,也照徐家姐妹的样子倒卧于地。

  只见那些女兵女将,暴露的牝户之中,都插着树枝木棍,苍白的玉体上伤痕
累累。

  徐有亮看了,不由黯然神伤,扭头垂泪,步入关中。

  众人将徐有亮押了去见花荣,有亮此时也想开了,昂然而入。

  花荣喝道:「帐下可是徐有亮么?」

  「正是本王。」

  「见了本帅因何不跪?」

  「俺乃王爷之身,岂能跪你一个黄毛丫头?」

  「大胆,你不怕死么?」

  「自本王从军至今,大小战阵终历无数,生死早不在心,怕些什么?」

  「哈哈哈哈,徐兄果然英雄,冯某佩服。」徐有亮回头看时,原来是冯庆,
身后还跟着陶秀英。

  「原来是冯家贤弟,倒要恭喜了。」

  「是哪个如此无礼?一字并肩王也是你们捆的么?」冯庆边说,边过来解了
有亮绑绳。

  「冯贤弟不必如此,今既被擒,要杀要剐,尽由贤弟。」

  「徐兄说哪里话来?你我兄弟都是人中龙凤,只是一山容不得二虎,必有一
场相争,只是或早或晚,谁胜谁负罢了,此时既然胜负己分,又何必你死我活呢?」

  「即便你不杀我,有亮也无偷生之理。」

  「徐兄错了。」

  「我哪里错了。」

  「徐兄虽败,你部下大将尚存多员,并占着天下四分之三,日后虽不足以与
兄弟争天下,毕竟不服约束?那时节,纷争仍在,民不聊生。徐兄与我虽然相争,
都是为了黎民百姓。如今天下思定,不愿再战,正要徐兄出面,劝他们解甲归田,
以解万民于倒悬,又何必以意气之争,而害天下百姓受苦呢?」

  有亮听了,知道冯庆想借自已的口,让旧部归顺,以息烽火,便道:「贤弟
之意,有亮尽知,但我身为千岁之尊,若要投降,岂不被世人耻笑?此话休提,
有死而已。」

  冯庆相劝甚久,不能动徐有亮分毫,心中着急,便要发火,陶秀英看见,急
忙抢过话头道:「主公莫恼,徐千岁也莫执拗,此事来日方长,且慢慢商议,莫
如先用过晚膳,明日再议不迟。」

  却说冯庆,在陶秀英的安排下,备下酒菜与徐有亮饮宴,然后安排馆驿安歇。

  此后数日,冯庆三日一大宴,一日一小宴,在陶秀英的安排下,与有亮共忆
三家兴兵之故事,叙说友情。

  这一晚,有亮躺在床上,夜不能寐,思前想后,黯然落泪,直至深夜方才入
睡。夜半时分,只听有人呼唤自己,猛然睡来,竟真有人在叫:「有亮贤侄。」

  徐有亮一听,原来是张圭的声音,不由大惊道:「可是舅父来了?你是人是
鬼?」

  只听张圭在半空中道:「也不是人,也不是鬼,死的不过是我法身,真身早
登蓬莱真境。」

  「原来舅父成仙而去,却苦了侄儿受苦。」

  「有亮贤侄,可记得我离去之时所说过的话么。你违天意而行,致有此败。」

  有亮一听,记起当初张圭叫他放过王禀正以制冯庆的话来,不由悔恨交加。

  「有亮贤侄,错既铸成,悔也无意,如今更当猛醒,不可再违天意,以免遗
祸子孙啊。」

  「不知叔父何以教我?」

  「叔父若想救你出去,也不是难事,但如今连年战祸,民不聊生,天下思定,
你想东山再起,也无人响应。你此时应当顺应天意,拥冯庆登基,再莫使生灵涂
炭。」

  「叔父,那冯庆此举,不过想利用侄儿,待天下大定,他必杀我。」

  「徐家有九五之运,此乃天定,只是不应在侄儿之身。今后数年,你还有一
次灾祸临身,不过,只是一场虚惊,决不伤及性命,过了此劫,便一帆风顺了。
日后也还有姻缘到你,若不然,何人替徐家传宗接代?须知受得苦中苦,方为人
上人。」

  「侄儿明白。」

  「既如此,舅父便去了,日后还有见面之时。」

  徐有亮得此玄机,心下大定。次日饮宴,冯庆再提当年之事,暗中见有亮目
中含泪,知道心结已解,急忙趁热打铁,那有亮终于离席跪倒,口称「万岁,有
亮罪该万死。」

  自冯庆兴兵以来,当皇上的梦也不知作了几回,没想到,第一个称自己万岁
的,竟然是自己最忌惮之人,不由大喜,急忙上前搀起道:「徐兄不必如此,你
以苍生为念,实天下至善之人也。」

  当下,冯庆许诺,登基之后,封徐有亮世袭亲王。

  其实史文龙和胡月尚不知有亮投降,攻城甚紧,有亮亲上城头,劝其归顺。

  史文龙见有亮相劝,无奈传令全军投降。

  冯庆对史文龙和胡月十分爱惜,仍封大将。

  徐有亮又马不停蹄,四处奔走,将关玉罄、洪伟、黄允祥,以及南岭等各路
人马一一劝降。

  是年,冯庆在业城登基,因原藉在玄武关外,地理属水,便立国号为水,自
封水太宗,又追谥其祖其父为太祖、高祖。

  封徐有亮逍遥亲王、乌得海仍为西戎王、花荣因战功而封北青龙王,曹云龙
封南青龙王、黄冕封南岭王、冯小玉收为长公主、陶秀英封开国侯兼左丞相、其
余开国功臣各有封赏,徐有亮原来的众将也都封作大将。

  黄允祥和洪伟原就是曹云龙的手下,换主人也换惯了,正好享其安乐,关玉
罄和胡月不愿在冯庆殿前为臣,不辞而别,不知去向。只有史文龙和花凤仍在朝
中为将,后来西戎王乌得海兴兵入侵,史文龙和花凤奉旨征伐并留戍边城,与西
戎作战几十年,死于任上。

  各位,《帝国》一文,由段家的大真朝开始,到了这冯庆建立大水朝,故事
似乎也该结束了。

  且慢,石砚写这部书,原不是为了写那天下纷争,尔谀我诈之事,乃是为了
那出生入死的巾帼英雄。如今天下虽定,而英雄的悲欢命运未完,还有那徐有亮,
更要有一番惊骇到他。

  【完】


  要知各位主人公如何结局,请看《帝国》结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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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结部】1-5

           帝国结部001帝国(结部)

  石砚

  第一回——老隐士林中说女相,陶秀英觊觎皇后冠

  《帝国》一文,凡一百八十五回,自大真朝段琪子纳父妾而起,说到王、徐、
冯三家割据,又说到王禀正废真帝而自立,直至冯庆收降徐有亮,天下再成一统,
算是告一段落。

  此结部所说,乃是帝国巾帼的归宿,又暗含着此后徐氏灭水朝的因由。

  却说冯庆,白虎关下擒了徐有亮,又好言好语劝其归降,并借徐有亮之口,
劝得其部下归降,天下自此又成一统。

  不日,冯庆建国大水朝,定都业城,自封为太宗。其余有功之臣各有封赏。

  冯庆在业城行了登基大典,众文武山呼万岁,朝贺已毕,各自赴任。

  这其中有最郁闷者,也有最风光者。

  最郁闷者莫过于徐有亮。他本是一代豪强,曾率百万雄兵,所向披糜,罕有
对手。大雄关下一战,本已稳操胜劵,不想一招棋错,满盘皆输,只因用人失当,
被曹云龙阵前倒戈,失了要津,数十万人马全军覆没,只剩下孤家寡人,被获遭
擒,虽然被封逍遥王,人前又如何抬得起头来?若不是其舅张圭点化,怕也只落
得个含愤自戗了。

  最风光者有两人,不是那冯庆,也不是皇后祁氏,乃是陶秀英与花荣。

  那花荣是开国武将第一人,又封了女王爷,自古至今,除了武则天,也无人
敢望其项背,自然志得意满,风光无限。

  而陶秀英呢?自比留侯张良,又封了开国侯兼左丞相,后来又加了吏部尚书,
女人之中,文可比武周的女相上官婉儿,武可比浑天侯穆桂英,一人之下,万人
之上,文武百官要见冯庆,都要先来巴结陶秀英,怎不风光?

  却说这日早朝已毕,陶秀英乘坐八抬大轿,前呼后拥返回女相府,然后带上
几个丫环并仆从,一齐往西北郊山里来看景致。

  只见那山谷清幽,一时贪看风景,竟忘了时间。

  行至半山,又见一片翠竹,十分茂盛,秀英道:「江北地方,难得有竹,定
有高人隐士住在这里。」鼻中又闻茶香:「我正口渴,倒要讨杯茶来吃。」乃命
仆从驻足林外,只带了两个丫环,循那竹林中小路而行。

  行过半里,见道旁有一四方小亭,一位老者,仙风道骨,坐于亭中,面前几
上有一把壶,两个盏,又有一暖炉温水。

  那员外远远看见秀英,也不起身,依然坐在那里道:「晨起之时,有喜鹊枝
头鸣叫,知有贵人到,不想乃是女丞相到了,请入亭来,奉茶一杯。」

  陶秀英见那老者十分面善,便向前问道:「老者如何知道本相要来?」

  「嗬嗬,陶军师,不认得老朽了么?」

  陶秀英走近了仔细看时,不由惊讶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王老先生,自先
生早离了王禀正,一向没有音信,不想却在这里享福。」

  原来此人便是三家攻打七星蟠龙阵时王禀正的军师,老侠客周天的好友王若
望。

  那王若望虽然助王禀正攻入业城,却知王禀正并非可以成大事之人,所以不
辞而别,如今两个同道重逢,自然十分高兴。

  王若望忙唤了童儿来,命其将茶水送与林外秀英的从人,自与秀英在亭中品
茶。

  两个各自谈论了些相别后的闲事,又忆起当年共破胡太师大军之事。

  若望道:「当初三家兴监国之兵时,老朽便知冯玄武必登大保,如今果然应
我所算。」

  秀英听了,心中不以为然道:「既然如此,老先生因何不投我家主公,反投
王禀正帐下?」

  若望道:「老朽本是山野村人,并无荣华富贵之命,也无荣华富贵之想。老
朽出山,不过为应天地之数,助破胡达,功成便身退,投在哪个帐下,原无差别。」

  「先生真乃得道高人,全无市俗之念,我不如也。」

  若望从秀英的话中,早听出嘲讽之意,只作不知道:「老朽与女丞相原有旧
识,今有一句话相劝。如今女丞相位极人品,天下敬仰,可谓风光无限,只是花
无常红,人无常好,有道是月圆则缺,还望女丞相早作打算。」

  「老先生此言何意?」

  「女丞相自号女留侯,可知那留侯张良归处。」

  「辞官不作,闲云野鹤,自在逍遥。」

  「着哇!女丞相何不效仿当年留侯,功成身退,以图自保?女丞相虽然是开
国功臣,功高盖世,也须知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之理。」

  「老先生差矣,那留侯是因功高盖主,怕刘邦相忌,所以才走。秀英一介女
流,又不会武,既无谋位之私,也无篡国之能,难道还想当女皇帝么?皇上因何
而忌?老先生多虑了。」

  「女丞相既如此说,老朽也不多言,只劝女丞相时时谨慎,处处小心。日后
还有两件大事要女丞相建功,只望女丞相适时身退,免得误了性命。」

  「呸呸!老先生如何出语伤人?」秀英听了,心中十分不爽,面有怒色。

  「老朽哪里是出语伤人?女丞相既能助水太宗得了天下,必是神课,难道不
曾替自己算上一算么?」

  「本相不会起课算卦。」

  「那便罢了,算老朽多嘴,失语之处,还请见谅。」

  「即是旧识,我不怪你。就此告辞。」秀英心中烦恼,起身告辞。

  「恕老朽不远送了。」王若望长身站起,一揖到底。

  离了竹林,陶秀英无心游山,回府而去。

  若说陶秀英无能,只恐天下人都不答应,不然那冯庆又怎生得了天下?其实
论运筹帷幄之道,陶秀英比王若望略胜一筹,但论识天机,明兴衰之道,陶秀英
便不及王若望甚远,更没有王若望之心胸,此也是陶秀英日后数次失了归隐的机
会,因而戴罪殒命之因。

  说起冯庆,真无忌惮秀英之心,反而信任有加,不只因她是女流,更因她是
文官,并无军权。

  只是那陶秀英虽无篡位之心,却有鹊占鸠巢之念。她自思一个女子,既不能
娶妻生子,早晚必要有个归宿。只是她自己身为丞相,位极人品,天下之大,除
了曹云龙和徐有亮是千岁之身,冯庆位居九五,还有哪个堪与之相配?

  那徐有亮是亡国之君,早晚被皇上寻个因由取了首级,自不能许身于他;曹
云龙也是降将,天下都知他的人品,也不能嫁,那便只有一个皇上可以托身了。

  论年记,陶秀英正当花信,论容貌,堪受天下女子之嫉,论才学,足可自比
张良、孔明,那冯庆又屡现其意,因此上,陶秀英自信早晚必为皇上所纳,那时
节,便终身有靠。如今皇后年长,又身体羸弱,早晚东宫之位也是我陶秀英的。

  陶秀英以为,只要不足以对冯庆的皇位构成威胁,冯庆必定保护自己,就是
那皇后祁氏,也不敢把她怎样。

  难道陶秀英真的没有给自己起过课吗?自然不会,她也算出自己未来危机四
伏,只是被名利蒙住了眼,常言道:鸟见食不见网,人见利不见害,天下又有哪
个能学张良不贪富贵荣华呢?

  陶秀英以为王若望嫉妒她功成名就,把他的苦口良言放在一边,日后身逢危
境,为人所救,又是自尊心作怪,拒绝相救,终入罗网,可嗟可叹!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帝国结部002

  第二回——花荣狂傲召忌,有亮有意伤人

  放下陶秀英暂且不表,再说北青龙王花荣。

  那花荣舍死忘生,一支孤军出玄武,强渡北沙河,四千人马进诸亭,进而夺
下青龙关外千里沃野,断了徐有亮粮草供应,迫使徐有亮孤注一掷攻打大雄关。
又弃青龙于不顾,二次孤军深入,兵困平岭,利用小校说反曹云龙,扼住徐有亮
归路,消灭徐有亮大军数十万,终使冯庆绝处逢生,一统天下。

  可说大水朝一统江山,三分之二姓花,怎么偏偏那冯庆就把一个青龙王,分
了一半给曹云龙?这都是陶秀英和祁皇后的主意。

  别看那祁皇后手无缚鸡之力,却是个心明眼亮之人,又心黑手辣,乃是冯庆
贤内助。

  若说冯庆得天下之后,最忌惮者两人。

  一个是徐有亮,徐有亮曾为一方霸主,如今阴错阳差,把一个大好江山让了
冯庆,心中抑郁难平,虽然如今他的部属十九卸甲归田,毕竟其号召力不可小觑,
故尔冯庆封其为逍遥王,有爵无职,养在京城;然而,冯庆所面临的最现实的危
险却是花荣。

  俗话说得好,功高盖主,冯家江山有三分之二是花荣所得,自然心高气傲,
目中无人,把满朝文武都不放在眼里,朝中武将有权者又多为其青龙关所收部属,
一但造起反来,难有所制,因此,早在花荣派人讨封之初,冯庆等人就已经打定
主意,早晚要除了花荣这个祸害。

  为此,祁后与陶秀英皆以为,要制花荣,需借他人之手,而足堪与其相制者,
曹云龙尔,故将那青龙王一分为二,各得其一,并把青龙关外白龙、黑龙、黄龙、
赤龙四关及关外土地分封与两人,又把原来花荣的部将,都封在其他地方,以免
养成大患。

  这两个青龙王为着要独霸青龙,必然相互忌惮,冯庆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果然,并曾上任,两个青龙王已经暗中较起了力量。

  那花荣本是派人逼冯庆传令封作青龙王的,如今改封北青龙王,是明着降了
级,这岂是花荣所愿,不免言语之中,多有不满之意,满朝文武尽知。

  只为那花荣目中无人,怨之者众,多有暗祝其失势者,这也是花荣日后倒运
之故。

  再说这一日早朝散后,冯庆留陶秀英商议国事,又说起三王之事,那陶秀英
忽然心生一计道:「万岁,臣有一一石三鸟之计,不知可行否?」

  「卿家讲来。」

  「这徐有亮自凤翎死后,孤身至今,不如派人替他与花荣说合,叫他们结亲。」

  「岂有此理,如此令两獠合一,孤的江山哪有宁日?」

  「不然。那花荣心高气傲,徐有亮是其手下败将,她怎肯与之结亲?若知万
岁有意将她许与徐有亮,她不敢抗旨,定会趁万岁尚未降旨之际,百般设计陷害
徐有亮。如此,叫三蕃势成水火,万岁从中得利,却不是好?」

  「卿家此计甚好,不知何计将安出?」

  「可暗使人传出谣言,说万岁有意将花荣许与徐有亮,臣再旁敲侧击,暗探
徐有亮口气。若徐有亮有意,花荣无情,花荣必然要害有亮,那时万岁只要装聋
作哑,顺水推舟,便可除去一害,也免得世人说万岁杀降将,言而无信。」

  「就依卿家之计。」

  过得几日,祁后在御花园设宴,单只请了徐有亮进宫。

  自从冯庆登基后,三天两头请徐有亮饮宴,主要目的是为了借机探查徐有亮
的心思,看他有无野心造反谋位,徐有亮小心应对,侥幸没有露出马脚。最后,
徐有亮已听见街头巷尾的谣言,想着这头亲决不可结,可万一冯庆提出来,自己
又不能抗旨不遵,所以听说皇后有请,心中暗自盘算着对策。

  到了御花园,除了祁氏,冯庆、冯小玉和陶秀英也都在座相陪,徐有亮越觉
那谣言变成现实的危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不等祁后开口,徐有亮就抢着说话,只管把花荣和陶
秀英两个不住夸奖,说她们是女中豪杰。祁后一见,顺势便问:「逍遥王,按你
看,那北青龙王花荣如何?」

  「花王爷容貌俊美,又武艺高强,实是大水朝第一美人儿,放在任上,不免
埋没了如花美貌,又易生变故。依臣所见,不如叫皇上将她收为贵妃,一是安了
她的心,皇上也早晚得享美人侍候。」

  「哦?」祁后倒是十分意外,同时心中又非常不痛快,因为女人都是嫉妒的,
花荣被说成是大水朝第一美人儿,自然召了祁后的嫉恨,不光是祁后,连冯小玉
和陶秀英也都在心中不服,却又不便挂在脸上。这是徐有亮临机应变,想出来的
法子,表面上夸花荣,实际上是给花荣制造麻烦,他知道,冯庆放不过花荣,自
己再成了她的丈夫,不是等着挨宰吗,还不如把花荣给冯庆安上。

  「难道逍遥王自己不打算纳那北青龙为妃么?」

  「花王爷天下至宝,只应属帝王之家,有亮无福,怎敢妄想?」

  「若是哀家有意替你两人说这头亲呢?」

  「皇后饶命。」徐有亮扑通就跪下了:「若有亮有什么过错,娘娘只管把有
亮杀了,有亮决不敢娶北青龙为妃。」

  祁后她们本来也没打算真把花荣说给徐有亮,这只不过是一计而已,所以她
赶快叫宫女搀起有亮,好言相慰,不过宴会之后,她们反而进一步制造谣言,添
油加醋地说徐有亮有意娶花荣为妻。

  过了些时日,冯庆又依陶秀英之计,给徐有亮逍遥王之上又加一爵,封作都
青龙王,号九千岁,赏了数十名侍卫,送其去白龙关上任。

  论起来,按资格,徐有亮曾是一字并肩王,封个都青龙王也不算过分,只是
如此一来,他便成了花荣与曹云龙的上司,花荣与曹云龙见了他都有一跪之礼,
这叫花荣哪里容忍得下?而那曹云龙对徐有亮有辱妻杀妾之仇,本就是对头,如
今徐有亮成了顶头上司,怕不早晚生出事来,因此曹云龙便也忌惮于他。

  徐有亮明知如此一来,自己便被放在了炭火之上,但如今是寄人篱下,也无
办法,只有想方设法,对花荣和曹云龙敬而远之,然后找个机会,走他娘的!

  原来自从徐有亮受了其舅张圭的点拨,归降了冯庆之后,就日夜想着早离险
地。最初,他肩负着利用自己的声望劝降旧部,安定天下的重任,而大水朝建国
之后,冯庆一直对他忌惮有加,看守严密,不肯放松,所以也没机会逃走。

  如今被封在白龙关,便离了冯庆左右,逃走的机会可就多了,他可没想过要
掺和到冯庆、花荣和曹云龙三个的明争暗斗中来。

  不过花荣却不知道徐有亮有逃走的念头,她心里最为担心的,便是忽然有一
日,冯庆下道旨意,叫花荣嫁与徐有亮。花荣的北青龙王府就在白龙关,而冯庆
加封徐有亮都青龙王,却不把他的王府建在青龙关,反修到自己的白龙关来,其
目的何在,不问可知。

  想花荣哪里肯把自己「天下第一美女」的身子,作了手下败将的玩物,何况
花荣也知冯庆早晚必要以谋反罪名除掉徐有亮,自己嫁在他身边,正好被其诛连,
因此要杀有亮之心日盛。

  不过,花荣也明白,如果自己杀了徐有亮,便要担上以下犯上之罪,也是一
死,思来想去,被她想出一条将计就计之道来。既然冯庆早晚要杀徐有亮,何不
给冯庆一个理由,叫他自己杀了徐有亮,也免得自己受连累。

  想至此,花荣忙叫手下安排车杖礼物,要去拜会曹云龙。

  不知那花荣因何故要见曹云龙,且听下回分解。

  帝国结部003

  第三回——冯庆下旨除异已,花荣月下追有亮

  有个英国人说得好:「世间无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那花荣与曹
云龙虽然明争暗斗,但对于徐有亮的到来,他们却是感到了共同的威胁,所以花
荣一到曹云龙的火龙关,两人便一拍既合,要设法诬有亮造反。

  这两个一连给冯庆上了好几道折本,都是说徐有亮在白龙关日日练武,又阴
与旧部往来频繁,图谋不轨。

  俗话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那徐有亮本是一员武将,虽然作了逍遥王,
自幼养成的练武习惯却不曾稍改,每日晨起,并定练拳练枪,以强筋健体。

  又云,天下哪个不有三朋四友?徐有亮孤身一个,平日寻几个熟识的友人聊
些风月之事也是有的。

  不过练武和会友到了花、曹两个的口中,这便有了通同谋反的嫌疑。

  起初,冯庆见到花、曹的奏折,也是十分担心,但陶秀英劝他说,此时天下
最可忌惮者不是徐有亮,而是花荣,因此冯庆见了这些折本,只当不知,却悄悄
把花、曹两个诬陷徐有亮的消息散布出去,原以为此举定会激怒徐有亮,使他以
同样的方式构陷花荣,哪知徐有亮知道此事,不仅没有构陷花荣和曹云龙,反而
越发想要弃爵逃走。

  冯庆等了许久,花、曹的折子越多,心中便难免对陶秀英的判断产生疑虑,
终于忍耐不住,来个顺坡骑驴,传一道密旨给花荣,叫他将徐有亮拿了,就地正
法!

  为何不把徐有亮拿进京来,反而就地正法?冯庆也知徐有亮谋反缺乏证据,
若是送进京来,审是不审?不如装聋作哑,叫花荣把他糊涂杀了,将来万一有人
追起根儿来,就都赖在花荣头上,只说自己受花荣蒙蔽就是了。

  却说那花荣,得了冯庆密旨,立即点起两百枭刀手,奔徐有亮王府而来。

  围住王府,叫开府门,进内一搜,却不见徐有亮踪影,叫了近身服侍的宫女
来问,说徐有亮一清早便带了三、五十个侍卫郊外狩猎未归。

  花荣问名徐有亮去关内狩猎,急忙重新点了二百骑兵,开了关城,向关内而
来。

  花荣知道徐有亮被擒之时,身边并无自己的兵将,所以所有身边侍候之人都
是冯庆安排的,也是为了监视有亮的行踪,故尔并不耽心。她一路询问,有知道
的说有亮一行往北边山里去了,急忙在后追赶。

  直追到山里,见那群侍卫正在大路边相互埋怨。

  花荣近前询问,都道逍遥王走失了。

  花荣顿足道:「这厮走了!」忙叫近处庄里寻了个向导来问,都说这片林子
并无通山里之路,只是西边有条小路通向南边大路。

  花荣算计着徐有亮走了不过半个时辰,定走不远,急忙派人快马回白龙关,
传令所辖各州县捉拿反贼徐有亮,一面亲自率那二百骑兵并那监视徐有亮的数十
侍卫往那小路上赶来。

  路上遇见茶棚酒肆询问,果然有武士装扮的人骑马向南走了,乃边问边追,
一直向南而来。

  追了有半日,徐有亮转向西而来,知他要去青龙关,花荣道:「前面有梅河
拦路,他定不能走脱。」追至河边,不见踪影,只见一条小路沿河向南,似有马
蹄足迹,花荣又命沿河追赶,却见那蹄印返回东边去了。

  花荣又派了人去上下渡口传令,严密盘查,勿叫走了徐有亮,自己仍紧追不
舍。

  看看天黑,追到玉龙岗,花荣使人打探,道那徐有亮过岗去了,花荣知道南
边就是曹云龙的地盘,怕那徐有亮走了,也不顾天晚,向南又赶。追过了玉龙岗,
已是半夜,见了一处镇店,向人打听,却无人见徐有亮。

  花荣道:「这厮定在岗上过夜,待我守住南边路口,那徐有亮必成瓮中之鳖,
无处可逃了。」

  原本花荣只是诬陷徐有亮谋反,没想到徐有亮先走了,这一走,虽然花荣没
有能够杀掉徐有亮,却也坐实了徐有亮的罪名:若无反意,因何而逃?!

  花荣记起,来时的路上,仿佛见过一座小庙,徐有亮大约是留宿庙中了,便
留下百名骑兵并众侍卫守住道口,自己率了其余兵丁重回玉龙岗。

  向回走了三十几里,果见山凹子里有一座小小道观,观门上匾额写着「静心
观」三字。

  花荣打马上前,命军卒叫开山门,里面出来一个十二、三岁小道姑,睡眼惺
松道:「无量天尊。何人半夜敲门?」

  花荣打个禀手道:「道长请了。我乃北青龙王是也,可有生人到此么?」

  「生人?女千岁便是生人,还找那个?」

  「我正有公务在身,要抓朝廷钦犯徐有亮,请问道长,此人躲在何处?」

  小道姑道:「千岁差矣,既然是钦犯,小观怎敢收留,又岂知他躲在何处?」

  「可否让本王入观一搜?」

  「这个,待小道问过师父再说。」小道姑将门一閂,入观而去。

  过了一刻,观门复开,有一老道姑,仙风道骨,立于门前,打个揖手道:
「不知北青龙驾到,未及远迎,请千岁恕罪。」

  「不知者不怪。请问道长大名。」

  「贫道至清是也。」

  「原来是至清道长。不知方才那位小道长是否讲明本王来意?」

  「那是小徒静方,适才已对贫道讲明一切。」

  「如此,道长何意?」

  「既然千岁怀疑我这观中藏了钦犯,就请进观一搜。」

  「难得老道长通情达理,我也是官身不由自己,如此便得罪了。进观!」

  「且慢。」

  「道长?」

  「贫道观小,恐容不下这许多人马,何况观中都是坤道,深更半夜,多有不
便。」

  花荣明白了,观里都是道姑,此时深更半夜正在睡觉,难免不是赤身露体,
人家怕男人进去不方便,便道:「道长放心,我只带四名女侍卫进观如何?」

  「多谢千岁。」

  花荣便把马匹兵刃交给身边马童,自己只带了佩剑,与四名王府女侍卫移步
入观。

  进观看时,果然不大,虽然有三进院落,却没有几间殿房。

  花荣看了一遍,除了一名年轻道姑在房中坐关外,并不见有外人。

  花荣左思右想,终不放心,又兼那年轻道姑看着眼熟,便向至清问道:「道
长,请问那屋中坐者何人?」

  「乃是二徒弟静云。」

  「请问道长有几个徒弟?」

  「两个。」

  「那开门的静方道长想就是大徒弟了?」

  「正是。」

  「我看那静方道长不过十二、三岁年纪,再看静云,似已年过两旬,怎么年
轻的反倒是师兄?想来那静云是半路出家的了?」

  「千岁好眼力,我两个徒弟都是半路出家,只是静云晚来半月,所以作了师
弟。」

  「原来如此。不知那静云出家前是何来历?」

  「这个,贫道忘了。」

  「徒儿来历怎么会忘记呢?」

  「是人但有持守出家之念,便可读道德之经,何必问他以往之事?」

  「既然如此,本王可否与那静云道长一叙?」

  「千岁世俗之人,不知那静云愿是不愿,待贫道遣徒儿去问。」

  花荣心想:「这个静云不是男扮女装的吧,但观其身量娇小,倒不似男人蠢
相,不知是何人也。」

  不一会儿静方回来道:「师妹愿同千岁一叙。」

  「如此,我去见她。」花荣迈步向里面走,方一见静云,尚未开口相问,观
外突然一阵大喊:「走了走了,速报千岁得知。」

  花荣一惊,急忙向观前走来。

  才到门前,只见有兵丁报道:「方才有一武士,骑马从山上冲下,向南边大
路上去了。」

  花荣问明马匹和装束,正是有亮无疑,急命上马追赶,务将徐有亮堵在玉龙
岗道口以北。

  不知这一去,那徐有亮还有命没有,且听下回分解。

  帝国结部004

  第四回——有亮借宿静心观,静云舍命护旧主

  却说老道姑至清,见花荣走了,念一声无量天尊,与静方回转观中,方至中
院,见一花信年华美貌道姑跪于面前。

  「静云,何故如此?」原来她就是静云。

  「师父,晚间在后院客堂歇马者何人?」

  「何人?不过一个过路的客人。」

  「师父不说,徒儿也知道,方才花荣入观搜查,弟子听得清清楚楚,想是我
的旧主人有难。求师父放我下山,救主人脱险,以完君臣之义。」

  老道姑听了叹道:「徒儿呀,你的身世,为师早已猜出,那徐逍遥前来投宿,
师父也曾认出,之所以未叫徒儿知道,就是怕你莽撞行事啊!要知你现在学艺未
精,不是那花荣对手,何况你又灾星缠身,倘若放你去了,只怕性命不保哇!」

  「师父,受人点水之恩,便当涌泉相报,何况旧主对我有知遇之恩。如今主
人有难,为臣者怎能坐视不管?说什么学艺不精,灾星缠身,若能救得主人性命,
徒儿愿肝脑涂地,决无怨言。」

  「徒儿啊,你如今已是出家人,与徐逍遥君臣之缘已断,莫再受红尘之扰,
还是回后堂歇息去吧。」

  「师父!」

  「莫要再说,师父断不能放你去送死。你回房歇息去吧。」

  静云见不能说服师父,只得答应一声,向自己房中去了。

  少时,听得静云房中一声轻响,至清摇头叹道:「唉,徐逍遥哇徐逍遥,这
也是你命不该绝呀。只可惜了我好端端一个徒儿,又要为你命断法场了。」

  一边静方道:「师父所说,玄机颇深,弟子不懂。」

  至清道:「你那师妹,原是徐逍遥旧部,看破了红尘,来此出家,不想她终
究不能脱红尘之扰,已经偷跑了去救徐逍遥。你想那花荣武艺高强,你师妹怎能
敌她?必为所擒,这解救钦犯乃是灭门之罪,你师妹恐难逃法场一刀之厄了。」

  「师父,您的武艺甚高,何不去救她?」

  「救得今日,救不得明日,再者,你虽然入门在先,武艺却一毫也不曾习得,
那徐有亮被救,花荣必来屠观,那时节,你的性命却不送在她手?」

  「徒儿不怕。」

  「徒儿,你不知天意难违呀!这是你师妹灾星未脱,该有此劫,也是她前世
受徐逍遥之恩,应当报在今世。罢了罢了,这观住不得了,你我师徒就此走了吧。」

  说完,招呼静方收拾几件道袍之类,连夜出观向北走了。

  再说徐有亮,跑到玉龙岗时,已经连跑了一整天,人困马乏,只得到静心观
中投宿。

  至清乃是得了道的,知道徐有亮必定有这一缘,便让他入观,到后院喂马歇
息。

  过了半夜,听见前面大路上马蹄之声,至清已知其故,一面命静方前面支应,
一面向后院来告知有亮。

  其实有亮并不知花荣追赶他之事,所以才至此投宿,此时听了,急忙谢过道
长,悄悄起身,牵了马自后门出来,趁花荣未及围观之时,跳出圈外,悄悄绕路
下山,然后奔南边走了。

  这一路狂奔,直跑到玉龙岗南,只见大路之上,百余兵丁在那里拦住去路。

  徐有亮自被擒之后,大枪便被收在冯庆库中,因此只得将肋下宝剑抽出,望
南闯来。

  那些兵丁见有亮战马飞到,急忙掣兵刃拦阻,有亮的武艺虽然比不得花荣,
但对付一群兵卒还不在话下,何况那些兵丁都是骑兵,此时不及上马,便平空少
了七成威力,被有亮战马一冲,顿明有四、五人被撞飞出去,又有数人被有亮挥
剑砍翻,徐有亮也趁机抢了一杆枪来作兵刃。徐有亮乃是钦犯,若被走脱了,这
些兵丁恐怕都是死罪,故尔虽然明知不及有亮武艺高强,仍冒死来截。

  只这一耽搁,花荣便到了,呼地一冲,便把徐有亮围在当中。

  花荣用手中蟠龙金枪一指,厉声喝道:「徐有亮,你私自逃离白龙关,该当
何罪?」

  有亮道:「北青龙,我弃爵不作,不过是回乡种田,有何罪过。倒是北青龙
何故赶我?」

  「你蓄谋造反,罪大恶极,皇上圣旨在此,叫把你就地缉拿问罪。」

  「北青龙,徐有亮自归顺大水之后,身边无一兵一卒是我亲信,手无也无趁
手的兵刃,以何谋反?分明是你有意构陷!如今我也不与你争执,我自弃爵还乡,
去了你心头之患,于你有益无害,何苦赶我?」

  「只因皇上下了圣旨,花荣不得不遵。徐有亮,你还是乖乖下马,束手就擒
罢。」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徐有亮知道皇上早晚杀我,故尔弃爵而走,怎
会让你擒了去,法场受苦。北青龙,想你兵出玄武,勇闯长陵渡,孤军战诸亭,
又舍死忘生,孤军深入,连破大房山与平岭山口,方才擒了本王,替皇上打下这
万里江山。这大水朝的天下,十之七、八是你北青龙之功,然则你功高盖主,早
晚颈上餐刀,有亮便是明证。如今你我本当同命相怜,何必自相残杀。我劝北青
龙,不妨学学有亮,也弃了这高官不作,或是回乡务农,或是寄情山水,何必将
自己投于砥石之上,受那样煎熬,又来替他追杀有亮,这是何苦?」

  「好个徐有亮,伶牙利齿,诬蔑圣上,就该凌迟处死。如今本王也不计较,
速速下马投降,赏你个一刀两断,不然……」

  「北青龙休出此言,有亮既然逃了,便不肯任人宰割,要取命时,须问我手
中钢枪。」

  「即如此,那便说不得了……」

  「看枪。」花荣言未落,有亮自思武艺不及花荣,便想来个先下手为强,一
枪奔花荣咽喉点来。

  有亮毕竟也是作过大将的,饶花荣武艺不凡,也被这一枪吓了一跳,急忙缩
头闪过,挺枪来迎,这一来便失了先机,一时半刻缓不过手来,被徐有亮一连攻
了二、三十枪。花荣无奈,只得拨马脱离接触。

  有亮见机,也不圈马回来,一枪把正南上七、八个骑兵扫下马来,然后纵马
便走。

  「好反贼!」花荣一见,气得暴躁起来,打马紧追。

  那花荣奉了圣旨抓人,各地馆驿都不敢怠慢,所以花荣的手下每人都有两匹
马来换骑,然徐有亮只有一匹马,又跑了一整天,早累坏了,哪里跑得过花荣,
只跑出几里,便被赶上。

  徐有亮无奈,只好回头再战,此一番失了先手,武艺上的差距便显出来了,
徐有亮被逼得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堪堪被擒,有亮心中暗道:「难道
有亮死在这里?」

  忽然一声娇喝,只见半空里落下一个年轻道姑,手中一口宝剑,望花荣后脑
便劈。

  花荣只得舍了有亮,回头战那道姑。

  道姑死死缠住花荣,口中叫道:「主公还不快走,更待何时?」

  有亮细看之时,虽然对方是道姑打扮,却认得是旧将胡月,知道救星到了。
便把马一拨道:「胡将军,今日相救之恩,容当后报。」撒马便跑。

  花荣一见着了急,急命手下快追,但她与胡月两个纠缠在一起,正好挡住了
去路,手下想追却过不去,气得花荣哇哇大叫,只得叫兵丁一拥齐上,先解决了
胡月再说。

  那胡月此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想多拖延一时,主公便可多一份安全。

  你看她一口宝剑,左拦右挡,东刺西挑,神出鬼没,花荣虽然人多,但相互
掣肘,反而不便发力。

  斗罢多时,花荣见不是终了处,只得命众手下退后,自己单挑胡月,这样一
来,果然打得轻松多了。

  虽然如此,那胡月为了有亮,真格是拚了性命,危急之时,便使出同归于尽
的打法,花荣哪肯与她对命,所以不得不先求自保。

  如此连斗了一个多时辰,花荣终于寻个机会,一枪杆砸在宝剑的护手上,那
大枪乃是铁杆,这一砸之下,胡月拿不住,宝剑脱手而落,花荣又顺手一拨,用
枪杆拨在胡月肚子上,把胡月平着扫下马来,一屁股坐到地上,险些把屁骨跌碎
了,兵丁们一拥齐上,把胡月绑了。

  花荣惦着徐有亮,叫几个手下且把胡月送到梅河大套营中关押,自己率其余
骑兵继续追赶。

  这一回却失去了有亮的踪影,原来此时天色尚早,人们都在熟睡,因此寻不
到可问讯之人,偏偏过了玉龙岗,那边尽是岔道,也不知徐有亮往哪条路上走了。

  而且再向南,便是曹云龙的地盘,自己不便过界拿人,便转道火龙关去见曹
云龙。

  曹云龙出来接了花荣,看见冯庆密旨,不敢怠慢道:「花王爷且回白龙关,
徐有亮既然到了我的地界,定不叫他逃脱。」

  「如此拜托了。」

  花荣由曹云龙关中出来,向西去梅河大套,叫把胡月押来大帐。

  胡月见了花荣,也不下跪,昂然而立。

  花荣自知走了徐有亮,自己难辞其咎,只得把罪过都推在胡月头上,命把胡
月钉了铁镣铁铐,用麻袋装了,亲自写了折本,遣得力手率两百骑士,拿了折本,
又把胡月绑在马上,六百里加急解往京城不提。

  这边曹云龙得了信,急忙也分派人马,各州县传命,缉拿有亮。

  曹云龙知有亮无处可去,向南只有经大房山去南岭一途,便也带了两百骑兵,
先行赶到小龙关守株待兔。

  那徐有亮摆脱了花荣追赶,向南走了一程,本想向西过梅河,见河防甚严,
又四处画影图形捉拿,便回头向东,见诸关盘查甚紧,也不敢走,只得继续向南,
奔小龙关而来,却不正落入曹云龙圈套之中。

  不知那徐有亮能否逃脱,且听下回分解。

  帝国结部005并不是我想把她们如何发落,只是,人间就是这样的啦!

  第五回——小龙关遭遇曹云龙,杉木林巧逢段灵凤

  却说徐有亮,自白龙关弃爵逃走,被花荣追到玉龙岗拦住,一场厮杀,堪堪
被擒,幸亏那昔日女将胡月出家在此,法名静云,知有亮有难,舍命缠住花荣,
放有亮逃走,那静云道姑却被获遭擒,解往京城。

  这边徐有亮逃脱了花荣的追杀,来到曹云龙的地盘,又被曹云龙设下重重关
卡,徐有亮过不得梅河,又去不得关外,只得一路向南,欲过小龙关进大房山,
若是进了山,便有甚多小路,可径往南岭避难。却不知那曹云龙正在小龙关相候。

  这一日,徐有亮到了小龙关,见那关上防守并不甚严,只道无事,便牵马入
关。

  穿过关城,到了西关门处,正要过关,忽听轰隆一声,兵丁们将关门紧闭,
正把徐有亮关在城门洞内,只听背后有人道:「徐千岁,曹某等你多时了。」

  徐有亮吓得颜色更变,回头看时,见是曹云龙立马擎叉堵住归路。

  徐有亮左右看看,见自己被堵在城门洞里,正如瓮中之鳖,无处可去,心中
只道:「完了,那曹云龙武艺胜我数筹,此番再无可救。」

  无奈,只得禀手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南青龙曹千岁,不知因何到此?」

  「徐千岁,你我都是明白人,休要多费口舌。如今皇上降旨,道你蓄谋造反,
要将你捉拿归案,我知你逃出白龙关,无处可去,算定了你必走小龙关,故尔在
此等候。徐千岁,还要曹某人费事么?」

  徐有亮又抱拳在胸道:「曹千岁,这都是小人蓄意诬陷于我,想我徐有亮,
若想造反,何必又归降朝廷?再者说,徐某如今弃爵回乡,不过不想受那官身劳
苦,作个闲散之人。留着这九千岁之位,难道不好么?强过造反多矣。如今,墙
倒众人推,屑小之人为图私利,,强诬我造反,曹千岁与我共事多年,难道不知
我徐有亮么?如今有亮无辜受冤,生死只在一线,曹千岁若念旧情,格外开恩,
放有亮过去,没齿不忘活命之恩。」

  徐有亮此时也没有了办法,只得逞起三寸不烂之舌,涕泪俱下,向那曹云龙
求条活路。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徐有亮挥泪如雨,倒真把个曹云龙说动了心。
想当初自己对徐家犯下那般罪孽,徐有亮还于难中伸出援手,如今又怎忍看他尸
骨无存。想到此,曹云龙一时心软,道:「也罢,本王就放你过去。」说着一抬
手,命兵卒把城门开了一道缝。

  「谢了!」有亮说声谢,打马自门缝中挤将出去,打马向山里便走。

  曹云龙见徐有亮去了,忽然一拍大腿道:「不妥!」

  怎么个不妥?徐有亮是谋反的大罪,这么轻易把他放了,将来追究起来,怕
是不妙。

  想到此,曹云龙高声喊道:「徐千岁回转。」

  徐有亮好不容易才出了关,哪还会再回来找麻烦,听见曹云龙喊叫,马上紧
加两鞭,战马似离弦之箭,向前飞跑。

  曹云龙见了,急忙点齐那两百骑兵,出小龙关向大房山中赶来。

  追了二十余里,曹云龙骑的是汗血宝马,比一般战马的脚力好得多,看看追
上,徐有亮忽向旁边小树丛中喊道:「快来救我。」

  曹云龙吓了一跳,忙把马勒住四周看时,并无什么奇怪的东西,知道上当,
急忙又追。

  又追了五、六里,见两边都是参天杉树,徐有亮急忙纵马入林,曹云龙紧追
不舍。

  眼见追上,徐有亮又叫「快来救我。」

  曹云龙笑道:「看哪个还来救你。」

  徐有亮也不理他,只管左一声,右一声喊叫。

  正喊间,忽然有人接声道:「徐郎莫慌,为妻前来救你。」

  这一声喊,把徐有亮与曹云龙都吓了一跳。向前看时,只见林中地上站着一
个女子,年纪在二十五、六岁,一张粉面美赛天仙,身材修长,穿一身大红劲装,
拿一口宝剑,袅袅婷婷拦住去路。

  有亮一见,乃是救星到了,口中叫道:「妹妹来得正好,快快救我性命。」
急忙纵马过来,躲在那女子身后。

  曹云龙看见,心中「咯噔」一声。为何?原来来的女子,乃是前大真朝御妹,
兵马大元帅段灵凤是也。

  彼时,曹云龙是段灵凤帐下先锋官,只因王、徐、冯三家联手起兵监国,将
段灵凤围困卓郡,那曹云龙贪生怕死,将段灵凤擒了献给王禀正。若不是韩素梅
劝王禀正嫁祸徐有亮,段灵凤那时怕已被王禀正所奸,然而王禀正却让韩素梅跣
剥了灵凤,装在食盒之内献与徐有亮。后来便有徐有亮义释御妹之举。

  曹云龙因着当初背叛灵凤之事,脸上自觉十分无光,但为了擒住有亮,他又
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拱手:「原来是御妹娘娘驾到,曹云龙不知,望乞恕罪。」

  「曹千岁,如今是大水朝了,御妹就不敢当,不过,可否看在当初你我同殿
为臣的面上,放徐千岁一条生路?」

  曹云龙道:「他是朝廷钦犯,曹云龙不敢放他。」

  「他也是我段灵凤的未婚夫君,难道这也不能让你放人么?」

  「御妹,我与徐有亮共事多年,从未听说御妹与他有夫妻之约,这未婚夫君
之事从哪里来,莫不是御妹的托辞?」

  「婚姻之事,岂可戏言,况且我为女子,更不敢胡言乱语。曹千岁,所求之
事如何?」

  「御妹,非是曹某不给御妹面子,但国法如山,曹云龙不敢违抗。」

  「我若是非要你放呢?」

  「曹云龙便不得不得罪了。」

  「哼!曹云龙,老实告诉你,有我段灵凤在,这人你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

  「御妹,你如今手中没有了凤翅镋,胯下也无宝马,怎敢说此大话?」

  「艺到精时,顽石也能成金,如今我不用镋和马,是因我不欲杀人。曹云龙,
你我往昔虽有过节,但如今时过境迁,我也不想追究,不过,那徐有亮既是我的
亲人,说不得只好救他。」

  「看来,御妹是一定要逼曹某动手了。」

  「我只要救人,曹千岁若不逼我,我便不发一剑。」又回头道:「夫君莫怕,
那马累了几天,怕再受不住夫君之重,且请下马歇息,少时走时,我等便用不着
它了。」

  徐有亮知道段灵凤如今拜了高人为师,武艺已登化境,所以如其所说,跳下
马来,放那战马自去。

  曹云龙一见段灵凤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心中气恼道:「御妹,须知人有脸,
树有皮,你如此轻视曹某,不怕给你自己招来祸患么?」

  「段灵凤的武艺不是用大话吹出来的,你若不服,近前来斗。」

  「这是你自找的,难不得我。」曹云龙哪里受得如此怠慢,把马一提,抡叉
便砸。

  徐有亮在旁边看着,那曹云龙骑在汗血宝马之上,马快叉沉,直奔段灵凤的
顶门。

  那灵凤却仿佛未知,依然站在原地,说时迟,那时快,叉头已触到灵凤头上
秀发,把个徐有亮吓得把眼一闭,心中叫道:「完了!」

  不知段灵凤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帝国结部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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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结部】6-10

       第六回——脱噩运有亮拜师,完旧交御妹出阁

  上回说道,曹云龙挥叉去砸段灵凤,徐有亮见灵凤不躲不闪,叉已触到头上
秀发,徐有亮把眼一闭,心叫「完了!」

  耳中只听「哎」了一声。睁眼看时,见曹云龙骑在马上,手中拿着钢叉,正
在哪里左、右乱找,段灵凤却站在曹云龙的马后丘上,面带冷笑。

  曹云龙找了半天,不见段灵凤,忽听背后有人冷哼一声,情知不妙,急忙挥
叉向背后一扫,徐有亮惊讶地看到那段灵凤不知怎么一扭身,竟平空纵起丈余高,
双脚夹住旁边杉树的树干,头朝下吊在那里。

  曹云龙一叉又没扫到,吓出了一身冷汗,把马原地转了几圈,还是找不到段
灵凤,猛听身边树上有动静,抬头一看,见段灵凤的头离自己的头只有半尺远近,
双手捧着宝剑倒吊着,大吃一惊,又是一叉打下,把杉树的树干砸了两寸深一个
大坑,段灵凤不知怎么的忽然向上移动了两尺左右,将将把那一叉躲开。

  曹云龙只觉得全身的毫毛都炸起来,带着马后退十数步,口中道:「这是什
么功夫?」

  段灵凤跳下树来道:「曹千岁,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灵凤出世之时,
武功便高你甚多,如今拜了名师,又每天勤练武功,越有长进。你整天为功名利
禄奔忙,哪还有时间练武,所以你我差距越大,这也是自然的,不必惊异。你若
肯放弃名利之惑,解甲归田,用心武艺,自然长进。只是今日你我在此交手,想
也知道了灵凤的功夫,不知我能否救得我的夫君去?」

  「御妹武功高绝,曹某佩服,自古道,人贵有自知之明,曹某便想不叫你带
人走,也是不能。请便吧。」曹云青知道段灵凤的武功如今已近半仙之列,不能
抗衡,无可奈何之下,也只得放人了。

  「如此,灵凤去了。还有一句话奉劝曹千岁。以曹千岁以往的为人,实在令
人不齿,只望今后作个堂堂正正之人。还有,莫再糟害女人,不然,你早晚死在
女人手中。」说完,走到徐有亮身边,将有亮挟在腋下,一纵身上了那十数丈高
的杉树,转眼便不见踪影。

  曹云龙被那几句话,说得脸上红一阵儿,白一阵儿,却又无颜反驳,只得悻
悻返回,写了折子上报朝廷,就说前真朝余孽段灵凤抗拒官兵,救走了徐有亮。

  再说徐有亮,只听耳边忽忽生风,尽在半空里走,知灵凤果然成了半仙之体,
自己性命无忧,便把心放宽了,倒把眼来细细看那灵凤。此时他挟在灵凤腋下,
只嗅得一股暖香扑鼻,身子紧贴着灵凤软肋,温暖如春,再看眼前,一张脸离灵
凤乳儿只有半寸远近,起伏之际,便不时挨着,柔软温馨,不觉两腿间硬起来,
倒把他羞得面红耳赤。幸亏灵凤把心都放在走路上,不然被她看见,好不尴尬。

  这一程也不知走了几许山路,只知进山已远,灵凤方才两脚落平,把有亮轻
轻放在地上。有亮四下望时,已在一座大山之中,山高谷深,四下树木苍翠,美
景宜人。

  有亮急忙一揖到地道:「承蒙妹妹相救,有亮两世为人也。」

  灵凤把脸微红了一红,急忙还礼:「即是有缘之人,早晚便是一家。此时徐
郎未入师门,自然是小妹救你,日后你武功不可限量,小妹还有仰仗之处,徐郎
不可如此多礼。」

  「全依妹妹。不知妹妹如何知道有亮遇险?」

  「此乃恩师神算,命我前去救你,此后徐郎便可脱离苦海,再无凶险了。」

  「原来如此,不知恩师他老人家何在?」

  「正在前面林中。」

  「快带我去拜见。」

  「徐郎随我来。」

  两个边走边说,共叙离别之情。不多时,到得林木深处,见一巨石,状如莲
座,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僧盘坐其上。

  灵凤急忙趋前跪倒拜见。

  徐有亮看那老僧之时,只见红光满面,相貌庄严,状如佛陀,不由心生敬意,
也跪倒尘埃,请求老僧收为弟子。

  老僧道:「有亮来了。」

  「来了。」

  「来了便好。老纳性空,既与你两个有师徒之缘,也无须矫情作态,便收你
作个俗家弟子吧。」

  「谢师父收纳。」徐有亮乃撮土为香,依师礼拜了四拜。

  性空道:「有亮,你现在武功虽然算不上一流,不过根基颇深,若得其道,
前途不可限量。你过来,为师替你打通生死关窍,日后习练武功,便可突飞猛进
了。」

  「谢师父。」

  有亮依言上了巨石,照性空所说之法盘坐石上,微合双目,行吐纳之功,也
是他根基所至,顿时便觉浑身气血澎湃,尽聚于头顶之上,性空在其身后,向其
顶门上猛击一掌,有亮顿觉百会淤塞之处,霍然而通,全身气血如大河奔流不息。
有亮依着性空提示,引气血运行大小周天,凡数度,方才收住,只觉神清气爽,
心下大喜,又拜谢师父之恩。

  性空点首道:「果然,果然。为师得你两个徒弟,予愿足以。自此之后,师
父便云游天下去了,你与灵凤两个好自为之吧。」

  有亮惊道:「师父怎么才刚刚收了弟子,便要弃弟子而去?」

  性空道:「我欲云游久矣,只为了等你入门。为师的武功秘藉已然尽数传给
了灵凤,不过她毕竟是女子,根基不足,有些武功难尽全功,我已命她代师传艺,
日后你的成就还在灵凤之上。」

  「是。」

  「还有,你同灵凤本有系足之缘,以往要你应天之命,以定天下之乱,如今
使命已完,你与灵凤就在我面前一拜,完了夫妻之礼,然后寻个幽静之处,苦练
三年,待把我传的武功融会贯通之后,再一同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彼时尚有大
事要你夫妻去作。」

  「是。」

  「有亮为人之子,又是南岭之主,日后担着数族繁衍之责,除灵凤外,还有
数妾之数,灵凤不可嫉妒。」

  「灵凤记着了。」

  「如此,你两个就在此三拜,成就了夫妻之礼吧。」

  灵凤听了,满面羞红,不敢抬头,有亮与她并排跪了,先拜了天地,后拜了
师父,然后双双交拜。

  性空点点头道:「你两个已是江湖中人,不必受俗礼羁绊,为师大事已完,
这便去了,日后还有相见之处。」话音未落,人已不见了踪影。

  有亮没想到师父说走就走,愣在当地,半晌不得其味。

  灵凤在旁,把一只玉手轻轻一扶他的胳膊,怯生生道:「夫君,师父是得道
高僧,非常人可比,不必惊异。你我当遵师父之命,寻个幽静去处习学武艺吧。」

  「嗯。」有亮答应一声,回头看着灵凤,玉面含羞,红潮涌动,微低了头,
不敢与有亮对视,全没了当年元帅威风,不由心中动起情来,把灵凤一把搂住,
在那朱唇之上亲了几亲道:「妹妹,今日你我完婚,当先寻个去处圆房,不然于
你我夫妻不吉。」

  灵凤越发羞得紧了,把头埋在有亮肩上,低低声道:「林后有两处山洞,乃
是我与师父到此所居之处,且去那里完了夫妻之礼,明日为妻传你师门武艺。」

  「就依妹妹。」有亮拥着灵凤,依着灵凤指引,向前半里,果见两个山洞。

  灵凤把手一指道:「这一个是师父打坐之处,衣钵之物已无,他已走得远了。」
然后同有亮进了另一个山洞,见那山洞深不过三丈,有一处干草作成地铺,外面
倒挂了几幅大红新布为帘,显见是预备了作洞房之用,有亮越觉性空神通。

  两个新人,相拥了坐于地铺之上,那灵凤只羞得浑身乱颤,不能自持,把有
亮引得兴起,将灵凤抱在腿上,一面紧吻朱唇,一面轻解衣带,不一时脱个干净。
那段灵凤的身子有亮是见过的,虽然过了几年,但越发成熟美妙,香肌雪肤,引
得有亮情不自禁,上下其手,把她要紧之处乱摸。灵凤只把一张脸扎在他胸膛里,
嘤嘤咛咛紧哼。

  相戏甚久,有亮把嘴吮住她胸前鸡头,灵凤兴致被他弄起,浑身乱抖,香汗
淋漓,将手去胯下一摸,只觉一丛茸毛柔软,两片玉蚌温润,一股清泉自那羞门
里涌出,情知她动了心,方才将她放倒铺上,自己解了衣服,伏身上去,将灵凤
玉体紧紧压住。

  灵凤被他一压,越发颤得紧了,臻首乱摇,嘤咛之声不绝,勾得有亮兴起,
把那一条宝贝挺起,望段灵凤要津一捅,便齐根而入,那段灵凤被这一戳,不由
叫一声「我的哥哥吔,插坏妹妹了。」

  徐有亮听得这一声哥哥,兴致越发高昂,奋起雄威,把个段灵凤好生插弄了
一回。

  那徐有亮自从凤翎死后,再未有男女之事,而段灵凤年过花信,初作人妇,
两个正如干柴烈火一般,乐至毫颠。行完了,两个赤身露体,坦诚相拥。

  一连三日,夜夜不空,徐有亮曾有五房妻妾,乃是个中高手,把段灵凤弄得
神魂颠倒,乐不思蜀。

  如此三日,灵凤方道:「师父叫我传你武艺,如今夫妻之事已成,自今日起,
便先传你吐纳之术与轻功罢。」

  「就依妹妹。」

  徐有亮原本便有根基,兼之性空替他通了生死之关,习武甚易,只半月时间,
有亮便可纵上两、三丈高下。

  灵凤道:「你轻功如此,便可走了。」

  「去哪里?」

  「我在大房山救你,你想那朝廷怎肯轻易放得你过,必要在大房山搜拿于你,
这里早晚不是安全之处,不如你我夫妻穿国向北,过玄武关再向北行进白马山,
那里是胡人居处,不归大水朝所辖,当初师父便在那里教我武艺,十分安全。」

  「这便甚好,只是我如今武艺未成,一路之上,遇见官军,岂不罗噪?」

  「不妨,依你轻功,虽然打斗之时未必能胜,但一般州县城墙,都挡不住你。
武功一道,重在于勤,你我边走边练,依你根基,待我们到了白马山,你的轻功
便与为妻相差无几了。」

  「如此,全依妹妹。」

  两个打点了行装,都穿上短打箭袖,各配了师父所传宝剑,离了山洞,向北
而来。

  不知此去,还有何变故,且听下回分解。

  帝国结部007

  第七回——静云道姑惨受锯解,有亮夫妻义殓旧属

  却说徐有亮与段灵凤,成就了夫妻大礼,双双相携望北而来,一路之上,夜
行晓住,虽然朝廷画影图形,但两个日宿山林,夜暗方行,无人认出。更兼夜半
之时,夫妻两个借行路之机,顺便习练轻功,那灵凤在前,叫有亮追赶,赶上之
时,便被他搂住,地床天被,狎弄一回,倒也乐趣无穷。有亮更是兴致盎然,行
不过十几日,有亮已有日行二百,一纵五丈之能,又学会了攀岩爬墙,比起当初
丰家兄妹,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个出了大房山,趁夜上城进了南灵关,这里都是平原,白天只得找无人的
庙堂栖身,至晚再走。

  这一日凌晨,到了业城以南百里处,见一天王殿,屋宇破败,灰尘满地,早
没了香火,正是栖身之处,两个便把后院往昔道士居处略略打扫一番,将铺盖打
开,相拥了入睡。

  忽听前面有人言话,两个急忙起身,细听之时,原来是一群打家劫舍的蝥贼
在前面大殿里分赃。

  分赃已毕,一群贼寇在那里吃喝相庆,慢慢胡言乱语起来。只听其中一贼道
:「这趟买卖,也亏那个静云道姑,若不是京城中人都贪看那道姑玉体美妙,我
等尚要费不少周折。」

  「说得是,那静云道姑当年也是徐有亮手下大将,只为救徐有亮脱身,年纪
轻轻,枉废了性命,着实可惜。」

  「可惜可惜,便如江湖中为盗的,为了银钱作案,撕票之时,也不过一刀之
苦,那般一个美貌小娘子,受那样惨刑,便是我也不忍。」

  「谁说不是。」

  有亮听得说那道姑是自己部将,便想起玉龙岗路口救自己的胡月来,也顾不
得灵凤劝阻,纵身便向前院而来。

  到了大殿前,才要动手,只见那些贼人已经东倒西歪,倒在地上,灵凤正站
在大殿中间,知是灵凤先到了一步,把众贼人制了晕穴。

  灵凤慎道:「夫君也不知会为妻一声,也忒鲁莽,依你此时的武功,若要杀
他们易如反掌,若要擒他们,还要再练些时日,他们又不是巨奸大恶,倘若弄个
不了,却要怎处?」

  有亮此时,也觉自己鲁莽,只得唯唯道:「还是妹妹说得有理,有亮方才听
他们说起道姑受刑之事,想起那胡月在玉龙岗救我,怕是她被擒受苦,心中着急,
这才忍不住了,以后再不会了。」

  「这也难怪,也不知他们所说是不是胡月。待你我问来。」灵凤叫有亮用黑
巾蒙了面,自己也用红巾蒙面,然后走到一个中年贼人面前,解了他穴道。

  那贼人醒来,一见四周情景,便知原委,急忙拱手道:「两位大侠,我兄弟
与你们素无过节,此是何意?」

  灵凤道:「你也莫怕,只是方才听你们议论,说京城有个年轻道姑受苦,仿
佛是我们熟识之人,因此特来相问,问过之时,便各奔前程,决无相害之意。」

  「原来如此,女侠请问。」

  「那道姑是什么来历?为何受苦?」

  「那道姑法名静云,年纪在二十几岁,十分年轻美貌,具说原是徐有亮手下
大将郑明德之妻,名叫胡月的便是。自徐有亮归顺大水朝后,那胡月看破红尘,
在玉龙岗出家。前些时,徐有亮谋反,被朝廷下旨通辑,不防他知机逃走,北青
龙王花荣连夜追至玉龙岗,却被这静云道姑拦住花荣,放走了徐有亮,她自己却
为花荣所擒,戒到京城,发在刑部勘问。具说那静云于所犯之事供认不讳,皇上
大怒,降旨处死。」

  「那静云此时何在?可能救出?」有亮急问道。

  「晚了,那小道姑已于前日午时,在京城西南门外闹市中锯解,此时已尸分
三处,悬于京城三处城门示众呢。」

  有亮一听,眼中垂泪道:「这都怪我,若我早几日学会轻功,便可救胡月脱
离若海。」

  灵凤急忙劝道:「夫君莫要如此女儿态,这也是胡月劫数所在,想是上天要
她尽忠以完君臣之义。若论常规,胡月罪在通同谋反,处死不延时日,若无变故,
只怕早十几日便死了,所以拖到今日,想是老天故意相留,以便我两个可以替她
收尸,这也未必不是好事。」

  有亮此时却也无奈,只得听从灵凤之言,把泪收住。

  灵风问明了这伙儿人是燕子帮的,知道燕子帮都是劫富济贫的好汉,便把众
人穴道都解开了,叫他们收拾饭菜,大家一齐吃了,在天王殿中共渡一日。

  那些贼人知是道上朋友,也不害怕了,倒与他们闲谈起来。

  有贼人问道:「两位大侠武艺超群,但小的们从未听说,请教两位名号。」

  有亮不知如何回答,倒是灵凤接过来道:「我两个本是夫妻,不是中原人氏,
家夫自号逍遥山人,我们是初次到中原来。」

  「原来如此。」

  自此,有亮便有了江湖名号叫逍遥山人,后来与灵凤及众侍妾共称逍遥侠侣。

  至晚,两人收拾行装,与燕子帮众人告辞,燕子帮众向南返回总舵,有亮两
个向北去京城。

  再说静云道姑,自被解到京城,便被押在天字第一号牢中,交由刑部勘部。
静云早有死志,也无须辨解,在大堂之上,问一答十,把自己救有亮之故一一招
承,倒免了一番苦刑。

  刑部当堂以谋逆之罪判了静云凌迟,将一应案卷递进宫里,冯庆为了向静云
询问徐有亮的去向,这才又拖了许多日,方才下旨行刑。

  行刑前日,给静云吃了杀酒斩肉,又叫女牢子侍候她沐浴更衣,脱下囚衣,
换上道姑的八卦仙衣,里面却不着寸缕。

  静云知凌迟之时,必定尽除衣衫,所以也不以为怪,任她们伏侍了。

  次日四更,刑部将静云提出大牢,押至大堂之上,将圣旨宣读了,然后命绑
了。

  众衙役上前来,将美道姑胡月拖翻在地,砸开镣铐,除了八卦仙衣,顿时化
作精赤条条一个白羊,然后使法绳五花大绑捆了,背后插了剐牌。

  你看他们,这个来摸酥胸,那个来掏裆下,把一个静云玉体,摸得体无完肤,
戏弄多时,方叫两个刀斧手来捉住玉臂,架出刑部大门之外。

  街上早有知道消息的百姓,将刑部大门围得水泄不通,看见那静云雪也似一
身白肉,朱砂一般两颗乳头,还有那胯下黑茸茸所在,个个兴致高昂,一齐喝起
彩来。

  再看那大路之上,停着一架木驴,高有四尺,上立黑黢黢,油光光木杵一条,
粗似茶盏,高有七寸,静云看见,面色绯红,把眼一闭,口中只念「无量天尊。」

  静云被刀斧手高举过头,又有两个刀斧手来,捉住两只玉足,向两边一分,
又托住美臀,仰面举起,抬上驴背,把那毛茸茸花心对准木杵上端,将身子立起
来,向下一放,便把好一个年轻貌美俏道姑插在木杵之上。众衙役军兵吹吹打打,
把那木驴推起来,遍游京城大街小巷。

  那木驴一动,巨杵在静云牝户之中便乱插起来,直把个静云弄得柳眉紧簇,
娇哼不止,死去活来,羞得满眼含泪,只顾把那天尊念了无数遍。

  由清早直游到午初,方才到了闹市口,见那里人山人海,簇拥着那一个五尺
高台。木驴停在台边,上面有刀斧手捉住两臂,拎上台去,只见两腿间淫液泛滥,
已把两条玉腿之内弄得精湿,淫液直流到玉足之上。

  静云看时,只见高台上立着两根木桩,地上放着伐树大锯一柄,只吓得后庭
乱抽,芳心狂跳起来。

  两旁刀斧手将静云架在一张长案之上,仰面放倒,分开两腿,将裆里后窍并
私事儿分掰来给台下众人观看。

  至午时两刻,方才有四名刀斧手抬起来,行至木桩处,将静云倒竖起来,上
面有兵丁取法绳将两只玉足绑于桩顶铁环上,复解了反缚两手,也扯开了绑于桩
脚之处。

  两个刽子手操起大锯,往那静云两腿之间一摆,静云两腿被扯在两边,一对
蚌肉分开着,露着如花美牝。那大锯放在两腿之间,向下一落。伐树大锯的锯齿
足有半寸大小,磨得十分锋利,寒气逼人,未及触到私处,那静云已吓得扭将起
来,只见那小小肛眼儿不住乱抽,口中「啊啊」惊叫。

  午时三刻方至,早有火工司将三通炮点起,惊天动地一声响,监斩官把火签
丢下来。

  两个刽子手将大锯向下一压,锯齿正落在阴蒂之上,直疼得静云一声惨叫,
那刽子手也不管她,「霍哧哧」把大锯一拉,眼见静云下处便分在两边,鲜血直
流。

  又锯得几锯,耻骨已断,后面也锯入尾骨,静云痛彻心脾,惨叫动天。

  那大锯果然厉害,只十数锯,便锯到腰际,将静云骨盆一分为二,大肠小肠
一齐自创口流出,鲜血早流成河。

  那些刑部官员本意是让静云多受些痛苦,但锯过一半,血流已尽,静云一命
归阴,再不叫喊。刽子手也不管那许多,仍将其尸锯到脖颈,然后一刀割了首级,
那尸身自然分在了两处。又将五脏六腑都扒出来丢在竹筐之中,只留子宫、膀胱
并半截儿直肠在身上。

  行刑已毕,监斩官命将静云首级挂在正南城门,两半个身子洗净血污,挂在
东、西两座城门,任百姓围观把玩,脏腑等物抛于乱葬之处,任野物呑食。

  可怜胡月,勇冠三军,忠义女将,却惨死京师。

  有亮与段灵凤两个得知胡月之死,十分悲痛,要替胡月收尸。

  当晚两个运起轻功,二更时分便到了南门外看时,见那城墙高有九丈,城门
已闭,城上灯球火把照如白昼一般。在城墙之上,离城头不足三尺之处,挂着那
胡月人头。

  有亮虽然学了些轻功,但练习时日不多,也只纵得上五、六丈,虽然还可爬
城,却难免不被兵丁发现,便向段灵凤道:「愚兄尚未练在,有劳妹妹了。」

  「这个自然。」灵凤紧了紧腰间丝绦,将身上弄得紧衬利落,然后抽出宝剑
在手,一纵身,平地跃起七、八丈高,将剑一挥,将将把挂人头的绳子削断,然
后翻身落地,顺手将人头接住,真个是无声无息。

  有亮心中暗赞,忙把胡月人头接过,见那胡月圆睁秀目,愤懑异常,有亮哭
道:「都只为有亮之失,致令将军受难,我之罪也,如今有亮替将军收殓尸身与
郑将军合葬,胡将军可瞑目矣。」

  也煞奇怪,话音方落,胡月已将美目合拢。

  有亮将人头装于腰间囊中,又与段灵凤商定,两个一向东门,一向西门,去
收胡月身体,然后在北门相见。

  不知有亮夫妻收得胡月尸体不曾,且听下回分解。

  帝国结部008

  第八回——除异已大开杀戒,收旧部隐身白马

  上回说到,徐有亮与段灵凤东、西分道而行去收胡月尸体。

  有亮运功向西,二十余里转眼便到。

  只见城门外路边立着一个门形木架,半边女人尸身用绳子拴着脚倒挂于横梁
之上,四周插着松明火把,十数个兵丁守在一旁。

  朝廷历来对造反谋逆处置最狠,将胡月锯解之后,两半个身子便分挂于东西
两门,却又与人头不同,并不吊在高处,而是挂在路边,为了叫往来的百姓可以
看清她身上每一处细节,更有那胆大的泼皮无赖,近前来,把她身子当众把玩羞
辱。

  有亮见了,自忖轻功尚不足以无声无息自人群中夺得尸体,说不得只好强抢
了。

  想至此,拔出宝剑,悄悄靠近,等够上步数,一纵身跃到路边。

  那徐有亮虽然武艺比不得段灵凤,毕竟也是大将出身,对付几个小卒倒是不
用费事,只是如今他不愿多伤人命,手下留着情面,故尔多打了一刻,方才将十
几个兵丁都打晕在地。近前把捆胡月的绳子一割,用手抓着胡月脚腕,将那半边
身子扛在肩头,向西便跑。

  城上兵丁早看见城下打斗,急忙报告值夜军官,出来看时,有亮已抢了胡月
尸身到手。虽然有亮的轻功习练不久,但也足以惊世骇俗了。众人只看到一条黑
影,如离弦之箭,向西射去,转眼不见,直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方才想起去追,
又哪里赶得上。

  有亮先向西跑出兵丁们的视线,然后便转道向北,直到正北城门外,见段凤
灵已在那里相候,身上也杠着半边尸身。

  两夫妻相见,也不多说,并肩向北急奔,直跑出五十里,这才寻个破庙,点
起蜡烛,将胡月身子放在地上。灵凤毕竟是女子,这些年跟随性空大师,闲睱也
学了些针线,把胡月尸体细细缝起。

  有亮在旁边看着,不时哭上一阵,灵凤也觉伤心。

  不一时,缝好了尸体,灵凤去前面镇上找个杠铺,把老板从被窝儿里叫起来,
买了一口棺材,并一应寿衣与香烛纸马之物。那老板睡眼惺松,心中老大不愿,
等看见段灵凤一个女子,竟然一个肩膀扛着棺材,一手拎着寿衣与香烛之物,纵
身上房走了,直惊得舌头伸在外面,半晌不曾缩得回去。

  段灵凤回到破庙,与有亮一起,替胡月穿了衣服,使棺材盛殓了,然后选了
一处幽静山坡,暂时掩埋,设了记号,日后果然来起出骨殖,替她夫妻合穴。

  虽然胡月受此荼毒,但被旧主亲自收殓掩埋,与那些被敌所获,葬身无地的
女将相比,也算难得之幸了。

  收殓了胡月,天色已明,夫妻两个寻一处山间僻静所在歇息,至晚再行。

  再向北走,便是大山,可通北古城关,徐有亮想起当年奉郡数度大战,自己
都未在场,便邀了灵凤,改道向西,自奉郡绕道关外,再向北去玄武关,就便看
些风景。

  两个自北门外绕过京城向西,走了一夜,天明安歇,于晚再行,路过鹤鸣州,
却见州城城头,挂着数颗人头,更有女人裸尸并孩童尸体若干,悬于城上,不知
何故。见城门边墙上有一张告示,知是杀人情由,便向前来看时,直气得剑眉倒
竖。

  原来自曹云龙报段灵凤劫了徐有亮,冯庆便日夜不得安宁,传令天下州县,
揖拿有亮与灵凤,以绝后患。

  哪知徐有亮未曾拿得,那胡月人头与尸首反被人趁夜偷了去,分明是徐有亮
余党所为,冯庆越发寝食难安。祁后知道了,向冯庆进言,徐有亮旧部,分散四
海,都是朝廷大患,必须剪草除根。

  冯庆听得有理,当既传旨,访拿有亮余党,但有与徐有亮有牵连者,便行抄
杀灭门。

  如此一来,有亮旧部凡在军中效力者,尽数革职拿问,个个酷刑拷问,有那
熬刑不过,招了与徐有亮有染者,便全家斩了,寸草不留,全国上下腥风血雨,
被诛杀者三千户,凡两万余人。

  有那知机的先走了,也有早年便解甲归田者,都被官府画影图形通缉。

  有亮所见,便是当年旧部,其中一个在鹤鸣作个小小副千总,以养妻儿,被
上司拿去,用尽酷刑,熬打不过招了,又咬出数人,一并拿了,就州城闹市中斩
了,悬首城头,复将其妻儿老少尽擒了,男子斩杀,女子与孩童跣剥干净,拖在
街上,用绳索绞杀,悬尸风化。

  有亮见为了自己一人,竟至如许多故属受害,心中气愤,便要杀进京城,寻
那冯庆晦气。

  段灵凤急忙阻住道:「夫君不必如此,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我如
今不过孤身两个,便有通天本领,也难敌冯庆举国之力。我看那冯庆肆行杀戳,
必致民怨,大水朝早晚必败。」

  有亮也知以自己之力,不会撼动冯庆分毫,只得隐忍待机,听了灵凤之言,
先把那些尸体偷下城来草草掩埋了,然后继续西行。所过州城,多有被杀者,有
亮俱替他们收尸掩埋。

  只为着这些无辜被杀之人,耽搁了几日行程,也改变了两人的行路习惯,为
了了解部下受诛连的情况,两个偶而也进茶馆酒肆坐坐。

  这一日,来到奉郡以东五十里小镇冯塘,两个以头巾半遮脸面,到一小店吃
饭,忽见街上一队骑兵,押着一辆木笼囚车与一辆马车走过,木笼中一个男子篷
头垢面,马车中隐隐有女子抽泣之声。

  有亮见那木笼中男子甚是面善,细看之时,大吃一惊,竟是自己手下大将关
玉罄。

  关玉罄在徐有亮帐下,立过无数汗马功劳,是徐有亮劝他投降,方才归顺了
大水。他知冯庆决不会信任徐有亮旧部,早晚必有祸事到他,所以才解甲归田,
不想还是被人举报到官府之中,被获遭擒。

  地方官员知道他是徐有亮身边大将,不敢自专,特地派人将他与年轻的夫人
柏玉霜并不满周岁的儿子关兴押解京城,不想在这里被有亮遇上。

  有亮忙偷偷向段灵凤说了,灵凤道:「既然遇上,便当救人。」

  两个人结了酒饭钱,在后悄悄缀着囚车,直跟出二十里,见那些人落了店才
罢。

  至夜,两夫妻来到店房门外,纵身上墙,见那木笼停在后院里,关玉罄仍在
木笼中关着,院子里有两个兵丁守着。

  有亮武功尚未练成,不敢出手,灵凤将屋上瓦片摸了一块,在手里一捏捏作
碎块,随手打出,将两个兵丁打中穴道,定在那里。

  有亮与灵凤急忙纵身下地,来到木笼跟前,灵风用手一掰,便把木笼上圆木
掰断数根,又将玉馨镣铐用宝剑削开。

  关玉罄不知何人在救自己,看着灵凤,目露疑色:「你等是何人?」

  「关将军细看,不认得有亮了?」

  「啊!原来是主公?你怎么在这里?」

  「正是徐有亮,这是我妻段灵凤,知你遇难,特来救你,如今你夫人孩子关
在哪里?我好去救人。」

  「都关在前院西厢房里,有兵丁看守。」

  「不妨,夫君带关将军先走,这边我自应付得。」灵凤说着,闪身走了。

  有亮急忙把关玉罄一搂,挟在肋下,纵身上墙,出店走了。

  关玉罄一见,惊得合不拢嘴,不成想数月不见,主公的武艺竟高到这般田地,
他还没看见灵凤的功夫,若是见了,怕不把下巴惊掉了。

  其实有亮也只不过刚刚入门,时日尚短,将关玉罄挟出镇外四、五里远,已
经内力不济,只得把玉罄放在地上,一块儿敷坐调息。关玉罄被那木笼制住不能
动转,手脚都麻了,一时不能恢复,只在地上坐着,愣愣看着有亮。少时,只见
段灵凤自半空里而来,落在地上,将柏玉霜并幼子放下,那关玉罄方才站起身来,
拉着柏玉霜扑通跪倒:「谢主公与娘娘救命之恩。」

  有亮急忙把玉罄拉起道:「起来起来,如今我也不是什么主公了,你们也不
是臣下。只为了有亮一人,连累了不知多少人无端阖家受难,有亮于心不忍,倒
不如一死,把首级予那冯庆献上,也免得众人因我而受过。」

  「不可不可!」玉罄一听,扑通又跪下了:「主公休如此说,不管到了哪里,
都是玉馨的主公,岂有君死而臣生之理?主公这话,是要羞杀玉罄了。」

  「啊呀!关将军不可作此小儿态。」有亮又将玉罄拉起。

  「主公,万万不可再萌轻生之念。便是主公真的故去了,那冯庆也不一定会
饶过您当年旧臣,主公何不重整旗鼓,我等再集旧部,夺了那冯庆江山。」

  「关将军,非是有亮不想如此。然自三家起兵以来,历有数载,战乱迭起,
民不聊生,中原数千万之众,如今已剩了不足八百万,如今是人心思定,我等若
违背民意,定不能成功啊!」

  「主公,那依你如何。」

  「我想与夫人暂隐山林,习武教子,静观天下之变。那冯庆在朝,虽然行些
杀戳,若能勤政养民,也是天下之幸,那时我们便不必出山。若他不顾天下百姓
饥苦,乱行暴政,我便不出山,天下人也必饶他不得,又何必急在一时?当初若
不是我不听舅父之言,也不致有虎头岭之败,天意不可违呀。」

  「如此,主公要到哪里去?」

  「我与夫人一同向北,过玄武关,进白马山去。」

  「主公若不嫌玉罄愚钝,愿随前往,服侍左右。」

  「玉罄若愿去,有亮正求之不得。」

  灵凤、柏玉霜也很高兴,因为这样一来,既离了中原险地,自己又多了伴当,
灵凤更喜玉罄的孩子关兴。

  于是,一行人便不去奉郡,改道向北,路上,有亮与灵凤把自己所学轻功传
了一些与玉馨夫妻,边走边练,到了玄武关之时,徐有亮已经可以自己纵上城墙,
关玉罄和柏玉霜虽然根基不足,又练习时日不多,但灵凤助了他两个一臂之力,
也轻易上了城墙。

  那些守城的兵丁忽然看见墙下跳上来四条黑影,吓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四个人也不管他们,运起轻功,径往正北去了。

  后来关玉罄一家与有亮一家一同住于白马山中,后来关玉罄数度进关,召集
有亮旧部,组成帮会,并将部分骨干接到山里同住。日后徐有亮之孙起兵反大水
朝时,这些人的子弟俱是开国功臣不提。

  一行人到了白马山,便于山中幽静去处安家,每日习练武艺,习学兵法。到
白马不久,灵凤便怀揣六甲,足月产下一子,起名徐清,生得眉目清秀,两夫妻
好生喜爱,便在山里一连过了数年,至徐清三岁之时,有亮武艺练成,方才初度
下山,再入中原。

  哪知有亮数年不出,中原却又发生了许多变故。

  不知出了什么变故,且听下回分解。

  帝国结部009第九回——因情生恨曹云龙构陷,将计就计祁皇后进谗

  且不说徐有亮脱离若海,隐入白马山,单说冯庆抄拿有亮旧部,杀人何止千
万,就连那史文龙与花凤,也被下在天牢之中,若不是冯庆一时忘记了他们,也
早被杀,正逢西戎王乌得海野心勃勃要进兵中原,无人能挡,冯庆方才想起牢中
的两将,恩旨赦免,挂正副帅印去征西戎,此后戍边数十年,死于任上。

  再说曹云龙,自从那花荣拜访,与其相商构陷徐有亮之事,曹云龙便看上了
花荣美貌。

  若论此时天下武林,哪个最美,当首推大真御妹段灵凤,那段灵凤虽然已经
三十几岁,但她勤练内功,驻颜有术,仍似二十挂零模样,称得上是天下第一,
其次便是花荣。那花荣比灵凤年轻,也是得肌雪肤,身材窈窕,曹云龙个中高手,
怎不动心。因此时常借故到白龙,邀花荣一同射猎,大献殷勤。

  起初,花荣不以为意,天长日久,便生戒心。原来花荣并非无情之人,只是
不喜武将粗鲁,反喜爱读书文雅之人。那曹云龙不仅是一介武夫,更是色中恶鬼,
而且反复无常,花荣但一见他,但心中不爽。这一日,两个又去林中射猎,曹云
龙觑见四周无人,提马到了花荣马旁,伸手便搂住花荣香肩,冷不防花荣把马一
圈,闪在一边,险一险把曹云龙闪下马来。

  花荣道:「南青龙请自重。」

  那曹云龙道:「北青龙莫要如此。自古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北青龙也青春
有廿,论理早该寻一头门当户对的好亲事。你是北青龙,我是南青龙,你未嫁,
我未娶,天下哪里寻这般门户相当的好亲?不如妹妹嫁了我吧。」

  「曹千岁,休如此说。虽然说门当户对,男婚女嫁,但婚姻之事,还要两厢
情愿。天下尽是美貌女子,曹千岁人中之龙,若要娶时,哪个不愿巴结?花某容
貌丑陃,不敢当曹千岁抬爱。此事今后休提。」

  那曹云龙既看上花荣,怎肯轻易放弃,在一旁嘻皮笑脸,不住混说,把个花
荣惹恼了,道:「曹千岁休再多言,花荣不愿与你结亲,你死了心吧?」

  那曹云龙刨根问底,不肯干休道:「莫不是北青龙已有相好?曹某只要北青
龙,你与哪个相好,都无妨碍。」

  花荣听了,把眼一瞪便恼了:「曹千岁,休要无礼。俺花荣虽是女流,凡事
却行得堂堂正正,不似你朝三暮四之人。」

  曹云龙被这一说,也恼了道:「北青龙怎可如此说法,曹某岂是朝三暮四之
人?」

  「曹千岁方出山时,乃是大真朝正印先锋,你不思报效大真,贪生怕死,暗
陷主将,将御妹段灵凤绑了献给王禀正,此后,你又助王禀正夹击徐有亮,看形
势不好,却又反水去攻王禀正,更可恨者,那徐有亮宽宏大量,在你投奔于他之
时,他不计旧恶,将你收留,你却又临阵反水,擒了徐有亮妻子,献出关隘,致
使徐有亮兵败。你说,你种种所为,难道不是朝三暮四之人么?」

  人怕揭短,树怕揭皮。花荣一番数落,曹云龙脸上再挂不住,低着头,打马
走了。

  曹云龙一走,花荣也知道话说得有些不妥,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
收是收不回来了,只得一切由他。

  再说曹云龙,受了花荣一顿抢白,讪讪而回,心中气恼万分。回到王府,闷
坐一时,然后写了一封书信,派人送给花荣。

  那信中把花荣言语都写在其中,然后暗示花荣,若想要好时,便答应了亲事,
不然,就要把花荣之言上奉朝廷。

  那花荣是最爱不得人威胁的,更何况是以其终身大事作筹码,不由把书信撕
得粉碎,向送信人道:「你回去,告诉你家曹王爷,想说什么就叫他去说,花荣
行得正,坐得端,不惧人说!」

  那曹云龙本就是个小人,听送信的小校回来说知,直气得眼中冒火道:「这
贱人好生不识抬举,俺若写道折子,上奏朝廷,怕她不落得个凌迟碎剐之刑!罢
罢罢,花荣贱人,俺若用不得你身子,便叫你骑上木驴,被千人所指,万人所笑!」

  想到此,曹云龙写了一道折子,说那花荣称赞徐有亮是宽宏大量,意在诋毁
朝廷,按那时法律,说反贼好的就是反贼,这也就是曹云龙为什么敢以此来威胁
花荣的原因。

  花荣赶走了曹云龙,心中也觉害怕,生恐哪一天朝廷得了曹云龙奏折,自己
便吃不了兜着走,自此以后,花荣深居简出,只在白虎关外活动,凡朝中有事来
召,也推脱有病,不肯离开,只因大水朝的军队,有四分之一在白虎,但论战斗
力,却可敌半国,因此住在白虎,花荣便不怕朝廷来动她。

  曹云龙发了折子,便等着看花荣的好戏,哪知过不多日,朝廷将原折打回,
冯庆还在上面亲自朱批:「多管闲事!」让曹云龙觉得好没面子。

  此事传到白虎,花荣心中得意,以为朝廷真的信任她,此后凡事便处处小心,
不敢再作越轨之事。

  过了数月,有人持朝廷印信王府外求见,说是新任的主薄范凌云,特来拜见
北青龙千岁。

  主薄是军中的官员,将在花荣身边作事,所以花荣叫请。

  不一时,从外面进来一个男子,年纪只在二十五、六岁,面白如玉,一脸儒
雅之气,见了花荣,跪倒行礼,体态端正,温文尔雅。花荣本来对那些官员向来
不假辞色,不过一见此人,却十分喜爱,忙把手一伸道:「范先生请起。」

  那范凌云站起身形,花荣又叫一边赐座,范凌云谢过了坐下,花荣道:「范
先生从前在哪里为官,怎么花荣不曾见过你。」

  「回王爷话,下官出身贫寒,又是一介书生,从前争战之时,在家侍奉老母,
不敢出来,如今天下太平了,皇上又开科取仕,下官想:学成文武艺,货卖帝王
家,故尔辞别老母,到京城一试,不想侥幸得中,皇上钦点了一甲头名,叫吏部
查官缺,就派在白龙关作主薄。」

  「原来是新科状元,失敬失敬。」花荣听说是状元,平白又多了一分喜爱。

  「千岁夸奖,俗语云,百无一用是书生。下官一介寒儒,哪里比得了千岁你
纵马掣枪,阵前厮杀,不敢当个敬字。」

  花荣越发喜欢了,当下传宴,与状元公接风。

  席间,花荣只把那诗词歌赋之事,向范凌云讨教,原来花荣自己也从师父处
学过几本《三字经》、《千字文》之类,也对过对子,作过几首歪诗,但遇上真
正的书生,便难免一笑大方了。那范凌云有一答十,言语得体,回话机智,把花
荣一番夸奖,叫花荣乐在心中。

  花荣被那范凌云夸奖,便索性与范凌云作诗答对起来,那范凌云文采飞扬,
每每作诗答对,都暗暗把花荣奉承一番,花荣越发爱得紧了。

  自此之后,花荣没一日离得了范凌云,日日请得他在府中,吟诗作对,讨教
文章,难免日久生情,便害了相思之症,却不知这正中了陶秀英算计。

  原来那曹云龙上折告状,冯庆看折之时,祁后正好看见,便借机编排了花荣
许多不是,冯庆也早有此心,便要制花荣之罪。

  冯庆此时也离不得陶秀英,凡有大事,必向其问计,陶秀英听了道:「虽然
花荣居功自傲,然她身居白龙,武艺高强、党羽甚众,若要派将拿她,恐反遭其
害,不若暂将她稳住,然后徐图之。」

  因此冯庆便依陶秀英之计,把曹云龙的奏折原折批回,目的就是先稳住花荣,
待她大意之时,再在白龙关内拿她。

  其时恰逢开科取仕,那范凌云仪表堂堂,文采出众,中了头名状元,冯小玉
看见,爱在心中,便去见祁后,求其在皇上面前保媒,招范凌云为驸马。哪知陶
秀英也看上了范凌云,向冯庆献计,叫范凌云去施美男计。

  冯庆两相权衡,还是国家事大,于是拒绝了祁后所请,亲自招见范凌云,问
他有没有胆量去白龙关赚花荣。

  这范凌云虽是书生,胆量却大,当既答应下来,这便是范凌云到白龙关的经
过。

  花荣也逃不过情之一事,因此美男计便得以顺利实施。

  过得数月,花荣熬不住心中相思,便暗使人将自己密信带给陶秀英,又送珍
宝若干,求其在皇上面前保媒,要招范凌云为夫。

  不知那陶秀英何以用计,且听下回分解。

  帝国结部010第十回——郎才女貌状元娶亲,洞房花烛花荣承欢

  却说陶秀英得了花荣密信,急忙来见冯庆道:「事谐矣。」

  冯庆当即降旨一道,命秀英到白龙关宣旨,并代天子主婚。

  这一日,陶秀英到得白龙关,听到说圣旨到,花荣与范凌云急忙沐浴更衣,
大开仪门,迎入陶秀英,跪伏院中听旨。

  那陶秀英把圣旨展开宣示:「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新科状元白龙关主薄范
凌云,勤政廉洁,朕躬甚慰,赐爵伴王,以示褒奖。又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今有北青龙王花荣,年貌相当,正堪匹配,特赐为婚,着左丞相陶秀英为赐婚使,
代朕主婚,并赐玉马一对为贺,钦此!」

  范凌云与花荣两个听了,一齐山呼万岁,叩谢天恩。

  赐婚便赐婚,又封什么伴王?原来主薄虽然官职不小,但比起花荣的北青龙
王来就差多了。古时男尊女卑,官职倒挂合亲便属不宜,因此赐婚之时,先封范
凌云为王,这样就门当户对了。那范凌云,只为着要娶花荣,便捞了个王爷当,
也算交了狗屎运。

  花荣听了圣旨,心中大喜,急忙设宴款待陶秀英,又安排在金亭馆驿休息。
这边也不必大兴土木,另造王府,花荣自己先寻了原来徐有亮的王府暂住,反把
原来王府收拾利落,另挂了《双王府》的匾额。先叫范凌云搬进去作家主,然后
择个吉日,由陶秀英主婚,将花荣八抬大轿接进府来,拜了天地祖宗,又拜了皇
帝赐婚之恩,然后夫妻交拜,送入洞房之中。陶秀英主持大礼,便在前厅设宴,
款待白龙关大小官员。

  那范凌云与花荣真是春风得意。

  宴罢客散,陶秀英仍回馆驿,范凌云叉手立于王府门前,送走陶秀英,然后
回到府内,由宫女引路,往后宅洞房而来。

  那洞房便是花荣原来的寝宫,如今主人倒成了范凌云。

  花荣大红吉服在身,低头坐于床边,若大一个女元帅,逢此大喜之日,听见
宫女引了新郎进来,反吓得一颗芳心小兔儿一般怦怦乱跳。

  初入洞房之时,花荣已由范凌云揭了盖头,又饮了合卺酒,然后范凌云便去
前厅待客至今,也未及与花荣说一句话,把花荣等得好不耐烦便函。

  此时听新郎回转,知道要同床共枕,肌肤相亲,却不由又想又怕,两只手全
没抓挠处。

  宫女替新郎解了身上十字披红,又接了头上新冠,奉上香茶,然后悄悄告退。

  范凌云回身插了房门,去桌前取了一盏灯,手里端着望床前而来。

  花荣把眼向范凌云斜了一斜,见那新郎相貌堂堂,心中暗喜之际,又羞得含
首低眉,不敢再看。

  那范凌云把一盏灯来床前一照,照着那床上美人儿,只见她年不过两旬,貌
赛天仙,体态娇娆,又是羞容满面,我见犹怜。

  范凌云不由看得痴了,当下开言道:「百媚床头女,千娇烛下妻」。

  那花荣平生最受不得,便是范凌云吟诗作对,那一片柔情化于诗文,越发肉
麻得紧,听了此句,直把头垂在胸前,桃花粉面越发红了。

  范凌云言罢,将灯烛置于床头桌上,走近前来,将手扶住花荣玉肩,花荣只
觉一股热流自肩头直传到全身,不由把眼闭了,轻哼一声,浑身乱抖,身子一软,
一颗臻首埋于凌云胸前。

  此时无言胜有言,范凌云自然理会花荣心意,忙把她脸儿捧起,把两片樱唇
含于口中,轻轻吸吮,把那花荣吻得浑身软若无骨,几乎坐不住。

  凌云知机,忙替她去了头上凤冠,拨了满头珠花,解了身上霞帔,然后一手
自腋下揽住她玉体,把嘴紧吻,一手去她背后解开丝带,去了肚兜儿,然后扯开
裤带,搂着她向上一提,任那裤儿自滑到膝头。

  花荣此时又羞又喜,只管把头藏于乃郎怀中,任自己玉体坦露无余。

  范凌云替花荣解了衣裳,放倒在床,然后替她去了鞋袜,又把手去抱住她两
个玉膝,将裤儿脱了,低头自她腿后看那两块粉臀儿,不由自己下身硬得铁打的
一般。

  范凌云把花荣衣裳尽脱了,自己也把一身吉服去了,赤身露体坐于床头,细
看那花荣身子,娇娇玉体,修长妩媚,两颗玉钟,高耸胸前,细腰美臀,羞毛墨
染,一张粉面,红潮泛起,真是羞花闭月,世间少有。不禁兴起,侧身而卧,将
玉人搂住,上下其手乱摸起来。

  那花荣被新郎一摸,越发浑身乱颤,一身香汗浸出,两条粉腿不待招呼,已
径自分开,爱液奔流。

  范凌云把手去花荣两腿间摸时,只觉两片蚌肉紧裹其指,一股清泉奔涌,心
中激荡,翻身将花荣覆于身下,将她两腿隔在自己两边,一条巨杵没头没脑在她
裆下乱冲。

  花荣被那宝贝一撞,浑身耸将起来,心儿已然迷乱,只顾乱哼。

  范凌云见状,急忙把腰一躬,将好大一条宝贝直戳将入去。

  那花荣只觉下面一疼,不由把肚腹一抽,口中叫一声:「哥哥这般神勇,把
小妹都插坏了。」

  范凌云听了,只觉自己下边越发硬得紧,不管好歹,只把胸膛压住她两颗玉
乳用乱摇,逞起雄威,往她两腿间一阵乱捣,口中道:「妹妹穴紧,哥哥顾不得
也!」

  那花荣被这一阵紧抽,浑身燥热,两只手只把一床锦被攥了,两条腿儿朝天
抬起,将那要命的所在往范凌云宝杵之上紧迎。

  这一番混闹,直斗了有半个时辰方住。

  那花荣倒不知范凌云一介书生,却有如许大一条好宝贝,又如此神勇善战,
把一片芳心,都放在他身上,紧紧搂住他脖颈,将身儿扎在怀中。

  范凌云也想不到花荣那般一个武将,竟似个小家碧玉一般,小鸟儿依人,也
心生爱怜,揽在怀中,一手拍着她臀儿入睡。

  至夜醒来,范凌云手抚怀中美人儿,兴致又起,也不管她沉睡未醒,翻身压
住,挺枪又刺,花荣依然曲意承恩,这一霄弄了三回。

  自此之后,花荣与那范凌云同行同止,寝必同衾,眠必交股。

  俗话说「一物降一物」。花荣本是高傲之人,向不服人,偏偏被那范凌云几
句诗词迷得神魂颠倒,在家就如老鼠见了猫儿一般,范凌云叫往东,她便不敢往
西,倘若那范凌云哪一天心中不爽,花荣就自甘受苦,把裤儿脱了,跪伏床上,
将雪也似臀儿翘起,任范凌云打骂,再无怨言。不过那一副美臀儿一翘,两个穴
儿一露,范凌云便舍不得打了,多不过在那美尻之上轻拍两掌,口中骂上两句,
装个责打的样子,然后便兴致昂扬,将花荣搂住,自后插入去淫媾一番。

  却说这一晚,花荣与范凌云卧于床榻之上,刚刚行过那事儿,相拥相抱。那
范凌云的宝贝虽软,花荣依然叫他套在穴中,依着乃夫,轻轻说道:「哥哥,下
月十五日便是中秋,你我夫妻何不去郊外寻个所在赏月?」

  「就依妹妹。」

  两个在哪里淡论赏月之事,范凌云说着,忽然哽咽起来。

  花荣一见慌了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哥哥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妹妹哪里作
得不是?若果如此,便请哥哥责罚。」说罢,把被子掀了,自被中跪坐起来,上
身下伏,又把美臀儿一撅,在那里讨打。

  范凌云急忙坐起,把花荣重新搂倒,盖好锦被道:「此事乃是哥哥触景生情,
与妹妹无关。」

  花荣忙问何故。那范凌云说出一番话来。

  不知范凌云说得甚话?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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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结部】11-15

   帝国结部011第十一回——范状元以情赚女王,陶秀英用计擒花荣

  上文书说的是花荣爱上状元范凌云,便托陶秀英说媒,下嫁范凌云。

  那范凌云文采出众,相貌堂堂,花荣早爱在心中,因此出嫁之后,对范凌云
百依百顺,言听计从。

  这一晚,两个在锦被中完了那夫妻乐事,相拥闲谈,说起中秋赏月,范凌云
忽然落泪。

  花荣见乃郎落泪,不由慌了,只道是自己哪里得罪了乃郎。

  范凌云道:「此是我见景生情,与妹妹无关。」

  花荣再问,范凌云乃道:「俗语云,每逢佳节倍思亲。我如今身列王侯之位,
穿的是凌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又有妹妹相伴,过得何等自在?!不由想起
老母在家,独守寒门,翘首盼儿情景。自思为人子者,以孝为先,岂有子女享乐,
母亲受苦之礼,心中惭愧,所以落泪。」

  「我道何事?原来是为婆母在家孤苦无依。明日就派几个人,去家中接了婆
母回来,早晚偈见,每日问安,叫她享尽人间富贵,这也是养儿的福份。」

  「难得妹妹如此贤良,只是老母自我幼时便守寡在家,辛辛苦苦把我养大成
人,如今又中了状元,还娶得如此美妻,自当由儿子亲自接了她到任上,在乡亲
面前,也好叫她老人家风光风光。」

  「既是要接婆母,身为儿妇,自当亲奉箕菷,倒是妹妹欠了礼数。既然哥哥
有此孝心,妹妹自当相伴前往,也好见一见婆母之面,日后好在床前尽孝。」

  「妹妹若愿亲身前去,哥哥求之不得,只是白龙关公事繁忙,莫要误了大事。」

  「不妨不妨,如今关外贼寇已平,小事俱有地方官吏去办,用不着你我去作,
去得。」

  「既然如此,朝廷数次宣召,妹妹为何不肯进关?」

  「你我夫妻一场,此事也不瞒你,这都只为小妹功高盖主,怕那皇上忌惮于
我,要害我性命,我若离白龙,恐为所乘。」

  「若如此,妹妹不去也罢。」

  「不可不可。接婆母来任上,乃是儿媳之责,妹妹怎会不尽人子之义?必是
要去的。」

  「若是要去,便多带些兵马,免生意外。」

  「不然。婆母所居,距此数百里之遥,便带上几万人马,也不济事,反而太
过招摇,倘被朝廷知道,怕又生事,不如你我夫妻轻装简从,只带上几名侍卫,
不声不响,悄悄前往。」

  范凌云一听心中暗喜,忙把花荣当胸搂住,亲了又亲。

  次日一早,两个收拾了东西,叫范凌云扮作一位员外,花荣自己女扮男装,
打扮成一个武生公子,选了四个武艺高强的侍卫,都扮作同行的镖师。把关中事
交与中军官暂管,自己离了白龙关,骑马向西北而来。

  原来那范凌云的原藉在北沙河以东三百里的范家庄,家中止一个老母。

  一行人轻装简从,又是骑马,哪消三天,已到范家庄。

  到庄外看时,原来是个只有三十几户的小村。

  众人同到范家门首下马,由范凌云前去叫门。

  不一时,有脚步声响,门开处,现出一白发老妇来,将一双昏花老眼,只在
范凌云脸上乱看。

  「莫不是云儿回来了?」

  凌云急忙跪倒磕头道:「娘亲,正是不屑儿子云儿回来了。」

  老妇听了,把他一把搂住怀中,痛哭道:「儿啊,你去赶考,如何去了这许
久,把娘亲都要想死了。」

  范凌云听了,急忙把赶考高中以及以后诸事说了,然后向后一招手道:「妹
子,快来见过娘亲。」

  花荣听了,也急忙趋近两步,跪倒在地道:「婆母在上,不屑儿媳拜见婆母。」

  老妇听了,把手去拉道:「这位少侠快快起来,老身不敢当。儿啊,这是何
人?娘可当不起人家磕头。」

  范凌云忙道:「娘亲,我如今承皇上洪恩,封作伴王,这一位是皇上赐与儿
的妻子,也是钦封北青龙王花荣,便是您的儿媳妇,理当参拜婆母的。」

  「啊呀!儿呀,你原来娶了亲了,还是皇上赐婚,阿弥陀佛,咱家是那里修
来的福份?快替娘搀了人家起来。」

  花荣见老妇如此可亲可敬,心中感激,急忙将进见之礼奉上,又叫众侍卫都
来拜见老太太,然后说明接婆母任上享福之意。

  老妇心中大喜,忙招呼众人家中坐了,自己去外面招呼了一阵,把儿子来接
自己的事都说与众乡亲听。

  不一时,众乡亲一齐到家中坐客,听见说范凌云与花荣都是王爷,便不敢坐,
也不敢乱说。

  花荣叫侍卫将事先备好的礼物一一送给村中乡邻,众人千恩万谢不提。

  待众人走了,老妇拉着范凌云与花荣坐在炕上,家长里短说个不住,花荣全
然不疑。良久,日头偏西,老妇道:「儿哪,待娘去街上买些酒菜,你们走了许
久的路,只怕都饿了吧?」

  范凌云道:「娘亲不必如此劳累,云儿这一年,山珍海味吃得多了,最想娘
亲作的玉米饼熬菜,就是这个吧。」

  「不可不可,你吃便吃罢,贤媳妇与众侍卫老爷怎可吃这样粗物?」

  花荣忙道:「吃得,吃得,我等也都是穷家出身,在外多年,家中吃食,原
比山珍海味吃得香甜。」

  「也罢,只是到底买些酒肉来吃。」老妇说着,把范凌云白天刚给她的银子
中拿了一锭五十两元宝道:「这村中乡亲,怕还无人见过这般大银,我叫隔壁你
那月儿堂弟替我到镇上买来。」说道,便走出院外,过了几时又回来,把些柴火
在灶上烧水作饭。

  花荣不会作饭,过来帮着添柴烧火,范凌云一边拉风箱,一家三口儿闲话家
长,其乐也融融。

  不多时,锅中泛起玉米香气,门外有一后生叫道:「婶子,东西买来了,放
在哪里?」

  老妇道:「都叫搬在院子里吧。」

  只见院门开处,那后生进来,引着几个推车的伙计,把整坛白酒并成斤熟牛
肉搬在院中。那伙计把一锭银子放下道:「大娘,我家东主说,这般大银锭,便
将我家铺子卖了也找不起,还是先赊着吧,日后攒多了再结。」范凌云听见道:
「伙计,我们过几日便离开这里了,这银你且拿回去,告诉你家东主,这银子便
送与他,也不用他找了。」

  「谢过老爷。」

  「罢了。」

  伙计千恩万谢地去了。那老妇脸上十分不舍。花荣道:「婆母不必舍不得。
等到了任上,婆母想要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只管吩咐宫女太监们去办,便
连银子也不用使了。」

  「真格?」

  「真格。」

  「那便是了,也不知祖上积了哪样德?阿弥陀佛。」

  老太太女叫那后生道:「月儿,你去替我与各家乡亲说,请他们到我院中吃
酒。」

  「我知道了。」

  那后生去了,不多进,院中来了一大群乡亲,都给范凌云一家道贺,然后掌
起灯来,就院中摆开桌凳,猜拳行令,一齐吃喝起来。

  老妇叫在堂屋里摆上酒肉,请几位侍卫就坐,自己叫了儿子媳妇到东边套间
儿。

  这顿饭,直吃到初更方散,众乡邻有的吃得烂醉,被人架着走了,也有那半
醉不醉的,说些疯话也走了。只有月儿留下帮着把院子收拾了,然后才走。

  几位侍卫不敢多饮酒,牛肉倒是吃了不少。

  花荣倒不知道婆母原是海量,与范凌云两个人轮番敬了十几杯也不见醉,只
是面泛红潮,笑逐颜开。

  饭罢,老妇将范凌云与花荣送在西套间里,把自己成亲时娘家陪送的缎面被
子拿出来给儿子媳妇盖,又去给几位侍卫送被送褥忙活了一大晚上,见众人都睡
了,方才笑嗬嗬地自回东套间里睡了。

  范凌云见母亲去睡了,借着酒劲儿,把花荣抱上炕去,三两把解了衣裳,露
出娇艳玉体来,便腾身压住,弄将起来。

  虽然范家家徒四壁,但看见婆母与丈夫母子情深,也觉感动,不由把范凌云
越爱得紧了。见乃夫来抱,便把手脚摊开,软作一堆,由着他解带宽衣,剥得白
羊一般,爱抚之后,一枪穿入,乱动起来。

  那花荣心神荡漾,檀口微张,呢哝低哼,曲意承欢,被范凌云插了四、五百
插,方才泄了,依然把那话儿泡在她穴子里,相拥睡去。

  夜至三更,范凌云醒来,轻推身边美女,并无动静,便又腾身起来,将花荣
四肢推开摆好,挺起玉茎,再战一番,这才穿衣下炕,到堂屋里把东套间门扇轻
叩。

  才叩了一声,里面低低声道:「何人?」

  「本王范凌云。」

  门开处,那老妇出来道:「千岁,事体如何?」

  「尽在丞相意料之中。」

  「此事既成,千岁首功一件。」

  「全赖丞相妙计。」

  不消说,此便是赚花荣之计。那老妇原来是左丞相陶秀英所扮,庄中众人,
也都是陶秀英精挑细选的官兵所扮,为的便是将花荣赚出白龙关,以便揖拿归案。

  不知那花荣命运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帝国结部012第十二回——女相府秀英审案,吏部堂女王受刑

  上回书说道,范凌云同花荣回家省亲,当晚住在范家庄家中。至夜,范凌云
起身,将母亲唤出,原来竟是陶秀英所扮。

  陶秀英走到西套间门口,掀起门帘向里张了一眼,然后回到堂屋道:「千岁,
你使命已完,为保无羔,我派侍卫送你先回京城,这边诸事,自有本相处置。」

  「就依丞相。」说罢,那范凌云又掀起门帘,恋恋不舍看了一眼,方才迈步
出屋,去开了院门,只见门外已暗伏了几十条黑影。

  陶秀英走到门边,低声叫过几名侍卫来,命他们护着千岁先走,自己则把其
余众人引进院中。

  先开了厢房门,点起火烛一拥齐入看时,只见几个白龙关的侍卫口流涎水,
睡得正香呢。

  众位要问,这些侍卫都是久惯江湖的,怎么不防备别人用药。这一是陶秀英
与范凌云演得太象,二是陶秀英所用并非一般麻药,而是一种具有潜伏特性的药
物。众侍卫见自己同别人的吃喝并无差别,而且先由一个吃过,未发现异常,这
才都吃了,不想这药至半夜才发作,而且一发作便来得甚急,就算拿着解药,也
不及使用,所以一齐着了道儿。

  陶秀英和假扮乡亲的兵丁们也都吃了酒菜,但席散之后,他们便及时吃了解
药,因此不会发作,而范凌云事先已经用过解药,也不会发作。

  现在花荣与众侍卫便成了瓮中之鳖,任人宰割了。

  秀英看着那几个侍卫,转身出来,有手下问道:「这几个如何处置?」

  「灭了口,莫留后患。」然后回到院中,见两人扮作村姑的手下站在院中,
便招一招手,向正房而来。

  两个假村姑进了西套间,直看得脸色通红。

  只见炕上被褥掀在一边,花荣玉面含春,梦里依旧想那云雨快活之事,只见
她一丝不挂,仰面朝天卧于炕上,两只玉臂向上伸在头侧,一双玉腿如青蛙般分
开两边,两颗玉乳似鸡头,一丛耻毛赛乌漆,再看那一个美妙牝门,淫液横流,
十分不堪。

  陶秀英看了,禁不住摇首道:「这个范凌云,虽然是皇上赐了婚的,既知她
此去必定享命不长,何不积些阴德?怎的这等时候还不肯放过她身子。真个是……」
后面话不便出口,只连连摇首。

  两个假村姑心中也暗合陶秀英之言,面露不屑之色。

  陶秀英过去,亲自找块布巾,把花荣裆下擦试干净,然后叫两个假村姑把花
荣里面肚兜儿与红裤替她穿了,使一副铁制镣铐把她手足铐了,又用一张床单连
头裹了,这才出了屋。早见其余兵丁已将马匹备好,在院外等候。陶秀英叫将花
荣抬上马背,用绳子勒住,自己也上了马,一齐望西而来。

  却说白龙关里,有守城兵丁把花荣出关之事报与大将黄玉坤,玉坤起初并未
在意,过了两日,不见花荣回来,便觉有异,急忙到王府询问,知花荣已经进关
去接婆母。

  黄玉坤早看出花荣处境险恶,听说此事,暗觉不妙,忙带了一百兵丁,昼夜
兼程而来。

  到得范家庄,已经人去屋空,急忙又向西追赶,赶到北沙河渡口时,见陶秀
英等人已经渡过河去。

  黄玉坤忙叫摆渡。有守渡口将军在船上道:「我接陶丞相所传圣命,封渡三
日,军民人等,一律不得由此过渡。」

  黄玉坤虽然心急,但岸边无船,也是无奈,只得又转向下游渡口。

  到了渡口,依然被告知封渡三日。

  黄玉坤再转向上游渡口,仍然如此,连换了五家渡口,都不得过渡,心知朝
廷早有准备,暗叹花荣此命休矣。

  自思与花荣虽然走得并不太近,但毕竟是花荣旧部,加上今日率兵追赶,被
朝廷知道必受牵连,不若走了罢,回到白龙,挂靴封印,逃得不知去向。

  白龙关尚有花荣部下战将多人,知道花荣被拿,吃惊不小,有些不免蠢蠢欲
动,待一打探,方知南边的曹云龙与西边的黄允祥、洪伟等多路官军早已枕戈待
旦,方才不敢妄动。

  过得数日,朝廷派钦差到白龙,安抚军心,并将白龙关原来的军队分散与其
他地方的军队换防,后来又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几个曾有异动的杀了,此患方除。

  再说陶秀英,将花荣擒回京城,押在天字号大牢里,然后上奏皇帝。

  冯庆大喜,命将花荣发吏部,交由陶秀英勘问,又重赏有功之人,又赐范凌
云入赘皇家,作了冯小玉的驸马。

  虽然那冯小玉曾经暗恋范凌云,而范凌云也是颇知风情之人,但冯小玉毕竟
名义上是皇家公主,怎肯拾人牙惠,心中多有不甘。起初,那范凌云使出浑身解
数,于床第之间把冯小玉弄得魂不守舍,然天长日久,范凌云在最后一刻还把花
荣奸污的事传到冯小玉耳中,只觉他是一个如此薄倖之人,便厌恶之心愈强。日
后两个各怀心思,日子过得极不称心,这是后话。更要紧的是,冯小玉知道派范
凌云去赚花荣是陶秀英的主意,本就对陶秀英心存不忿的她,越发心生嫌恨,日
日寻着机会报复不提。

  再说陶秀英,志得意满,自思替皇上除了两块最大的心病,皇上早晚必将自
己纳为贵妃。此番又得了皇帝圣旨,越发要显一显自己本领。

  回到吏部,天色尚早,便传令升堂,叫把犯钦花荣押上堂来。

  再说花荣,于回京的路上便醒了,发现自己裹于布中,并捆于马背之上,便
知端的,心中只把那范凌云恨得三昧真火直烧顶门。再想不到自己千般计较,却
轻信了这个无耻奸人,还把一条洁净身子,白白给人家得了去,叫她好不后悔。

  此番被提到堂,方进院门,便高声喊道:「陶秀英,你叫那姓范的前来见我!
你叫那姓范的前来见我!」

  上至正堂,昂然而立,口中只叫:「你叫那姓范的前来见我!」

  陶秀英当惊堂木一拍,厉声喝道:「大胆犯官,见了本部堂,因何不跪?」

  那花荣听见,向上看见陶秀英,越发恼了道:「陶秀英,我与你往日无冤,
近日无仇,因何使美男计害我?你我同殿为臣,你不过小小开国侯,我乃是堂堂
青龙王,如何跪你?」

  「大胆花荣,须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乃奉旨问案,难道当不得你一
跪?跪下!」

  那花荣犹自站立,两边衙役上前,望她膝后一脚,若是旁人,只这一脚,她
便扑通跪倒,膝盖怕不也戗破了,那花荣却只是膝盖弯着,向前踉跄数步,竟依
然站立。

  衙役见了,手擎水火大棍,又要往花荣膝弯砸下,若被砸中,花荣两条腿便
废了。

  陶秀英急忙止住,然后向花荣道:「你道我陶秀英不过侯爵,故尔不跪,我
问你,皇上到时,你跪也不跪?」

  「皇上到此,自然要跪。」

  「既如此,请圣旨。」陶秀英站过一旁。

  衙役听了,急忙将公案后架上黄绫扯下,现出那一道圣旨来。

  花荣一见,果然是圣旨,便无奈跪倒,只因那圣旨到处,如朕亲临,官民人
等,哪个胆敢不跪?

  陶秀英也领着一干衙役并陪审官员跪倒,向圣旨施大礼参拜毕,方才回归本
座。

  有了圣旨在,花荣也只得跪着答话。

  不知陶秀英如何审那花荣,且听下回分解帝国结部013避免某位老兄独占
沙发,改个时间发贴,哈哈!!!

  第十三回——知天命花荣伏罪,闹市口女王受诛

  上文书说道,花荣被那陶秀英使美男计赚出白虎关,用药迷倒,擒入京城,
发在吏部受审。

  那花荣早知有今日,只是不曾想自己大风大浪都经过,却被一个手无缚鸡之
力的秀才和一个文弱女子所获,正所谓阴沟儿里翻船,心中怎不懊恼,因此才在
堂上对陶秀英立而不跪。

  后见着冯庆圣旨,也只得跪了,心中兀自恼恨不提。

  那陶秀英见花荣跪倒,乃重新升坐堂上,将惊堂木一拍,喝道:「犯官花荣,
我今奉圣命审你,你可知罪么?」

  「犯臣花荣知罪。」

  陶秀英听了这话,却十分意外,大凡堂上犯人,少有不极力狡辩者,却没料
道花荣方才那般无礼,此时却大方认罪,便问道:「你所犯何罪?」

  「花荣为了皇上,南征北战,东挡西杀,大水朝三分江山,二分是花荣打下,
功高盖主,为君所忌。这便是花荣之罪!」

  「住口!依你所说,难道是皇上要杀灭功臣么?真乃大逆不道之言!单凭这
以下犯上之语,便可定你个千刀万剐之罪!」陶秀英急忙喝住花荣,虽然花荣说
的句句是实情,但无论哪一个皇帝,都不愿被人说中心事。

  花荣倒是十分光棍,听了此言,便把头一摇道:「不说了,不说了。俺花荣
大小战阵见过无数,身上刀伤箭伤怕不下十几处,彼时花荣痛彻心肺,难道慌凌
迟之苦?罢了,你要我招甚罪,俺便招甚罪,只是莫说俺花荣谋反。」其实这话
里也有话,意思便是千刀万剐,对俺花荣也只当一碟小菜。

  花荣早知此番被擒,有死无生,何必再在堂上受那皮肉之苦呢?所以明知要
杀,何不依着冯庆之意,给自己定上几条必死之罪,将项上人头砍了便是。那为
什么哪样都招,只不招谋反呢?盖因谋反不独要受凌迟之苦亦是灭门之罪,连朋
友都要受诛连,所以,花荣宁可受尽天下苦刑,也决不能招认谋反。

  陶秀英见花荣十分知机,也便不难为于她,便绕开谋反,只向别样罪处问来,
花荣果然样样依着秀英口气,件件都认了。

  本来陶秀英以为,这场公案怕要审上几个月,没想到只半日时间,便给花荣
定了数条罪状,哪些罪状?

  拥兵自重,图谋不轨,大逆之罪;仪杖僭越,有不臣之心,大逆之罪;赞誉
反叛,大逆之罪;见死不救,趁危索爵,大恶之罪;屡抗圣命,大恶之罪;事君
不恭,出言不逊,大不敬之罪。

  古时有十恶不赦之罪,有大逆、大恶、大不敬列于前三位,是必死之罪,一
般大逆凌迟,大恶之首凌迟、大恶、大不敬则斩首。

  在大逆之罪中,谋反居首,当诛九族,但陶秀英给花荣定了个图谋不轨,又
是什么有不臣之心,意思是尚无实据,也就免了诛连,本来还想定结党营私之罪,
但一定此罪,必定有人要受牵连,所以花荣定不肯认,陶秀英也不为己甚,单只
僭越、赞誉反叛的罪状,便足可定她碎剐之刑。

  审毕,陶秀英与众陪审一同议罪,只依着上述几罪具折上奏,依大逆之罪定
了凌迟立决。

  那陶秀英吃罢午饭,亲自拿着折子入宫见驾,冯庆听秀英之言,知花荣尚属
知机,也正好显示自己皇恩浩荡,乃于折子上朱批:「罪当万死,即日处决,念
其有功,恩赐全尸。」

  花荣自被押回天牢,便知命不过几日了,虽说沙场之上,难免着伤,早惯了
疼痛,但一想到那凌迟之苦,更有那木驴游街的奇耻大辱,仍然心中胆寒。想要
寻个自尽,手脚被用铁铐四马躜蹄铐在背后,只能侧身而卧,却哪里有寻死的机
会。

  天至黄昏,原来的女狱卒未来,却来了七、八个男狱卒,并有牢头一名,还
送了一桌酒菜,十分丰盛,花荣见了,便知不好,只因这酒菜乃是俗称「杀酒斩
肉」的,标明了是死囚最后一顿。

  只见陶秀英自牢外进来,叫牢子把花荣扶起,跪于地上,将手中奏折举在她
面前道:「花千岁,皇上念你往夕功劳,恩赐全尸,还不谢恩?」

  花荣见了折上朱批,知道是真的,由凌迟改了全尸,便是由剐越过斩首降为
绞刑,己是天大恩惠,急忙叩谢了。

  陶秀英叫狱卒在外相候,自己亲倒了一碗酒递在花荣面前道:「花千岁,你
我本是同殿为臣,向无仇隙,只是秀英既蒙天恩,不敢因私忘公,只得如此。明
日监刑,须不要怨我,这碗酒,便是陪罪了。」

  花荣就着陶秀英手里把酒喝了,道:「陶丞相苦处,花荣尽知。你我既曾同
殿为臣,有句话不得不说,花荣今日下场,便是丞相明日写照。须知鸟尽弓藏,
兔死狗烹,又道是伴君如伴虎,丞相幸勿自误。」

  「花千岁金玉之言,秀英记下了。」陶秀英嘴上如此说,心中却不以为然,
只因她的野心并不在皇位,所以她以为皇上定不会为难她的,岂知世世难料,谁
也难逃命运捉弄。

  次日四更,牢头带着一伙儿狱卒早早来把花荣叫醒。

  牢头命一个狱卒在后面抓住花荣户肩膀,自己蹲在花荣面前道:「花千岁,
兄弟们前来侍候,少不得要得罪了。」

  花荣知道,但凡十恶之首,十九要加辱刑,而大逆为十罪之首,加辱是不免
的,虽然冯庆恩旨免剐,却未说免辱,所以那羞辱之刑是少不了的。

  果然,不等花荣答话,背后狱卒已先将她肚兜儿的带子自身后解开了,现出
一对玉钟儿一般小乳来。花荣手脚铐在背后,身子反躬着,看不见自己肚皮,却
知那牢头的手已伸向下体,不由面色赤红,把眼看了牢中地面,热泪盈眶。只觉
那牢头大手扯开裤带,将裤儿剥将下去。

  众狱卒围在一旁,大睁双眼,只看着花荣裤腰,那裤子褪在膝下,露出雪也
似大腿与那一丛漆黑羞毛,背后又现一对雪尻。

  花荣不语,只是清泪满腮,但觉那双大手,自两条大腿间探入,一根粗壮拇
指,自阴门儿里顶进来,杵得十分难过。众狱卒纷纷上前,个个儿用手把她双乳、
双臀并私处乱摸了一阵,断了她念头,方才打开背后脚镣,却依旧铐着双手,又
将鞋袜与裤子尽脱干净了,剥作赤条条一只白羊。

  有狱卒搬过净桶,众人扶着她坐于其上,花荣虽然耻辱,却知道出了牢门到
死,再无方便之处,故尔强努着大小方便了,将花荣拖起来,抬起玉臀,于背后
揩了屁股,这才又拉过一只大木桶,把她抬入其中,使温水泡了一遍,使皂角搓
洗三遍,洗得干干净净,浑身上下都叫狱卒摸遍了,花荣羞容满面,却也无可奈
何。

  拎出桶,置于一张新席之上,使一方大手巾擦干净了,这才将一个大枕头放
在席上,叫她俯卧枕上,翘起一副美妙肥臀,又叫她把两腿分开了。众狱卒凑近
前来,一齐观看,只见一朵粉红雏菊,两片肥嫩蚌肉,把手去分开中缝,现出红
嫩嫩牝门儿来,把狱卒看得血脉贲张,若不因她是钦犯,早禁不住要插在里面放
了,却也轻易放她不过,个个儿走过来,把手指插在里面,乱抠了一回。

  花荣此时只得忍辱负痛,任人羞辱。

  牢头儿又拿一物前来,花荣偷眼看时,乃是一颗鸭卵般大小梨形木球。牢头
儿将木球小头儿沾了些香油,蹲下身形,两旁狱卒忙将花荣两块雪臀扒开。

  花荣不知何故,吓得将身乱扭,牢头道:「休动。皇上恩赐全尸,待到午时
三刻行刑之时,必是要三绞而亡。那三绞之时,无论男女,少有不屎尿齐出者。
花千岁乃是有身份之人,难道要似小家贱妇一般当众出恭么?」

  花荣这才明白,便不再挣,那牢头蹲在身边,将木球小头儿向花荣后庭一按,
口中道:「休用力收着,作出恭之状,以免疼痛。」花荣依言作出恭状,只见那
小小菊门凸将出来,狱卒向两边一扒,连直肠半翻在外,牢头儿趁机将木球纳于
中间窍内,向里一捅,叫一声「莫用力。」只见那木球缓缓而入,被那小小菊门
裹入里面去了。

  牢头又用手沾些香油,自后庭插入,将木球向内顶了一顶,直顶到中指尽没
才罢。

  花荣只觉异物置于腹内,有如便秘,十分难过,但为免出丑,也只得受苦。

  这边方才收拾利落了,那边有吏部侍郎周星到牢中提人。原来冯庆也知陶秀
英是女子,不便看着花荣法场受辱,这才临时改派了男官监刑。

  周星既是男子,少不得也要在那花荣身上揩油,花荣此时再无他言,被周星
与其部下搂了一回,摸了一遍,用手指把那要穴挖了一回,方才验明正身。

  验明正身已毕,喝声「绑了。」

  有刀斧手上前,把花荣面朝下按在席上,将脚踩住腰臀,去了手铐,五花大
绑捆了,再插个「绞」牌在背后,因她是钦犯,又是女王爷,故而用的是黄丝绳,
左右叉住玉臂架起来,脚不点地提出天牢。

  早有无数百姓立于天牢门外,都知道那花荣是天下第一美人儿(段灵凤少有
人见过,因此不知段灵凤才是天下至美),故尔早早赶来,要看那第一美人儿的
玉体,又要看那美牝如何套在木驴之上。

  众人一见花荣,果然美艳绝仑,再兼寸缕不挂,雪肤尽赤,衬着腹下那一丛
墨染的一般黑毛,直叫人难以自制,一齐喝起彩来。

  花荣见了那成群百姓,羞颜无地,玉面腓红,只把眼向天去看。

  少时,架到木驴近前,两个刀斧手走近前来,来接她双腿。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帝国结部014第十四回——冯庆因梦生疑,秀英献计断根

  却说那花荣被刀斧手架到木驴跟前,饶那花荣已被范凌云破了贞节,看见木
驴之上那条巨杵,也吓得心惊胆战,两腿乱抖。

  两个刀斧手近前,要接住花荣双腿,好把她抬上木驴,只见两个刀斧手弯下
腰去,把手去抄花荣两膝,众人只盼着早看见那花荣美牝,直把眼睁得铃铛一般。

  忽然听得一声高喊:「圣旨下,花荣接旨。」

  把几个刀斧手吓得满身冒汗。只因这等时候来传圣旨,怕有恩赦于花荣,自
己把花荣裸体玩儿得痛快,倘若果真饶过花荣,恐怕还有复职之日,那时怎肯放
过自己。

  听见圣旨到,他们不敢让花荣跪在地上,只得寻个干净席子铺于地上,将花
荣扶在上面跪倒。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花荣犯大逆、大恶、大不敬,本罪在不赦,前时已
恩赐全尸,今仍念其有功,再加恩赦,着免骑木驴,赐恩木遮羞,三日之后,准
其棺葬,尔其钦此!望旨谢恩哪!」

  花荣听到说不骑木驴,简直是感激涕泠,急忙叩头如捣蒜的一般,全不想她
本来功高盖世,罪只在狂傲,并不当死的。

  周星见了圣旨,听到说遮羞,便叫把花荣带回牢内,再看那恩木之时,险险
笑将出来。

  原来那所谓恩木,乃是用一根软木做成,长有半尺,一头粗一头细,粗的一
头径有寸半,圆头圆脑,细的一头也有一寸,自大头向小头包一层软皮套,套口
上留两寸长稀落落一圈儿黑毛。周星一见,便知如何用法,虽然这物件不似木驴
般苦不堪受,到底也是奇辱之具,偏生冯庆还道这是遮羞的恩宠。

  花荣见了那物件,又是羞得玉面腓红,却也强似大木驴攒阴,只得任刀斧手
把她放在一张木桌之上,分开两腿,露出那如花牝户来。将恩木的大头沾些香油,
顶住玉门,用力塞入,那一圈黑毛便把私处半遮了,因是皇上赏的,故名恩木,
又被冯庆美其名曰「遮羞」。

  复架出门外,见有兵丁把一辆御赐刑车推到,原来不过是普通马车,上立两
丈高木柱一根,顶上有一丁字纵梁,中有一块垫脚木。有御前待卫一名,向刀斧
手说明用法。一旁衙役搭过梯子,刀斧手将花荣提上高处,让她立于垫脚木上,
然后用绳索将上身缠裹数道,捆在柱上,又将一只玉足捆于柱上,另一足拴住脚
踝,高吊在丁字纵梁之上,反倒把胯下风光都露出来,那恩木上黑毛稀不稀密不
密,把羞处遮不遮露不露,半隐半现的,越发撩拨的慌。

  花荣此时,只有眼中落泪,美目望天,含羞带怨,遍游京城,满成百姓,都
上街来,一时万人空巷,热闹非常。

  游行一遍,送到闹市,那里早搭架起五尺高台,上立两丈高木门一座,横梁
上装了铁葫芦,穿着手指粗绞索一根。

  将花荣架上高台,以绞索套颈,午时三刻,扯起绞索,吊于在半空。

  你看那花荣,面色青紫,舌吐口外,一条玉体如钩上之鱼,扭扭摆摆,那两
条秀腿不住乱蹬,热尿自恩木上黑毛间洒下,直挣了半个时辰,这才一命归西。

  可怜大水朝第一大功臣,却落得绞死市曹,在那木门之上直挂了三天,任人
观看,方才精着一条身子盛于薄皮棺木中,草葬于郊外。

  当晚,又有好事的将尸首偷刨出来,将胯下恩木拔了,看罢了牝户,撇着两
条腿子放于大路边示众,不免又有无数听见消息百姓的跑来观看,虽然此举有违
抗圣命之嫌,却没有哪个多事去查,只瞒着冯庆,装聋作哑。

  那花荣尸体被人埋了刨,刨了埋,也不知折腾了几回,直到腐败不堪,没了
看头,方才重新掩埋了事。

  想当初,花荣率四千子弟独闯青龙之时,一心一意只为了建功立业,舍生忘
死,不避刀剑,哪曾想过今日,竟只为怕她功高,便夺了性命,真正可悲可叹!

  冯庆杀了花荣,又与祁氏和陶秀英设法,把花荣旧部掌权的一个个免官的免
官,处死的处死,又因各样牵连,杀了数千之数,连旧日与花荣相识的也有不少
遭殃,闹得人人自危,处处小心。

  陶秀英替冯庆除了花荣,自思以自己大功,冯庆就该早早接了自己入主西宫。

  其实冯庆也早有此意,怎奈那祁氏看守甚紧,冯庆一时却也无奈。俗语道:
一物降一物,莫看冯庆九五为尊,单单就怕祁氏,倒也令人惊奇。

  也是陶秀英无后妃之命,终究不能遂其心愿。

  这一日早朝,众文武见驾已毕,冯庆命传钦天监大夫黄勇进见。

  黄勇进得金鸾殿,山呼万岁已毕,冯庆开言回道:「黄爱卿,朕昨夜偶得一
梦,梦见好大一片稻田,有一人行于稻尖之上,手执一把巨斧,将太庙砍倒,惊
了朕一身冷汗,不知此梦主何吉凶?」

  黄勇急忙叩首道:「万岁,此梦不好。」

  「怎么说?」

  「太庙被砸,主有篡位夺朝之人。」

  「可知是何人?」

  「一人于禾上是个余字,又人能行乃双人之象,这谋朝篡位之人,不是姓余,
便是姓徐。」

  「朕知道了,你且下去。」

  「臣告退。」

  冯庆听了,久不作声,然后命掌朝太监:「传旨散朝,单留左丞相进见。」

  冯庆见了陶秀英,将所梦与黄勇之言说出,秀英道:「万岁不必担心,据臣
所知,如今朝中为官者,余姓与徐性不过两三人,又人单势孤,不足行篡位之举。」

  「朕终不放心。」

  「既然如此,不妨把这几个官免了,以绝后患。」

  「那些官并不足虑,朕所虑者,徐有亮耳。这厮自逃出罗网,至今不知去向,
甚堪忧虑。他若不死,我心中难安。」

  「这有何难?据臣所知,那徐有亮曾为南岭洞主,况且他与凤仪曾生有一子,
臣以为他必定在南岭藏身。」

  「那依你之见?」

  「不如先礼后兵,派人携重金与密旨一道去南岭,向南岭王黄冕传旨,叫他
交出徐有亮父子。只要除了徐有亮与其子,皇上便无忧矣。」

  「那些蛮子,怎肯交人?」

  「我也料他必不肯交人,彼时便可借机派大军剿灭之,南岭弹丸之地,十年
大战,男丁死伤不少,召集全族青壮不足两万,连老弱妇孺也不过七、八万人,
大军到时,玉石俱焚!那时节,徐有亮难逃活命,也绝了南岭大患。」

  冯庆依着陶秀英之计,先使人传喻镇南关总兵赵达,命他严加盘查,不准放
一个南岭人入关,以便断绝徐有亮的出路,这才派钦差到南岭军镇去见黄冕。

  众位,前文已说过,徐有亮现在白马山,可惜冯庆不知,以为徐有亮定在南
岭,故尔擅举刀兵,兴师南岭,又造下一番罪孽。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帝国结部015第十五回——周星奉旨使南岭,凤吉保族献幼子

  却说那冯庆,派了钦差周星到南岭王府,来见黄冕。

  黄冕听说钦差到了,急忙出迎,周星先把一道褒赏圣旨宣读了,将朝廷赏赐
发下,黄冕谢了天恩,然后请钦差入内设宴款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那周星道:「黄千岁,万岁派本官到此,还有几句体
己的话儿要问千岁。」

  「上差请讲。」

  「请千岁屏退左右。」

  黄冕示意众人退下,然后才道:「上差有何要事,要问黄冕?」

  周星道:「皇上叫本官问问黄千岁,那徐有亮现在何处?」

  黄冕听了便是一惊,忙问:「徐千岁不是在朝中么?」

  「黄千岁真个不知,还是假装不知?」

  「自徐千岁前者到镇南关劝南岭百姓归顺以来,已有两年,再不曾见过,也
不知他消息,说什么真假?」

  「嘿嘿嘿嘿,黄千岁这是揣着明白糊涂。」

  「此话怎讲?」

  「那徐有亮私自逃离白龙关,遁入大房山中已有一年,南岭乃是他的老巢,
他不到南岭来,又到何处去?」

  「那徐千岁……哦,徐有亮逃走了?他为何好好的王爷不当,却要逃走?」

  「这个难道还用问么?分明是居心不良,要图东山再起,反攻倒算!这南岭
是他老家,他又有子女亲戚在此,正好在此招兵买马。黄千岁,你何苦替他遮掩?」

  「不是本王替他遮掩什么,实是不知他逃走,更不曾见他到南岭,上差莫要
害我。」

  「嘿嘿嘿嘿嘿嘿,黄千岁不要如此,周星不过一个小小吏部侍郎,怎敢诬人
谋反,皇上派我前来,只为他手中已有实证。临行之时,万岁言道:你此番去,
只为看那黄冕是不是忠心不二,若他果然忠心,定会将徐有亮与那逆子绑了献与
朝廷。不然,他定会推三阻四,遮遮掩掩。万岁还说了,若是你交出徐有亮父子,
便让你黄家世代为王,永为南岭之主,不然,朝廷只得兴师动众,派兵来剿,那
时节,玉石俱焚,黄千岁你要三思。」

  「啊呀上差,这等事决不可戏言,黄冕便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只是徐
有亮确不曾到过南岭。」

  「那徐有亮的逆子呢?」

  「这个我也不知,容黄冕问了再说。」

  「也罢,本官就在镇南关等你三日,定要给我个确实消息。」

  「三日不够,单是差人进南岭传话也要三天时间。」

  「那就十日,若没有实信,便怨不得本官了。」

  「一定一定。」

  送走周星,黄冕又喜又忧。喜的是徐有亮终于逃脱苦海,忧的是朝廷又要向
南岭用兵。那徐有亮如今确不在南岭,不过徐家的长子徐侠确实在南岭,如今已
有十岁,被凤同的弟弟凤吉照顾,与凤吉之孙凤辉是自小的玩伴,但无论如何,
南岭人也决不能把自己洞主的公子交与朝廷,可如果不交人,难免举族受累,这
便如何是好?

  黄冕一边耽忧,一边派人入南岭,召九沟八十一洞的洞主到黄龙洞议事,自
己也赶到黄龙洞。

  众洞主一听此事,都知南岭大难临头,在这种时候,蛮族顽强不屈的性格便
尽显无遗。

  早有洞主何翊道:「黄王爷,那朝廷得了徐少主去,定要加害,少主乃是老
王爷之孙,又是徐王爷与凤家郡主之子,我南岭向无将族人交与朝廷杀害之例,
你去告诉那姓冯的,若要动刀兵,只管派兵前来,要人没有,要命有一条。」

  众人异口同声,都不肯向朝廷交人,却又无良计可施,你看我,我看你,面
面相觑。

  此时,凤吉站起身道:「各位洞主之言,凤吉感激不尽,只是为一个幼子,
害全族受累,实为不智。依我之意,不若将幼子交与周星,这一么,免了灭族之
祸,二么,朝廷得不到徐洞主,也未必会杀少洞主。」

  此言一出,众人都心有不屑,何翊道「凤洞主,这等事岂是我南岭人所为?」

  「事已至此,还有何法?我族中如今连老弱妇孺也不过八万,如今四方太平,
朝廷要用兵时,百万大军也只当小菜一碟,那时全族尽灭,幼子又可独活么?」

  「话虽如此说,我南岭向无此例,南岭人宁死不辱,卖友求荣之事,我们决
不答应。」

  「我也知南岭个个儿都是汉子,不过既然那幼子有我凤家骨血,这坏人也只
得由我凤吉来当,各位不必再说,我意己决。」

  凤吉已经七十岁了,凤同一死,凤家就是他最大。既然凤家的族长发了话,
除非是孩子的生父徐有亮出面,否则别人也无话可说。

  黄冕心中也对凤吉的决定不以为然,不过既然人家愿意交人,自己也不好再
多说什么,只是在心中把凤吉骂了个狗血喷头。

  黄冕派人到镇南关见了周星,把凤吉愿意交人的话一说,周星把黄冕与凤吉
夸奖了一番,心里倒把凤吉骂得狗屁不如。

  过几日,有人报说凤吉亲送幼子前来,黄冕命他进来。

  只见凤吉面容憔悴,几天时间已经又老了十岁有余。在他背后,站着一个十
岁上下的男孩,年纪虽小,但气宇轩昂,知是徐侠。

  凤吉进来,与男孩一同跪倒,拜见了王爷,男孩儿一报名,果然是徐侠。

  黄冕把那男孩儿拉过来,仔细问了一遍,果说是徐有亮与凤仪之子,凤同之
孙。

  黄冕又问:「你可知因何而来此?」

  「朝廷向南岭要人,不然便杀尽全族,我身为老洞主之孙,郡主之子,不能
因一人之故,害阖族性命,故尔前来投案,请王爷将我交与钦差去吧。」

  「好孩子,你可知此去的危险么?」

  「不过一死尔。身为南岭人,生死何在心上,我不怕。」

  「好孩子,真不愧是南岭人的后代,我黄冕愧对你呀。」

  「王爷休出此言,为族人而死,乃是徐侠之幸,请王爷这就送我去见钦差吧。」

  「好吧。」黄冕嘴上说,眼中已经泪流满面,再看凤吉,也是老泪纵横。

  周星听说把徐有亮幼子送到,十分高兴,出来把黄冕和幼子接进关中,大加
褒奖。

  一边徐侠道:「钦差大人,如今我已到案,南岭之灾当可免除了吧?」

  周星道:「这是自然。」又问:「你当真愿来投案?」

  「我不是来了么,又未用绳索捆绑,难道还有谁逼我不成?」

  「小小年纪,你不怕死么?」

  「生死何足惧?那冯庆要我,不就是为了铲除异己的么,也不要你动手,俺
死给你看便了,好叫你去冯庆面前领赏。」说完,忽然自袖出掏出一把小小匕首,
众人看见,措手不及,被他望自己颈上一抹,鲜血迸溅,倒于地上。

  这一下,把个周星吓得「啊呀」一声,连黄冕也吃了一惊,忙过去抱起幼子,
连连喊道:「少洞主,少洞主……」

  再看时,那孩子早已气绝身亡。

  黄冕见了,不由泪下,哭得泪人一般,向周星道:「上差,少洞主毕竟是我
族人,可否容我接回南岭安葬?」

  周星早吓得浑身乱抖,点头如鸡啄碎米一般道:「都依千岁,都依千岁。」

  黄冕叫人抱了孩子尸体,与从人回至黄龙洞,那凤吉正在黄龙洞相候,见了
童尸,不由长跪地上,老泪纵横。

  再说周星,回到业城,向冯庆奏明一切,冯庆听了却十分不悦,原来冯庆是
想借机进攻南岭,永绝后患,但对方既然交出幼子,就表明与徐有亮并不在南岭,
不然谁敢把他儿子送到镇南关送死,不过,徐有亮不在南岭,又在哪里呢?

  正当此时,一旁陶秀英开言道:「万岁,此事可疑。」

  「爱卿怎讲?」

  「那徐有亮幼子长得甚样,哪个见过,难道他不会另找一个献出?」

  「不可能。」周星道:「那幼子不过十岁,若不是本人,这样小童怎肯冒名
送死?」

  「我知那南岭蛮人,他便阖族被杀,也决不肯出卖友人,更兼自幼好勇,莫
说十岁,便是七岁孩童,要他死时,也决不畏刀避剑,不然便不是南岭蛮族了。」

  「如此怎处?」

  「他是徐有亮之子也罢,不是也罢,臣送个断根之计,皇上可再派钦差前去,
只说那幼童不是徐侠,叫他交出全族户藉,再把全族十五岁以下孩童,无论男女,
按户藉一齐送到镇南关,一齐杀了,以绝后患。」

  「这他如何肯依?」

  「原不是叫他依的,正好借此兴兵。」

  「爱卿之计,正合我意,不知当派何人为使?」

  「圣上下道圣旨,就叫镇南关总兵刘神通为钦差,命他便宜行事,逼反黄冕。」

  「就依爱卿。」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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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结部】16-20

    帝国结部016第十六回——朝廷下旨讨稚子,南岭誓死保幼王

  上文书说道,陶秀英给冯庆出个断根之计,要逼反南岭蛮族,以便兴兵讨伐,
永绝后患。

  那镇南关总兵刘神通接了圣旨,心领神会,急忙派人去请黄冕。

  黄冕听了冯庆圣旨,沉吟半晌,然后佯作无奈道:「既然皇上不肯信小王之
言,小王也只得派人将全族幼童送来以示忠心。」

  刘神通明知他不肯,也不说明,只放他回去取幼童前来。

  黄冕回到南岭王府,急忙召集全族各洞主前来仪事。众洞主听了黄冕之言,
一齐恼了道:「前者已将所要小童送他,如今又要全族童子,岂不是要我南岭断
根么,这个断断不能答应。」

  那凤吉听了,也恨道:「好个冯庆,如此狠毒,原以为送了幼童,便可保住
全族性命,岂知竟会如此,悔不该……,唉,可怜的孩儿呀!」不由又哭起来。

  那何翊看见骂道:「凤老头儿,当初我说什么?如今我们脸也丢了,也救不
得族人,你还有脸在这里哭!」

  「不许骂我爷爷!」外面闯进一个小男孩,身上背一张竹弩,手中擎一杆花
枪,枪上挑着数只山鸡野兔,显然是刚刚打猎回来。

  「你这小子,敢同俺这样说话!」何翊听了此言,知是凤吉孙子,便开口骂
道。

  「好大胆何翊,敢骂我爷爷,小爷便与你拚命!」说着,将枪上野物甩于地
上,便要动手。

  凤吉急忙一把扯住道:「小祖宗,快回家去,休在这里惹事。」

  「他敢骂你,我定不与他干休!」

  「小畜生,没大没小,这里是众洞主仪事之所,岂容你在此胡闹?」何翊跳
起来道。

  黄冕急忙拦住,两边解劝,两边却不住声乱骂。

  凤吉拉着小童道:「这里不是你说话处,快快回去。」向外便走。

  方到门口中,那何翊不依不饶:「上梁不正下梁歪,有这样爷爷,便有这样
孙子。」

  凤吉道:「何洞主,他是个孩子,你说便罢了,怎么又扯上我了?」

  「我又未曾说你,我说的是那把人家孩子拿去作礼物的老畜生!」

  「你说哪个拿人家孩子去作礼物,你说哪个?」那孩子听见,眼泪汪汪吼道。

  「小祖宗,快快回家,这里没有你说话处。」凤吉急了,扯着孩子硬向外拖。

  「我偏不走,定不能叫爷爷受人冤枉。」

  「小祖宗,只当你是我爷爷,我在这里求你回家。」

  「爷爷,我知你爱了多少委屈,各位爷爷、叔伯都在这里,如今朝廷又不肯
放过南岭,又何必再瞒?」

  「小祖宗,你走吧。」凤吉一躬到地,作着揖求告。

  「不行,你不说,我来说。」那孩子挣了几挣,到底凤吉上了些年纪,被他
挣脱了,情知拦不住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老泪横流。

  小童走入堂中,向四周施个礼道:「各位爷爷、叔伯,小侄这里有礼了。」

  众洞主急忙还礼,只有那何翊道:「不难承受。」

  小童也不理他道:「各位爷爷。叔伯可知我是哪个?」

  「你不是凤老族长的孙子凤辉么?」黄冕道。

  「黄家千岁,在这堂中,我爷爷不敢说最年长,在这南岭也七十有余年,难
道不知南岭人的规矩,他怎会把别人孩人送与他人受难?」

  「人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可说?」何翊道。

  「你们可知死的是何人?」

  「怎么不知?乃是已故凤同老洞主外孙,郡马徐有亮王爷之子徐侠。」

  「何洞主你错了,我才是徐侠,死的是我那不能再见的兄弟凤辉!我的兄弟
呀……」小童说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孩子,莫要胡说。」众人一愣。

  「你们怎么不信,我没有胡说,我真是徐侠。」小童哭着,把事情的前后经
过说了一遍。

  原来上次周星前来要人,凤吉为了要救全族老少的性命,便想到了用自己的
孙子凤辉代替徐侠去送死,为了怕徐侠知道不肯,便骗他说山上出了猛虎,问他
敢不敢独自进山打虎。徐侠自幼在南岭长大,勇气过人,又是少年心性,不肯服
输,果真独自进了山。凤吉哄走了徐侠,这才把孙子凤辉叫到跟前,说知因由,
那凤辉虽然年幼,却知礼义,决意替兄赴死,随黄冕进了镇南关。凤吉年长,一
向不常走动,所以其余洞主以前都没有见过徐侠和凤辉,自然也就看不出真假。
凤吉原以为交出凤辉,朝廷便会放过南岭,哪知冯庆之意,是要叫南岭全族断根
哪!

  众人听完孩子的话,由鄙而转敬,一齐起身把老凤吉扶进堂来坐下。那何翊
悔得肠子都青了,急忙跪倒在地,把头磕得山响,又把腰刀拔出道:「老洞主,
少洞主,何翊出言无状,得罪了两位,也冤枉了老人家,何翊有刀在此,两位要
杀要剐,何翊决无怨言。」

  凤吉流着泪,把手伸向何翊道:「何洞主不知真相,岂能怪你,此事我本想
一直瞒下去,如今既然说明了,我还想求求各位,此事只有各位洞主知道,千万
不要传到外面,这孩子是徐洞主和凤郡主留下的唯一根苗,咱南岭人就是死绝了,
也不能让他有一点儿闪失啊!」

  黄冕听了也道:「何老洞主说的是。徐洞主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咱南岭的人,
都是咱南岭的洞主,他的孩子,就是咱们未来的小主人,就是拚上全族的性命,
也决不能让他受一丝伤害。」

  徐侠听了,急道:「不可不可,我既是南岭人,就当与其他南岭人一样,怎
能看着族人受害,而我独生?」

  「孩子,话不是这样说法。你且看这圣旨,他要我全族十五岁以下幼童,还
不分男女,分明是要断我南岭的香烟,你去了镇南关,他也不肯放过南岭老少。」

  「正是。少洞主,你便是我南岭之根,便是南岭全族被杀尽,只要有你少洞
主在,南岭一脉便不会断绝,你若有一丝一毫闪失,我等活着又有何用?如今少
洞主肩负兴族大任,切不可再说傻话。」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劝了良久,徐侠方才不再言语。那黄冕怕再有变,忙叫
凤吉带徐侠回洞,自己与众人留下继续商议应对之策。

  再说刘神通,等了许久,再不见南岭有任何动静,又过数日,有探马回报,
说南岭军镇的蛮人已经走空了。

  原来冯庆登基之时,因为南岭军镇孤悬三关之外,不便防守,所以便把它封
给了黄冕,平时黄冕并不住在军镇,而是住在南岭的王府中,军镇只有百名蛮兵,
其余百姓两万人中有一成是南岭人,其余都是汉人。刘神通见军镇中的蛮人都走
了,知道黄冕是要对抗天兵,于是传下将令,命定南关守备陶立率五万人马进兵
南岭山口,自己率五万人马进驻军镇指挥,又写了最后通楪一份,命陶立派人送
入南岭,以三日为限,不交幼童,便要进兵南岭。

  不知南岭怎生抵挡,且听下回分解。

  帝国结部017第十七回——奉圣旨曹云龙出兵,护家园黄王子阵亡

  却说三日限期已到,陶立命大军进山。走不两里,便有斥侯回报,说远远见
有几个蛮兵向山里乱跑,知是探子,忙命轻骑去赶,哪里赶得上,原来进了山口,
尽是山路,那马便不似人走得快了。

  一路南下,直到黄龙洞前,陶立命将大军十里外扎营,然后亲自率两千人马
洞前观敌。

  只见黄龙洞隘口之上,尽是南岭旗号,有蛮兵把守。

  陶立命兵丁上前,叫关上守将答话。

  不一时,有一人行至门上,向下观瞧。陶立认得,乃是南岭王黄冕,便把手
一指道:「黄冕,大军到此,还不束手就擒。」

  黄冕向下一看,见一匹黄骠马,马上坐着一人,铁盔铁甲,提一口三亭大刀,
黄面短须,认得是平南关的陶立,便开言道:「大胆陶立,你不过一关守备,见
了本爵,如何不下跪见礼?」

  「黄冕,你如今是不是王爷,乃是朝迁犯臣。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俺
又给你见的什么礼?黄冕,识趣的,乖乖将族中孩童送到我的营中,让我带回关
去向总兵爷交令,不然,某要踏平南岭。」

  「陶将军,前者,皇上派人到南岭索要前洞主的儿子,如今已将人送出,也
便罢了,如今又要我南岭幼童,须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又道虎毒不食子,哪
个父母愿将自己骨肉送人杀害。俗话说得好,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
之幼,皇上登基坐殿,当以仁义治天下,岂能作出这样恶毒之事,分明是某些佞
臣假传圣旨,要害我南岭。陶将军莫要上当。」

  「如今不管是真圣旨也罢,假圣旨也罢,皇上的玉玺却不是假的。黄冕,俗
话说,君叫臣死,臣不死不忠,既然有了圣旨,你就当遵行,怎敢避刀畏剑?」

  「陶将军,你只知其一,难道不知,君不正,臣投外国么?自古皇帝以爱民
为本,他要杀我族中后代,便是桀纣不过如此,我等岂肯从命。陶将军,你还是
收兵回关,写上一道奏本,上奏朝廷,叫他收回成命,不然,南岭便是全族死绝,
定不叫他如意。」

  「好个大胆的黄冕,既然如此,本将爷也无话可说了。你出来,与本将爷大
战三合,叫本将割了你头去报功。」

  黄冕尚未答话,他背后闪出两个年轻王子来,把手一指笑道:「陶立休说大
话,莫说三合,便是三百合,也不怕你,还不知谁割了谁的头报功。」

  陶立一见,也认得是黄宗、黄浩,便道:「黄宗、黄浩,你父抗拒天命,理
当灭门,你等休与他一般,若能大义灭亲,万岁面前,我替你求情。」

  「陶立,休要胡言,岂有为子者弑父之理。如今你也休要多言,待我兄弟出
去,三刀两斧,将你打发便了。」

  「好好好,本将爷在这里等你。」说毕,命部下后退一里,亮出战场来。

  少时,关内一阵铜鼓响亮,关门开处,黄宗、黄浩领了五百蛮兵杀将出来,
于陶立对面列阵。

  陶立从前见黄宗、黄浩时,都是宴席之间,不知他们使什么兵刃,如今才得
一见,只见两人都骑着光板儿矮种马,黄宗手使两口弯刀,黄浩一手刀一手藤牌。

  陶立提马上前问道:「你们两个,哪个先死?」

  黄宗道:「我们兄弟两人命大,是你先死。」

  陶立一听,气得大叫,纵马来取,黄宗叫一声「慢来。」舞刀相迎,两个在
阵前大战起来。

  论那陶立的武艺,本来平常,只是十年大战之后,有名的大将所剩无几,反
倒是这些二流的封了一方军阀,而南岭一边,武艺好的也大都跟着徐有亮在外征
战死得干净,族中所余,也都武艺平常,倒正与陶立凑成一对。

  那陶立力大,一口大刀舞起来,使的是一力降十慧的招法,而黄宗马小人灵,
使的是以巧破千斤的法门。

  两个人在阵前直斗了三十几合,不分上下,正斗间,那黄宗忽然一纵身,跳
上马背,站在那里与陶立对打,倒把陶立吓了一跳,才想起对方骑马无鞍,原来
是为了方便。

  原来蛮兵久居山里,马匹行走不便,所以大多是步下将,黄宗原也是步下将,
久欲随徐有亮出山立功,这才习学骑术,不过对他而言,马匹只是代步,走得快
些,毕竟不如步下灵活,便把那马当个垫脚石用。

  黄宗的马虽矮小,但黄宗站在上面,就与陶立高下相当,弥补了高度上的劣
势,打起来顺手多了。

  又战了几合,两马一错之时,黄宗忽然将身一纵,跳到陶立马后丘上,喊一
声「看刀。」

  陶立吓了一跳,自思无法抵当,只得一缩身一抱头,自马上滚将下来,摔在
地上,心中暗叫:「我命休也。」

  那黄宗胜了这一阵,并未趁机杀人,只是把陶立战马圈回,自己稳坐鞍上,
用手指着陶立道:「陶将军,我南岭并不想与朝廷为敌,只是朝廷逼人太甚,要
断我南岭之根,我族人不得不如此尔。今日放你回去,代我等转告朝廷,叫他们
收回成命,各熄烽火,不然,南岭虽弱,也不肯受人欺凌!去吧。」

  说完,把马一带,回归本阵,领着蛮兵回隘口寨中不提。

  陶立羞愧难当,只得起身回营,命大军后退三停,然后自回镇南关领罪。

  黄宗放回陶立,而没有赶尽杀绝,是为了给朝廷留个退身之步,以免骑虎难
下。

  哪知刘神通知陶立是被人放回,硬说他与南岭有染,当下传令绑出帐外,一
刀砍了首级,然后拎着人头,亲自向南岭而来。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那刘神通的武艺比陶立高些,却也不过是超二流水平,
离一流还差一筹。

  南岭人一见陶立人头,情知此番不得善了,也不用再留情面。仍是黄宗、黄
浩出兵,一言不合,那黄宗与刘神通斗起来,敌不过刘神通,黄浩看见,纵马出
来,与兄长合斗刘神通。

  刘神通所率众将看见,也出马来救,却被黄宗队出跳出数名年轻勇士,一一
拦住。

  双方一场混战,刘神通以一敌二,终是势弱,被黄浩一刀砍在肩头,连一条
臂膀砍掉,惨叫一声,又被黄宗补了一刀,将人头砍下,死尸跌落马下死了。

  蛮兵见主将获胜,自隘口中一齐杀出,官军一见,不敢抵挡,向后便败,又
不习山路,被蛮兵赶出三十里,五万人马被杀了四、五千。

  边报送到业城,冯庆心烦意乱。陶秀英劝道:「万岁不必如此。那刘神通本
非大将,死便死了。若那南岭不杀命官,皇上本也出师无名,此番正好借题发挥。」

  「是便是了,只是那黄冕父子骁勇,如今花荣一死,何人可敌?」

  「不是还有南青龙曹云龙和玄武王庞奇么。这两个割据一方,本也是朝廷之
患,不如叫他们执掌帅印,去打南岭,若胜了,便叫他们镇守南岭不毛之地,若
败了,正好借机杀了,永绝后患。」

  「爱卿说得有理,就命你拟旨,叫曹云龙与庞奇为正副元帅,各带副将三名、
偏牙将自定,两月内赶到镇南关,就地点兵二十万进攻南岭,务要将南岭踏平,
寸草不留!」

  「遵旨。」

  曹云龙与庞奇见了圣旨,不敢不遵,急忙各带了得力的将官赶赴镇南关。

  哪消两月,已然到齐,点足二十万人马,又趁机向进廷讨了两年粮饷,这才
进兵。

  曹云龙派了自己副将马锋与庞奇副将德林为正副先锋官,向南岭进兵,兵至
黄龙洞,关前叫战,黄宗、黄浩再度出马,与两个先锋战在一处。

  那曹云龙与庞奇都是知名的大将,手下自也不是无能之辈,打了数十合,不
分胜负,天色渐晚,各自休兵。

  次日,两对将官又战,战至巳时,曹云龙大军到了。

  曹云龙与庞奇亲自到阵前观看,黄冕在隘口上看见,知道曹云龙厉害,急忙
命令鸣金收军。

  黄宗、黄浩听见锣响,虚晃一枪,跳出圈子,拨马便走。

  曹云龙看见,把马一提,自后赶来。

  那曹云龙的战马是从西戎郡主手中所获,是西梁知名的汗血宝马,脚力甚健,
此处又是山间平地,所以只一箭之地,便把黄家兄弟赶上。

  黄浩一见曹云龙钢叉砸向黄宗后脑,知兄长无法躲闪,只得自旁边斜刺里一
刀刺向曹云龙软肋。

  曹云龙一见,只得收叉来挡钢刀,解了黄宗之危。曹云龙又叉黄浩,也被黄
宗逼得收手,但两个兄弟终究不是曹云龙对手,又斗了几合,后面庞奇与两个先
锋又都赶到,黄家兄弟无奈,只得边打边退,一步步退上半山,离那隘口不足两
箭之地,仍未摆脱曹云龙纠缠。

  黄宗一想,如果这样退进隘口,黄龙洞便失了,乃向关上大叫:「关门关门,
曹云龙厉害,莫被他所乘。」

  黄冕在关上看见,知道守住关隘要紧,不由老泪纵横,命蛮兵把隘口大门关
了。

  曹云龙弃了黄家兄弟忙来冲关,却晚了一步不曾闯上关来,见大门关处,上
面射下无数强弓硬弩,无法抵挡,只得退回,合攻黄氏兄弟。

  这一关门,也把黄宗兄弟两个关在外面。他们见门关了,放下心来,相互对
视了说道:「你我兄弟便是今日了。」又向关上喊道:「父王,助我兄弟一阵。」

  黄冕明白儿子心意,忍痛下令:「放滚木擂石。」

  关上把滚木放下,顺着山坡向下便滚。

  曹云龙等人看见,不敢在山坡逗留,顾不上再斗黄氏兄弟,向下便跑。

  那曹云龙马快,先走了,庞奇本来走得慢,才到半山腰,此时却先逃了,只
有马锋与德林两个,正与黄宗、黄浩缠斗之间,被那滚木放下,急忙便跑,却顾
不上对手。

  黄氏兄弟本来是要拚命的,就不顾那滚木擂石,反向着马锋、德林下手,如
此一来,四员将被滚木赶着,从坡上冲到坡下,虽然躲开了滚木,却是优劣立分。

  曹云龙虽然看见,却不及相救,被黄宗一刀剁在马锋后脑,顿时成了两个水
瓢,黄浩也是一刀砍向德林背后,德林听得风响,向旁一闪,恰好黄宗杀了马锋
赶到,又是一刀,平空把头摘了去,死尸跌落马下。

  曹云龙大怒。纵马赶来,两兄弟却不与他交手,绕个弯,蹿入林中。

  曹云龙知自己战马不善入林,好在那树木不深,只得在外面随着两人战马平
行而进。跑过三、五里,曹云龙的马快,赶过去了,那黄家兄弟忽然从林中蹿出,
向回便跑。

  曹云龙把马一圈看时,心中叫苦,原来身后正是紧随不舍的军卒,那些军卒
遇上黄家兄弟,就如遇上阎罗,沾上便死。

  曹云龙在后面赶时,被杀兵卒倒卧地上,迟缓了速度,被那黄家兄弟趁乱杀
了百余兵丁,方才赶上,那边庞奇失了爱将,也心中恼恨,自另一边赶拢来,终
将黄氏兄弟围在当中。

  黄家兄弟凛然不惧,声东击西,一边左转右转摆脱曹、庞二人的追杀,一边
只管把官兵乱砍,又杀了百人有余,两个人的刀都砍卷了刃,四围偏、副牙将都
围过来,把兵丁挡在外面。

  曹氏兄弟被围在圈中,无处可去,黄宗笑道:「兄弟,今日可杀得痛快?」

  黄浩道:「借兄长神威。」

  「如此,你我兄弟便行最后一击,砍了那曹云龙老贼人头。」

  「正是。」

  两人言罢,一齐向曹云龙冲来。

  曹云龙一见,挥叉横扫,两兄弟也不躲闪,使个两败俱伤的架式,直扑入怀。

  可惜两人使的都是弯刀,还在半途,叉已及身,叉头先扫中黄浩,将黄浩胸
膛前面横切了四寸余深,肋骨寸断,心肺俱损,喊也未喊得一声,便落马而死,
钢叉余势不停,又砸在黄宗软肋,将黄宗半边胸廓拍碎,身体被横着送出五尺开
外,落地死了。

  曹云龙杀了黄家兄弟,检点兵丁,自己也损了两员先锋官,倒是算不得胜利。

  次日一早,曹云龙亲自率兵攻打黄龙洞,隘口上蛮兵拒不出战,只居高临下,
用弓箭、滚木、擂石之物坚守,曹云龙难以得手。

  又过一日,曹云龙仍虚张声势攻打黄龙洞,另派了庞奇率一万人马自小路绕
道黄龙洞后夹击。

  原来曹云龙与庞奇当年都随段灵凤攻打过黄龙洞,知道那条小路虽然绕远,
却没有什么险要地形。

  不知曹云龙此计可能成功,且听下回分解。

  帝国结部018第十八回——黄冕以死全义,官军沟中受欺

  却说曹云龙派庞奇绕道小路,偷袭黄龙洞背后,黄冕知道段灵凤当年之事,
所以早有防备。

  庞奇在小路走了十几里,便遇上数十个小股蛮兵层层阻截,那些蛮兵知道庞
奇武艺,不敢靠近,只在两边山上,居高临下,用弓箭毒弩伤人。

  庞奇无可奈何,只得派兵将上山,虽然敌寡我众,毕竟仰攻不及俯守,每日
死伤数百人,不过仗着人多势众,虽然缓慢,终究被他步步进逼,直走了十几日,
方才到了黄龙洞后。

  听得隘口前喊杀阵阵,知道曹云龙正在攻打,庞奇命手下兵将「冲!」一齐
望隘口上杀来。

  到了隘口一看,原来这里只有数百名蛮名,在两名小头目率领下守寨,庞奇
冲进寨来,众蛮兵顾不得曹云龙,反身来战庞奇,那边曹云龙趁机砸开寨门,冲
进寨来。只见那些蛮兵,四、五人一堆儿,背靠背站在一起,相互防御,四周官
军尸体横七竖八,相互迭压,蛮兵们个个杀得浑身是血,却无人投降。

  曹云龙知道,这是黄冕知机,早将主力撤回蛮洞,只留下这些敢死之士抵挡
官军。

  曹云龙喝住官军,众蛮兵趁机聚在一起,结成一个小小阵式,曹云龙亲自向
前,劝那些蛮兵投降,内中一个小头目道:「曹云龙,休小看了我南岭蛮人,只
要有一口气在,定不投降!」

  曹云龙无可奈何,只得命手下射箭,那些蛮兵站在外面的以手挽手,护着身
后兄弟,怎奈那弓箭无情,不一时已射倒一层。

  那小头目在阵中叫道:「兄弟们,莫叫白白死了,冲上去拚命。」

  蛮兵们听了,一齐向前冲来,虽然也死了数十人,但冲得近了,弓箭便不管
用,被他们冲入官军队伍中,各寻对手,战将起来。

  曹云龙见状,喝一声「杀!」官兵齐上,一阵乱杀。

  直斗了半个时辰有余,方才结束杀戳,那些蛮兵竟无一人投降,尽数战死,
官军也死伤七百余人。

  过了黄龙洞,便到了岔路口儿。

  曹云龙记着当初段灵凤战败之故,不敢抄近道自山谷进攻,留下一员副将并
数员偏将,率一万精兵拦住山口,自率大军一直向东,要从九沟八十一寨的路上
进攻。

  前文说过,那九沟八十一寨虽然路远,又有重重把守,但隘路之险,尚不足
为据守之资,以曹云龙二十万大军,便受些损失,耗些时日,早晚必破。当年徐
有亮重夺南岭之时,是顾及身后的王禀正,要速战速决,因此才利用族中内讧成
事,如今曹云龙并无后顾之忧,所以他也不急在一时,只管派兵强攻,攻破九道
沟也不过时间而已。

  那边南岭蛮人也知形势危急,但多年征战,族中精壮男子只剩了不足两万,
剩下尽是老弱妇孺,实在无力自保。

  与曹云龙交战两月有余,虽然曹云龙损兵三万,而那两万蛮也兵损失殆尽,
只得把族中女子召来守隘。

  南岭女子向有习武习俗,那些女子都是蛮兵妻子,如今都作了寡妇,怒火填
胸,各拿刀矛到隘口交战,也都是奋不顾身。

  这一日,已是天晓,战了一夜的头道沟隘口终被曹云龙攻破,黄冕一见,忙
率仅余的数百蛮兵,拚了性命来堵缺口,黄冕抡起弯刀,把冲上隘口的官军杀得
鬼哭狼嚎。

  曹云龙正在山外指挥,见黄冕英勇,众人难敌,忙把跨下汗血宝马一拍,抢
上山来,庞奇一见,也拍马上山。

  黄冕远远看见,就知头道沟守不得了,忙下令:「众女兵女将,速退二道沟
拒守,这里我来抵挡。」

  早有女将阚美云姐妹道:「洞主速退,这里我们来守。」

  黄冕喝道:「本爵孑然一身,死则死尔,你等身上尚有重任,速退,休来烦
我。」

  阚美云无奈,只得率女蛮兵走了,只留黄冕与众蛮兵在隘前。这已经是南岭
最后的一点儿男兵了,黄冕仰天道:「苍天,何亡我族?!」

  只见那曹云龙一马冲上隘口,黄冕弃了身边官军,向曹云龙迎上。

  那黄冕虽勇,可惜已鏖战两月,又是步下将,哪里抵挡得住曹云龙,战不三
合,被曹云龙手起叉落,把一颗人头砸得稀烂,倒地死了,曹云龙又命属下仗着
人多势众,一场死斗,把南岭最后的数百勇士尽数杀死,遂占了头道沟。

  那些官军打扫战场,只见那蛮族死难者中,尚有百余女尸,都是二、三十岁
少妇,不由生起淫心,把她们筒裙掀起,见那里面并无内衣,露出黑茸茸下处。

  那曹云龙与庞奇早几天已见隘口中有蛮女把守,如今见着这些女尸,那庞奇
道:「曹元帅,我看这里有这许多女尸,想是那蛮子们已无男子可用,南岭不日
可下,可喜可贺。」

  曹云龙也心中高兴,叫兵丁把蛮兵首级割了报功,又叫把女尸奶头割下,用
铁丝串起,用盐腌了,并亲自誊写战报,连那些盐奶头派人送入京师报功。

  你看那众官军听得此令,一齐动手,把众女尸都跣剥干净了,每人只割下两
只奶头腌起,乳房却留在她们身上,又砍粗大毛竹,自阴门儿里穿了,叫兵丁举
着,到二道沟前示众,打击南岭军心。

  曹云龙站在高处,看了那头道沟地势,只见自隘口向东、西两侧,一道深谷
绵延而去,不知几里。他命大军依序通过隘口,入沟内两边搜寻。曹云龙在沟外
有几个向导,但这些向导都不是南岭人,沟内情形并不十分清楚。

  曹云龙并没有立即进攻二道沟,因为头道沟就攻了两个月,死伤三万人,士
卒已经打得疲惫不堪,再说,毕竟是十几万人,光是通过狭窄的隘口也要半日时
间,因此他要休整三日,顺便犒赏三军。

  正在那里观看风景,忽然前面军卒回报,说二道沟上下来一伙儿女蛮兵,由
五位年轻美貌的女蛮子率领,正把那些举尸示众的兵丁砍杀。

  曹云龙急忙上马,与庞奇领了十几员战将并二百骑兵,赶往二道沟。到了隘
口前一里的坡下,只见满地尽是兵丁死尸,还有十数个绑在大树之上,被剥了衣
裳,割去男根,血淋淋在那里喊疼。

  曹云龙命将那十向个没死的解下来疗伤,一面向他们询问,都说自隘口中下
来的女蛮子有百余人,都骑矮种马,大多使弯刀,被五员女将率领,个个气势如
虹,杀法精奇,众官军遇上她们,再无还手之力,被她们转眼之间杀败,然后退
回山上去了。

  曹云龙在攻头道沟时,曾见隘口上有数员女将助黄冕作战,其中一人,手使
宝铲,武艺出众。

  彼时见那女将十分眼熟,但距离遥远,看不真切,此时方才想起,当初徐有
亮在虬龙林暗算西戎郡主之时,曾有南岭都粮官阚美云助战,那时她便率数百南
岭女兵,都骑矮种马,勇贯三军,想这女将便不是阚美云,也必与她有些瓜葛。

  那曹云龙想起当年所见到的阚美云,不由说道:「若果是她,倒是个十分标
致人物。」

  庞奇道:「元帅说哪个?」

  「我在徐有亮军中时,曾见过一个南岭女将,手使一柄凤头铲,不过十几岁,
十分美艳,手下女兵,也都是花季年华,若能擒得此女,本帅帐中却好一番快活。」

  庞奇笑道:「元帅原来在想此事,只是一人独享,却不如大家同乐。」

  「副帅放心,那南岭女兵,个个都是世间绝色,如今南岭男丁已尽,若再打
时,都是女兵,哪时你只消随意擒上一个,都堪一乐,本帅只要那阚美云一人。」

  「如此大家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传令下去,今后作战,但有擒得南岭女兵女将者,只除了那阚
美云交与本帅,其余任尔等施为。」

  众官军得令,个个儿心如猫咬,恨不能立刻拿下九道沟不提。

  午时前,各路搜索的回报,说头道沟九座蛮洞,空无一人,还拿走了粮食,
连烧火的干草都不曾留下一把。

  曹云龙道:「看得出,这南岭蛮子早有准备,再不肯把一粒粮食留与我等。」
乃命在头道沟里安营,埋锅造饭。

  过了一刻,又有人来报,说沟中全无一块大一些的平地,建不成大寨。曹云
龙亲自骑马看时,果然如此,只得命兵丁分散扎营,多则一、二十顶帐篷,少则
三、五顶帐逢,各用鹿砦围起。自己的大营也无处建,只得把中军安于隘口寨中,
即便如此,沟中也容不下十几万人容身,只得又把多半军兵退出沟外,沟中只留
了两、三万人。

  到了半夜,忽听远处一声响亮,曹云龙出营看时,见二道沟山上燃起无数火
把,呐喊如雷,尽是女子之声,忙命带马。

  方才披挂整齐,探马来报,说日间自二道沟隘口冲下的五员女将又率队冲出,
放光烧了官军四、五处营寨,杀了一百余人,然后撤回山上去了。

  曹云龙急忙带了百余骑赶来,果见那营盘烧得可怜,官军死伤甚惨。正看间,
又有兵丁接连来报,都不知哪里来的蛮族女兵,已经闯入官军营中,连烧带杀。

  曹云龙本想救援,但处处报警,不知救哪里才是。

  直闹到天亮,只见沟里四处冒烟,曹云龙去看时,见被踹的都是不足五间帐
篷的小营,总共只有十几处,但凡被踹之营,营帐俱被烧光,营中驻军或杀或残,
无一幸免。曹云环顾四周,两侧山上森林茂盛,情知那些女兵必在其中,乃派出
两千兵丁,上山搜寻。搜了一座山坡,并不见一个蛮女,反被林中暗藏的窝弓藏
弩射死了十几个兵卒。

  众军卒见此,人人自危,曹云龙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不知曹云龙此番能否攻下南岭,且听下回分解。

  帝国结部019第十九回——南岭女夜夜搔扰,曹云龙步步为营

  上回说到,曹云龙取下头道沟,当夜却在沟内连连受到蛮兵的袭击,死伤数
百,却连蛮女的影子也不见一个,接连几夜,都是如此,曹云龙见蛮女在暗处,
自己在明处,处处挨打,也只得暂时放下攻打二道沟的打算,将官军主力撤出沟
外,只留离隘口两里之内的几座大营盘以及五千人马在隘口附近驻扎。

  如此一来,曹云龙要想攻打二道沟,就必须花上半天时间从沟外调兵,下午
才能开战,失去了攻击的持续性,所以对隘口根本构不能威胁。

  原来,阚美云回到二道沟,一边布置防御,一边请了洞主何里来,告知黄冕
让他接替洞主之位。

  看过帝国中部的各位都知道,何里曾被封为南岭王,但他任人唯亲,排挤他
洞,南岭人颇为不满,这才引了徐有亮重回南岭。

  那时节,徐有亮宽恕了何里之罪,此时,为什么又要叫何里作洞主呢?

  原来何里彼时只不过一点儿野心作怪,被徐有亮宽免之后,回洞思过,早已
幡然悔悟。再说,何里毕竟是南岭人,在这全族存亡关头,何里却是当仁者不让
的,这便是南岭人的气度所在。

  何里听说黄冕叫他继任,也不推辞,就坐了洞主之位,调动全族力量,保卫
南岭。

  不过此时,族中已无青壮男丁可用,只剩了全族老弱和一万余青壮女子。

  当此时,阚美云与其妹阚美珍,并十余名原在女骑兵队中任小头目的女子挺
身而出,成了率领南岭女兵抵抗官军的女将领。

  其实这也是早在得知朝廷要派兵进剿时就已经事先商议了的,除了在各隘口
层层阻击官军外,还安排了许多小股女兵,暗藏林中,寻击偷袭,使曹云龙不能
放心攻打隘口,以拖延时间,希望形势能有转机。

  再说曹云龙,虽然受到袭扰,小有损失,但毕竟花的是朝廷的钱,加上后方
兵员充足,所以无碍大势。他见蛮兵小股袭扰,十分讨厌,便改变战术,采用层
层筑垒,步步为营的办法,以隘口营寨为中心,推岗填坑,采石筑墙,一尺一尺
地将营盘扩大,慢慢向二道沟推进。

  蛮女一见,知道不过十天时间,石墙便可由北向南修过山谷,那时她们被隔
绝于石墙东西,便无法继续搔扰,更无法协助二道沟防守,因此每到夜晚,她们
便寻官军薄弱处杀出,将把守的官军杀死,把石墙推倒,连石头都扔到远处。

  而曹云龙也就此找到了克制她们的办法,他领了十几名将军,假扮军卒模样,
又带了百名军卒,俱着黑衣,暗伏在石墙附近林中。

  那些蛮女不知曹云龙在此,又来袭击,曹云龙远远看着墙内放哨的官军忽然
倒地,接着二、三十条黑影从墙外树上飞身落下,一半人挥刀阻住了闻声赶过来
的一群官军,剩下的便去扒那石墙。曹云龙忙暗中作个手势,一群人摸黑悄悄自
外面摸将过去。

  离墙边尚有百步,曹云龙伏于一棵树后,细细观察,只见那墙边树上还有两
个人影,知是把风的,便打个手势,自己摘下背后宝雕弓来,拈弓搭箭,一箭射
去,便有一条人影自树上落下,耳边又是一声弓响,第二条人影又落下树来。

  就听墙那边有蛮女叫道:「不好了,有埋伏,快走。」

  曹云龙不容她们逃走,把手一挥,扑将上来,登时将众蛮女围了。

  那些蛮女一见曹云龙,知道这一回有死无生,背靠背站在一起,发声喊道:
「姐妹们拚了吧!」各自拔出背后小弩,一手弩,一手刀,严阵以待。

  曹云龙看那些女蛮兵,都在二、三十岁,却是徐娘半老,风韵不减,那为首
一女,年约三旬,生得有十分姿色,便喝道:「降者免死!」

  那小头目把杏眼一瞪道:「曹云龙,我南岭只有死士,无有投降之女,你动
手吧。」说着,把手一抬,「梆」的一弩射将来,曹云龙用钢叉一拨,拨落地上,
其余众蛮女一见,便不轻易放箭,官军却也不敢向前,只为那蛮女箭上有毒。

  那小头目换了一支竹箭,然后笑道:「你们好大胆量,不怕死时,只管上前,
不然,你家奶奶们走也。」

  说着,率众蛮女以毒弩为威胁,向林边慢慢逼来。

  这些蛮女,善走山路,又善攀登,若被她们进了林子,只怕便不好再抓。

  曹云龙虽欲活擒,又怕弄巧成拙,只得传令:「弓箭准备。」

  军卒们早等着这一声令下,女色虽美,终不如自己家性命要紧,急忙摘弓搭
箭,指向蛮女。

  那些蛮女看见弓箭,面无惧色,依然步步进逼。

  曹云龙见退无可退,只得传令放箭。

  绑声一响,两边一齐放出箭来。

  蛮女竹箭虽毒,但小小竹弩,射程不远,这等时候便吃了亏,被那乱箭射中,
纷纷倒地,未被射中的重新结阵搭箭,继续前行,又走了十余步,终于被乱箭射
倒,只剩了那名小头目,右肩上也中了一箭,丢了右手钢刀,只左拿着竹弩,面
对面看着曹云龙。

  曹云龙道:「你还不降么?」

  女头领回头看看,姐妹们都被射得刺猬一般,又把头转回,依然看着曹云龙
道:「你也与我拚上一箭。」说着,忽然飞奔起来,直逼向曹云龙。

  若论武艺,曹云龙远胜过这蛮女,二十步之外,也不怕她射箭,但十步呢?
五步呢?还能及时拔开她箭吗?曹云龙心中泛起一阵凉意,不由自主也搭上箭,
拉满马,向那蛮女瞄准。

  曹云龙希望蛮女先放箭,只要她先动手,自己便可拨落竹箭,那时她还来不
及重新搭箭,正好活捉。但那蛮女步步进逼,只不放箭,因为她自知武艺相去甚
远,并不期待一定要射死曹云龙,目的就只是逼曹云龙射箭,她避不开他的箭,
但他也无法活捉自己。

  眼见蛮女离自己只有十步,再靠近时,便躲不开她的弩了,曹云龙再不敢同
她较量,于是后手一松,「嗖」地一箭射了出去。

  那一箭很准,也很有力道,只见蛮女前冲的身子突然站住,手中的小弩也
「梆」地一声射出,曹云龙一闪身,躲过竹箭看时,自己的箭正钉在蛮女的咽喉,
从前至后贯穿了脖颈,连箭翎也进入蛮女伤口一寸有余。

  她在那里站了一时,才突然双腿一软,跌倒在地。

  曹云龙近前看时,那些蛮女都已死透了,其中也有两个未被箭射中要害的,
也都用弯刀自吻而死。

  曹云龙命属下将那将蛮女去了脚上蛮靴,解了上身小衣,褪下筒裙,照前番
样子,砍毛竹穿了她们牝户,立于石墙旁边示众。

  这一回是曹云龙得了一分,但别处仍被蛮女偷袭,杀人拆墙,弄个不了。

  曹云龙见那些蛮女都是树上来的,便叫属下,再修墙时,先把周围一箭地内
树木全数砍倒,叫蛮女无隐身之处。

  此招果然有效,过得数日,墙已修过沟去,将山沟一分为二,曹云龙叫大军
入驻,然后以此为据,每日派人向两边伐树,每伐出一箭之地,便以所伐树木作
鹿砦,将营盘推出。又过十几日,那东面的蛮女见营寨日渐扩大,已然无法偷袭,
只得聚拢一处,趁夜杀过营寨,向二道沟隘口退回。

  曹云龙早有算计,亲率大军将那群蛮女拦住,总共有七、八百人,都是年轻
少妇,短衫筒裙,十分秀丽。见曹云龙拦住去路,也如前番那些蛮女一般,每人
一手弯刀,一手竹弩,结成阵式,向南而行。

  曹云龙正要命人射箭,山上忽然冲下数百蛮女,自背后将官军弓箭手杀死无
数,把包围圈切了一个口子,众蛮女趁机跑向隘口。

  曹云龙见了,纵马上前,一人却拦不下几百蛮兵,被她们抢过去,走了一半。

  等曹云龙抢上山时,里面人也不管尚有两百余蛮女未进寨,及时把门关住。

  曹云龙无奈,只得又回身来杀那些蛮女。

  那些蛮女一见,能走的,杀条血路,跑回东面林中,走不脱的,再度结阵,
曹云龙无奈,只得又命兵丁射箭,把那七十余名蛮女尽数射作刺猬,依然砍毛竹
穿了裸尸,挑在二道沟隘前坡下。

  曹云龙这一战虽然未尽全功,却已显出那些蛮女的末路来。曹云龙心中欢喜,
待肃清了沟中蛮女,便可向隘口强攻。

  次日,兵丁们仍按既定方略,向东、西两面伐树,过了午时,便有数名兵丁
口称腹痛,上吐下泻,又过一个时辰,发病者甚众,曹云龙忙叫营中随军的郎中
号脉,郎中大惊道:「不好,这是中了毒了。」

  「可知是何毒物,可有解无解?」

  「小医不知毒物。元帅须另请识毒之人看过。」

  曹云龙急忙派人去寻郎中,到了第二日,头天发病的兵丁已经死了一半儿,
毒物散播更是可怕,连沟外屯扎的兵丁也都被过了毒。

  又过几日,方才请得一个家在附近的汉家郎中来。

  那郎中看了道:「此是南岭蛮子自练毒物,可以将毒过人,又无解毒之药,
十分厉害。」

  「若是如此,那南岭众人假道不会中毒么?」

  「他们自幼在此,自身便可抗毒。」

  「这便如何是好?」

  曹云龙眼睁睁看着那些发病的兵丁死去,却也无可奈何。

  原来所谓中毒,不过是一种肠胃瘟疫流行,南岭人世代在此,时常接触这些
瘟疫的病毒,早已能够适应,根本不用解药便可自愈,但官军初来乍到,身体毫
无抵抗能力,所以病倒一片。

  又过几日,已经死了一万多人,曹云龙不得不暂时将大军撤出头道沟,遍访
名医前来,过两月,那毒忽然不见的踪影,原来这毒经过多次传播,毒性变差,
剩下的兵丁便不再发病了。

  曹云龙再度挥军进头道沟,见所建成的石墙已经尽数拆毁,伐下的木材也都
被人拉走了。一切只得从头再来。

  这一回,蛮女不再从两边袭击,曹云龙知道,她们已经趁着自己营中瘟疫流
行的机会,逃回二道沟去了。

  曹云龙这回放了心,调大军入沟,准备强攻隘口。尚未及动手,隘口上忽然
又有一群蛮女悄悄下山,闯进前锋营中,一阵乱杀,众官军猝不及防,又被杀了
两百余人,烧毁帐蓬无数,连前锋营统领参将徐云也被斩杀了。

  曹云龙恼羞成怒,次日一早,便领了两百人并全体将军于隘口坡下挑战。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帝国结部020第二十回——曹云龙山前讨战,五女将隘口鏖兵

  上文书说曹云龙在二道沟隘口前挑战,只听上面一阵鼓声,冲下五员女将,
身后又有两百骑马女蛮兵。

  双方列开阵式,曹云龙向对面看时,只见这一群蛮女,都是十几岁年纪,身
上清一色短褐筒裙,与前者那些少妇不同之处,乃是这些女子的筒裙是五彩的,
而那些少妇的筒裙是黑的,腰间扎一个小围腰,便知这些女兵都是处子。

  再看那五员女将,当先一个,年不过二十,美艳如花,筒裙之下,露着两条
雪也似白嫩嫩秀腿,正是阚美云。

  左手边两员将,头一个年纪十有十六、七岁,容貌与美云相仿,手中也提一
柄凤头铲,另一个十八、九岁,手中拿着两口弯刀。右手边也是两将,年纪也只
在十几岁,一个拿双刀,一个拿双钩。

  无论女将、女兵,都是一样的美貌出众,把众官军看得血脉贲张,恨不能立
刻把她们都擒了来泄火。

  曹云龙上上下下把阚美云看了许久,方才出阵道:「阚将军,两年不见,你
到是越发标致了。」

  「曹千岁,两年不见,你官作得越大了。」

  「承蒙当今圣上抬举,作个南青龙王,不敢说大,倒是比将军高了些儿。」

  「是啊,似你这等屡次卖主求荣之人,也只有那冯庆看得起你。」

  这话把曹云龙骂得够狠,曹云龙险一险就翻了脸。

  不过他已经不是年轻时的曹云龙,不那么年轻气盛,阴险却多了许多,他厚
颜无耻地笑道:「阚将军,莫要出言伤人,那徐洞主没有君临天下之运,难道叫
我跟着他去死么?那张萍和徐家姐妹便是榜样。自古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我劝将军,看清时下形势,早早下马投降,让本王把你解回业城,交皇上发落。
本王也会替你求情,皇上或者看在你弃暗投明的份上,免了你阚家随黄冕抗拒天
兵之罪。」

  「呸!好个不知耻的曹云龙,这样话你也说得出口?如今也休多言,你我还
是阵前定生死。」

  「阚将军要如何打法?」

  「一阵一阵打来。」

  「就依阚将军,你们哪个先出阵?」

  右手第一员女将提马出阵道:「我先打第一阵。」

  曹云龙道:「来将通名。」

  「我乃南岭王何里膝前长女何阿朵是也,特来会你。」

  曹云龙疑道:「那何里早不是南岭王,莫不是又自封为王?」

  何阿朵道:「当初是王禀正要离间南岭与徐洞主,故尔封我父为王,如今我
南岭众志成城,公推我父为王,自与以往不同。」

  「如此说,是南岭伪郡主了。」

  「由你去说,只说你敢不敢与本姑娘斗上三百合?」

  曹云龙还没说话,他背后早飞出一员牙将来,手中挥舞着狼牙棒道:「那女
蛮子,杀鸡焉用牛刀。似你这等小小蛮女,杀你就如捏死个小鸡子一般,何用我
家王爷动手,来来来,爷爷同你走上几合。」

  曹云龙看时,此将名叫花翎。

  这花翎记着曹云龙新传的将令,除了阚美云,捉了哪个女蛮子,便可任其享
用。如今听说这个美貌女蛮子还是个郡主,心痒难熬,所以一马飞出,想要擒了
这人间美色回帐受用。

  何阿朵止住花翎,问明了姓名,这才把刀一摆道:「你且把头伸过来,叫姑
娘砍了去。」

  花翎道:「要砍不难,只要先割了你裙中那两片肉来。」

  「好混帐,看姑娘宰你。」何阿朵五怒,打马上前,挥刀就砍。

  花翎见她恼了,心中窃喜,比武最怕心浮气燥,她既恼了,武艺便要打折扣,
正好擒她。

  想到此,挥棒来迎。两个在阵前一场厮杀,曹云龙在一旁看着,心中放下一
半,原来那花翎一杆大棒,攻多守少,胜在早晚。

  花翎见是如此,心中大定,也不忙杀人,心中只想着要把她活擒了回去享用,
手上棒便舍不得下杀手,每每要砸到头顶之时,便收了招数,哪知何阿朵是将计
就计。

  这一合,花翎又于刀影中见一个破绽,急忙一棒挥中,砸向何阿朵顶门,只
听何阿朵「啊呀!」一声惊叫。

  花翎心想:「这般美艳花容,若砸个万朵桃花,便不得受用,却不可惜?」
便前把一抬,后把一压,将狼牙棒硬生生收回,想要变个招式擒她,哪知就这一
收之时,花翎眼中忽放杀机,整个儿人随着花翎收回的狼牙棒抢进来,一刀刺他
面门。

  「啊!」花翎不曾料到,欲躲不能,眼前只见白光一闪,一口弯刀自右眼直
贯脑中,登时跌落马下死了。

  曹云龙再料不到如此,抢救不及,人已死了,不由叫道:「何阿朵休走,本
王来也。」

  「慢来。」阚美云道。

  「怎么说?」

  「我家妹妹已打了一阵,难道你要车轮战么?」

  「也罢,你再派将来。」曹云龙又退回阵中。

  右手第二位使双钩的也提马出来道:「本姑娘何阿满,武艺不及我家姐姐十
分之一,哪个来与我交手。」

  曹云龙阵中参将郭荣纵马而出道:「我来会你。」

  这郭荣倒是个老成持重之人,宁可无功,但求无过,不肯轻易把招儿使老,
何阿满一时也无下手处,两个打了三十几合,何阿满悄悄取了竹弩在手,趁两马
错镫,郭荣正要发招之时,抬手一箭,正中郭荣咽喉,登时落马死了。

  曹云龙手下副将洪恩一举大刀,急忙纵马而出道:「何阿满休走,某家来也。」

  何阿满也不理他,径回本阵,阚美云左手使刀的女将出马道:「你且慢来,
报了名再死。」

  「我乃曹元帅帐前副将洪恩,特来取你人头。你也快报了名来。」

  「我乃洞主凤吉之孙,凤明月是也,你可胜得了我手中刀么?」

  「斗过便知。」

  凤明月的双刀是家传的,与那凤翎师出同门,但功底就不如凤翎了。曹云龙
在旁微微点头,假以时日,怕又是一个凤翎。

  洪恩是个强副将,其武艺勉强可以挤进一流水平,因此要强过凤明月,凤明
月的刀法虽好,可惜没有多少实战经验,不然怕曹云龙也只能与她战个平手。

  一男一女两将在山前一场大战,斗了二十合有余,明月抵敌不住,想要败时,
却被洪恩一口大刀缠住,无法脱身,心中一急,便使个险着,见洪恩一刀砍入来,
不去躲闪,却去怀中取了一只竹箭,向洪恩面上一甩。

  本来洪恩也不想杀她,能活擒了回去睡上一回,又何必非要杀她,但一见她
的架式,暗中留心,见她去怀中取货,知是暗器,心中一惊,怕再象那花翎一样
中计,于是先下手为强,原式不变,任那大刀落下。

  凤明月取出竹箭之时,刀已临顶,虽然终将箭甩出,却失了些准头,被洪恩
头一闪,让过竹箭,大刀却自凤明月左肩砍入,「喀嚓」一声,直劈到胯下,连
战马砍作两截,五脏六腑散落地上。

  洪恩把马一圈,用手中刀尖自那凤明月被劈开的胸腔伸进去一钩,便把半边
身子捞起来,短衣筒裙自散,只剩了蛮靴在脚上。

  洪恩用力一甩,将半边尸首丢到自己阵前,又使刀去捞了另一半尸身,也甩
回阵前。

  有兵丁出来,把那凤明月身子扒下蛮靴,使两根长矛挑了尸身,仿佛两面旗
帜般举在半空。

  那边何阿朵看见,气得柳眉倒竖,一催坐下马,重新出阵,要寻洪恩晦气。

  那庞奇老贼见何阿朵计赚花翎,知派了别个出战,此女难以生擒,便出马道
:「何阿朵,看本王擒你。」

  「难道怕你不成?」何阿朵冷笑一声,舞刀抢来。

  不知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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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结部】21-25

   帝国结部021第二十一回——五蛮女舍生取义,两姐妹有意失身

  上回说道,南岭五女将与曹军对阵,何家两姐妹胜了两阵,曹云龙的副将洪
恩赢了一阵,却把个娇滴滴凤明月劈成了两半,虽然也赤条条挑在枪头示众,官
军毕竟不满,等何阿朵再度出战之时,庞奇便亲自出马。

  两个人都是使刀,不过庞奇的刀长,本身就占尽了优势,何阿朵虽然身体轻
灵,但体力上到底不如庞奇,加上庞奇久经战阵,经验老到,何阿朵越打心中越
没底,庞奇见状,故意卖个破绽,何阿朵双刀抢入,被庞奇回手一刀杆,砸在双
刀之上。何阿朵只觉虎口发麻,双刀脱手落在地上。庞奇赶拢去,一伸手便把何
阿朵当胸挟在腋下,借着战马前冲之势,拖过马背,回归本阵,向地上一丢,喝
一声「绑了!」

  军卒急忙把何阿朵按倒在地,踩住小小蛮腰,那何阿朵不住挣扎,筒裙皱起,
露出两块美臀如满月,一丛羞毛似墨染。官兵见了,把脚去踩住她美臀,使绳子
四倒躜蹄捆作一团,抬起来,自筒裙下伸入手去肆意凌辱。

  那边曹云龙见庞奇擒了何阿朵,自己便想去捉阚美云,哪知阚美云十分见机,
未等曹云龙出马,她却把手中宝铲一举,喝一声「撤」,返身向山上退去。

  曹云龙哪肯把煮熟的鸭子给弄飞了,急忙拍马追赶,众将也在后面一齐掩杀。

  曹云龙的马快,登时追上,何阿满看见,斜刺里杀过来,拦住曹云龙,口中
只叫:「将军快走!」

  曹云龙见钩来得快,不得不用叉去封,他打算把何阿满留给其他人,自己好
去追赶阚家姐妹,怎知何阿满不依不饶,死死纠缠。

  曹云龙不得已,只要暂时回身迎战。那何阿满又不与他斗了,见哪个要追阚
美云,便去拦哪个去路,把个曹云龙气坏了,终于舍了阚美云姐妹,专心来斗何
阿满。

  何阿满自不是曹云龙的对手,斗不十合,便被曹云龙使叉别住她双钩一夺,
抢过兵刃,然后一把抓住她筒裙的裙腰,把何阿满扯过马来,拎在手里。再看阚
美云时,已趁机回到隘口,关了寨门,上面把箭射出,击退了刚刚赶到的庞奇和
众将。

  曹云龙检点战果,洪恩劈了凤明月,庞奇捉了何阿朵,自己擒了何阿满,五
女将带出的女蛮兵,被官军追上砍杀了四、五个,几员战将倒每人擒了一个蛮族
女兵,也不算没有收获。

  曹云龙传令收军,自己骑在马上,仍抓着裙腰拎着何阿满,庞奇拎着捆作一
团的何阿朵,众将各抱着所擒蛮女,返回营盘。

  那何阿满被曹云龙拎着,仍不肯就范,在那里乱挣,一条窄窄裙腰哪里经得
住,被她挣得断了,身体向马下便落。曹云龙身手了得,把脚一抬,恰恰钩住下
落玉体,向上一挑,用手一接,又将何阿满挟在腋下,筒裙却已被扯碎了落在地
上,露出那一弯圆圆美臀。

  何阿满犹不肯放弃,在曹云龙手中乱挣,把两只粉拳望曹云龙身上乱打。可
惜那曹云龙练武之人,皮糙肉厚,粉拳打处,倒似搔痒一般,毫无作用,反令曹
云龙兴致高昂。

  可擒那些女俘,或横担在马背上,又或挟于腋下,身体横卧,美臀阴私自那
筒裙之下时隐时现,个个儿羞得面红耳赤。

  曹云龙急着泄火,也不似往日回兵在大帐前集结,在营口前便向众人道:
「各位将军,今日一切全免,各回营帐快活,只是莫吃独食,当与众弟兄同乐。」

  众将一齐笑道:「元帅放心,末将等晓得。」便各抱了女俘,回转各自军营,
享用美女不提。

  那曹云龙抱着何阿满直接到自己寝帐前下马,有马夫接了战马,两个小校来
把何阿满两臂扭了,搀入帐中,捺在行军榻上。

  曹云龙入得帐来,摘盔解甲,只剩里面衣服,方才来到榻前,命小校且出帐
外。

  「元帅,放她不得。」只因那何阿满未绑,所以小校不敢放开。

  「有我在,不妨事。」

  小校们这才放开何阿满,出帐而去。

  何阿满四肢才获自由,便一轱辘爬起来,想要挣扎,曹云龙眼疾手快,一伸
手便抓住她胸前小衣,仰面捺于榻上。

  那何阿满哪肯就范,两脚乱踢,双手撕扯曹云龙大手,却只如撼动钢钩一般。

  曹云龙一阵得意,一只手按了她胸,一只手去把她乱踢的脚捉住一只,向上
一提,便将蛮靴剥下,扔在地上,又剥了另一只蛮靴,也丢在地上,原来南岭天
热,蛮女靴中并不穿袜子,就光了两只小脚,全身上下只剩了上身小衣。

  那何阿满年方二九,玉体瘦削,两条粉腿间,生着稀落落一丛耻毛。

  曹云龙腾身上床,骑在何阿满身上,何阿满拚命挣扎,曹云龙却如大山一般,
纹丝不动。曹云龙用屁股坐住阿满双腿,双手抓住阿满手腕,向两边一分一按,
把何阿满上身一个十字压住。何阿满挣了一阵,累得双臂酸软,没了力气,曹云
龙趁机放了她手,把她上身小衣自中间向两边一扯,「嚯嚓」扯开,露出胸前两
颗粉嘟嘟奶头儿来。原来何阿满年纪尚轻,胸前小生得只用小碟一般。

  何阿满见自己精了身子,急得清泪横流,嘤嘤啼哭,双手抓住曹云龙大手,
张口来咬,曹云龙笑一笑,把手一翻,反将她玉腕捉住,自己翻身起来,用手一
拧,便把何阿满一只手扭在背后,何阿满害疼,不得不翻转身子,俯卧在榻,曹
云龙趁机把她另一只手也扭了,交在一只手里抓着,何阿满竟挣不脱,面朝下趴
在榻上,脸儿紧贴着榻板,只有两个小腿在那里乱踢。

  曹云龙口里用淫辞不住羞辱,眼睛看着何阿满细腰下那两块雪白圆球,用空
着的一只手细细抚摸,然后使两个手指分开臀肉,露出淡淡一个菊门,自已细细
看了,只觉气血上涌,深吸一口气,将一只大手自她两腿间插入去,往她要紧处
用力摩动,何阿满紧夹玉腿,却敌不过曹云龙大手。

  摩了百十摩,曹云龙只觉掌间略湿,便把她两腿向两边一分,自己跪于她两
腿之间,何阿满要反抗时,两腿已被她隔在两边。

  只见两腿间耻毛稀少,两片阴唇肥厚,中间夹着两片暗红小褶,用手分开,
便现出粉嫩洞穴来,里面湿漉漉,似有水渗出。

  曹云龙此时,心痒难耐,先自解了下裳,亮出阳具来,然后把她双手放开,
抱住她美臀,向怀中一拖,胯下肉杵一顶,便顶入她穴中。

  何阿满才觉松了手,正要借机挣扎,却已失身。

  何阿满此时仍不肯放弃,双手撑在榻上,向前爬行,想要脱离曹云龙,曹云
龙哪里肯依,急忙右手拖住她臀胯,左手去下面一捞,把她左手捞住,向后一拖,
紧紧扯住,方才松开右手,又去捞了她右手。你看他抓住何阿满两只玉手,向后
拉住,何阿满就如凤凰展翅一般,上半身没了支撑,把一张俊脸紧贴榻上,不能
动转,屈辱不堪。

  曹云龙见她这般模样,淫兴越炽,逞起淫威,把她蜜穴一阵乱捣,直插了四、
五百插,方才泄了。双手一松,放她趴在榻上,自己提上下裳,坐在榻上,意犹
未尽。

  何阿满失了贞节,也不再挣扎,趴在那里低声抽泣。曹云龙全无怜意,自己
穿上衣服,向帐外叫道:「来人。」

  「在!」帐前两个小校急忙答应一声,走进帐来,叉手问道:「元帅有何将
令?」

  曹云龙把手一指道:「将这个贱人绑出去,与众弟兄同乐。」

  两个小校听了,答应一声,急忙寻绳子来把何阿满反剪两手捆了,这才架出
帐外,此时何阿满也不挣扎,任他们施为。

  次日,点名过卯已毕,曹云龙仍命按昨日办法出战讨战,这一回,曹云龙命
把那些女俘带在身边。

  曹云龙心里对那阚美云姐妹仍是不舍,想要活捉了,按法儿炮制,但观昨日
之势,怕阚美云不肯下山,而若强攻隘口,又怕阚美云死了,所以曹云龙要设法
激阚美云出兵。

  到得山下,兵丁在那里骂战,隘口上寨中果然一声不吭,并无出兵迹象,曹
云龙便叫把女俘带上来。

  再看那些女俘,都已经一丝不挂,五花大绑着,每人被一个骑兵抱着,横卧
于马背之上。

  曹云龙命声大的兵丁,不论荤素,只管往寨中乱骂,然后叫把那十几个女俘
拖到阵前,按跪地上,翘起美臀,那些兵丁公然当着山上女蛮兵的面,把那些女
俘轮奸起来。

  闹到午时,曹云龙正要下令回营用饭,忽然寨门一开,阚美云姐妹率几百女
蛮兵杀出寨来。

  曹云龙大喜,只道:「美人儿,今番看你往哪里去?」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帝国结部022第二十二回——斗智谋曹云龙设计,暗偷营阚美云遭擒

  却说阚美云姐妹眼睁睁看着被俘姐妹被当着自己的面轮奸,心中大怒,终于
忍耐不住,开门冲出。

  曹云龙一见,心中暗喜道:「美人儿,今番看你往哪里去?」

  哪知队伍刚刚出来一半,那阚美云忽然止住大军,沉吟片刻,传令:「撤回!」

  曹云龙一见,急忙率部下纵马上山,想抢在关寨门之前赶上阚美云,却是又
差了一步,蛮兵全数撤进隘口寨中不算,上面射下的箭反伤了不少官军。

  把个曹云龙气坏了,急忙传令:「把这些贱人留在这里,传令各营将士,轮
流到此值守,定要把这些贱人活活辱死在寨前!」

  此令一传,那些女俘便惨了。官军拉了些空辎重车到阵前,把众女俘放在车
上,不分昼夜,轮流奸污,又叫熬了参汤喂给女俘,以延生命。即使如此,哪消
五天时间,连何家姐妹在内的十几个女俘,尽数被奸得血崩而死,使毛竹穿了阴
户,挑于寨前示众。

  见阚美云不肯出战,曹云龙无可奈何,只得下令强攻,一时间流矢横飞,巨
石乱滚,双方在二道沟隘口开始上演新的功守战。

  官军连攻了三日三夜,隘口上蛮女拚死抵抗,双方损失惨重。

  曹云龙自开始强攻以来,一直站前面指挥,熬得眼睛都红了,实在支持不住,
便叫庞奇暂代指挥,自己回营去睡上一觉。

  哪知曹云龙刚刚睡着,便有兵丁来报,说阚美云姐妹冲出寨来,把正在攻寨
的官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死伤无数。

  曹云龙急忙起身,提叉上马,赶到前敌,只见隘前山坡上,数百官军的尸体
横陈,庞奇在那里气得咬牙切齿。

  曹云龙忙问庞奇:「副帅何不冲上山坡擒了那贱人?」

  庞奇道:「哪里不想,只是当时攻寨人马刚刚上去,被她们一冲,前面的抵
敌不住向下退,后面的不知道又向上冲,两下里一挤,把道路堵住,想过也过不
去,结果又被她讨了个便宜去。」

  曹云龙看看山坡,想象着当时的情形,也知怨不得庞奇和众将,只得作罢。

  自此以后,阚美云姐妹时常寻机出击,大量杀伤攻寨的兵丁,却不与曹云龙
作战,有效地加强了隘口的防御。

  转眼之间,又是半月有余,曹云龙瞑思苦想,如何能把那阚美云诱出寨来,
一鼓成擒。想来想去,心生一计:「我不如作退兵状,那阚美云若是将才,必要
趁我撤兵之时兜尾追击,那时正好诱她入榖. 」

  想至此,他便与庞奇暗暗定计,选了两个相貌与自己相象的兵丁,穿上自己
和庞奇的衣服、骑上自己和庞奇的战马在阵前指挥,自己和庞奇两个却扮作小卒,
混在兵丁当中。

  这一日,官军攻寨异常凶猛,一队一队交替猛攻,直攻了一整天,到了天黑,
突然撤下,没了动静。

  兵法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要退兵时,先要猛攻一阵,叫敌人摸不着
头脑,不敢追击,而要诱敌时,则公然撤兵。而曹云龙通过与阚美云的几个月较
量,知道阚美云是熟读兵法之人,不会轻易上当,所以便反其道而行之,来个实
则实之,虚则虚之。

  夜幕之中,曹云龙的大营灯火全无,一队队官军悄无声息地向头道沟外撤退,
黑暗中,几双眼睛看着曹云龙和庞奇骑着马向头道沟隘口而去。

  过了两刻左右,忽然一阵梆声响亮,喊杀之声四起,一群蛮族女骑兵亮起火
把向正在撤退的官军后营杀来。

  官军猝不及防,队伍顿时被冲得大乱,只听阵阵惨叫,官军被砍得东倒西歪,
四散奔逃。

  杀了一阵,听见北边马蹄声响,灯火通明地赶来,知道已经撤走的官军又返
身杀回救援,蛮兵中只听阚美云高喊:「姐妹们,撤!」转身向南而走。

  走出不足一里,忽听一声炮响,灯火齐明,只见四下伏兵四起,把这群蛮女
围在垓心,灯火中看时,原来这蛮女只不过是四、五十骑兵而已,领头的也只有
阚美云和阚美珍两姐妹。

  队中闪出曹云龙,哈哈笑道:「阚将军,你上当了,快下马投降吧。」

  阚美云道:「休想,姓曹的,还不知鹿死谁手呢?」说完,一催座下马,舞
动宝铲向曹云龙杀来。

  曹云龙也把马一提,举叉来迎。

  那边又闪出庞奇道:「阚小将军,可愿与老夫一较雌雄。」

  阚美珍听了,也不答话,舞动凤头铲来斗庞奇。

  这一场大战,双方各显本领,杀得天昏地暗,一边观战的官军将领不由吐舌
道:「不知这姓阚的姐妹如此好武艺,也就是两位元帅出马,若要我等上前,只
怕命不久矣。」

  大战三十几合之后,阚家姐妹毕竟是女子,体力下降太快,手上就慢了许多,
本来女将力量不足,打仗靠的就是灵活,这一累,便身形迟滞,而战场之上,瞬
间攻守得失就变。

  曹云龙一见,正是机会,手上一松,露个破绽。阚美云此时体力不支,正想
早早结束战斗,见了破绽,哪肯放过,一铲往曹云龙胸前铲来。

  曹云龙装作不及防备,叫一声「不好」,马却向前一提,等那宝铲及胸,再
不得变招之时,忽然一闪身,让那宝铲自肋边擦身而过,顺手「怦」地抓住了铲
柄。

  阚美云被人家抓住兵器,下意识地向回一抢,力量不足,反被拖过去,一头
扎在曹云龙怀中。

  急忙撒手扔了铲,想要逃时,曹云龙顺手一搂,把阚美云搂在怀中,向回一
扯,便把女将扯离马鞍,拖到了曹云龙的马上。

  阚美云想挣扎时,曹云龙的双手如铁钳一般,挣扎不脱,被曹云龙带回本阵,
命军卒绑了,然后又来相助庞奇。

  此时庞奇那边优劣也边,阚美珍武艺本不如庞奇,听见姐姐被擒,心下一慌,
被庞奇一刀剁在她的铲柄上,手一麻,宝铲脱手掉落地上,阚美珍慌了,不知所
措,被庞奇赶近前来,一伸手揽在腋下,活兵挟过马来。

  两员女将转瞬之间便成了官军俘虏,曹云龙向那些女蛮兵道:「主将已擒,
你等还不投降?」

  众蛮女齐声道:「保家护族,不分贵贱,宁可战死,决不投降。」呼罢,结
起阵来,各丢了左手兵器,取出上好竹箭的小弩,一手弩,一手刀,发声喊,向
北冲去。

  为什么向北冲,那不是冲到人家老窝儿里来了吗?

  正是,曹云龙很清楚她们的目的,如果向南回隘口,官军正好借追赶之机攻
入隘二道沟,所以她们这一冲,目的只在寻死拚命。

  曹云龙可不想让自己的手下被人家以命换命,忙命射箭,却也晚了,因为蛮
女都是骑兵,怎么她比步兵快,箭未添弦,人已到面前,所以被她们一下子冲进
北边官军队伍中,一阵乱砍乱杀,把官军打得鬼哭狼嚎。

  曹云龙一见,急命:「围上去杀,莫叫走了一个。」

  这回杀得好惨,女蛮兵利用阵式相互掩护,令官军近不得身,她们却可任意
砍杀官军,官军无奈,只得放箭将她们射杀,但她们已经同官军纠缠在一起,那
些箭中的许多竟把官军自己误伤了。

  女兵们一直向北走了三里多路,才被一个个射杀,最后只剩了一名女兵,兀
自前冲不止。曹云龙在背后看见,急忙拈弓搭箭,嗖地一声,正射在她后心。

  那女兵叫一声,自马上翻身落下死了。

  曹云龙用计诱出阚氏姐妹,并活擒之,以为南岭不日可收,十分高兴,传令
三军回营。

  进了营门,三军列队,曹云龙各个表彰一番,然后下令解散。

  兵丁早把所擒阚美云与阚美珍绑上大帐。

  曹云龙看了道:「庞副帅,你我就按前日约定,这个小贱人归你,我只要阚
美云。」

  庞奇道:「元帅终得所欲,可喜可贺。」

  「哈哈哈哈——」曹云龙一阵开心大笑,走下帅案来,伸手抓住阚美云玉臂,
向自己寝帐拖去。

  那阚美云情知要受辱,打着千斤坠儿,哪里肯走,被曹云龙拖了一阵,不得
已又把她抱起来,搂着大腿扛在肩头,这才弄回寝帐。

  不知阚美云能否逃脱凌辱,且听下回分解。

  帝国结部023第二十三回——曹云龙寝帐辱女将,阚美云以身赚敌酋

  那曹云龙擒了阚美云,毫不拖延,才回大营,便把阚美云拖回自己寝帐之中,
丢在地上,自己摘盔卸甲,然后来消遣阚美云。

  阚美云尚是处女,看见曹云龙一脸淫笑,吓得花容失色,不住央求道:「杀
了我吧,休要辱我。」

  曹云龙自幼不曾将女子当人,哪肯饶她,一把抓住上身绑绳,拎起来丢在榻
上,便合身而上,把阚美云压在身下,只觉软玉温香,帖满胸膛,禁不住低下头
去,把那阚美云嘴上吮了一吮。

  阚美云臻首乱摇,却躲不开,不由泪流满面,嘤嘤啼哭。

  曹云龙越发来了兴头,隔着衣服,但用胯下肉棒把她乱顶,然后坐起身来,
脱了她蛮靴,又来扯她小衣。

  自帐篷外,撩帘进来一个高个子高鼻梁美女,款扭一副狼腰,走近榻前道:
「闻王爷擒了阚美云,贱妾特来道喜。」

  曹云龙回头看时,原来是自己的侍妾瓦丽亚。

  自从瓦丽亚在两军阵被擒,就被曹云龙收为禁娈,后来投了冯庆,经西戎王
许婚,收了瓦丽亚为妾,无论走到哪里,必带着她同行。

  瓦丽亚虽是武将,但她善骑骆驼,这里没有,因此武艺不得发挥,曹云龙也
就不让她上阵,只把她留在帐中侍寝。

  瓦丽亚早听说曹云龙要擒了阚美云来享用,不免醋意在心,虽然她早先也见
过阚美云,但那里阚美云还是少女,所以想要看看这个阚美云现在是何等模样。

  见阚美云被五花大绑,倒卧榻上,本来嫉妒的心又多少有些幸灾乐祸,因此
便道:「王爷好眼力,这阚美云果然美貌,妾身不如也,待妾身替王爷脱了她衣
裳,与王爷助兴。」

  曹云龙道:「如此甚好,只是你也要脱了衣服,让本爵欣赏一番。」

  「王爷早得了妾身身子,难道还不曾看够么?」

  「哪里有够,快快办来。」

  瓦丽亚便到榻前,把阚美云推作仰面朝天姿势,也不敢解她绳索,只用手把
她小衣扯作碎布,自绳下片片抽出,然后脱了她筒裙,剥作一头光羊。

  曹云龙见了那阚美云玉臀,十分欣喜,便把自己衣裳脱了,坐于榻边,拎了
阚美云一只玉足,放在面前乱舔,另一手则顺着美云大腿内侧,直探到门穴前面。

  那边瓦丽亚也自解了衣裳,扭着个大屁股过来,跪在榻边,用嘴把曹云龙那
宝贝含在口中,呑呑吐吐在那里玩弄。

  阚美云情知不免,兀自挣扎,怎奈曹云龙与瓦丽亚两个,狼狈为奸,曹云龙
扯着她腿,瓦丽亚按着她肩,动弹不得,两腿间秘处被那一只大手频频把玩,屈
辱无边。

  玩够多时,曹云龙道:「够了,我要插插。」

  瓦丽亚便舍了曹云龙宝贝,起身跪坐于阚美云头顶处,一手一个抓住阚美云
玉腿,令美云两脚朝天,女子秘处尽露出来。

  曹云龙急忙腾身而上,跪在阚美云臀后,挺起那一条阳具,向阚美云胯下只
一戳,便齐根戳入,乱拱起来。

  阚美云被夺了贞节,气得热泪横流,乱骂不止。

  曹云龙哪管许多,只觉自己那话儿在阚美云牝户中,如被一只小手紧紧握住,
温暖湿润,十分美妙,不由越动越爽,直觉得那宝贝磨得发烫,弄了四、五百下,
一股热流直冲而下,在阚美云牝户中乱跳起来。

  曹云龙泄毕,只觉意犹未尽,宝贝仍然硬挺如故,仿佛还粗了许多,回头看
见瓦丽亚,便伸手拉过来,叫她跪伏榻上,撅起肥臀,自后面插入去,又弄起来。
弄了三、五百下,越觉下体胀满,竟有些疼痛,不由怪道:「这个小贱人的牝户
好生奇妙,本爵的宝贝至今不软,仿佛用了春药一般。」把阳具自瓦丽亚身内抽
出看时,不由大惊失色。

  只见那阳具竟比平时粗了一半,足有一寸五、六分粗细,把外面包皮撑得紧
紧的,透明发亮,整个儿宝贝通红如火,连小肚子都红了。

  「咦,这是怎么了?」曹云龙以为自己过于兴奋,生了什么病呢。

  一边阚美云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口中只叫:「苍天助我成功!」

  曹云龙知道上当,一把将瓦丽亚推在一旁,把阚美云拖起来,抓着她头上青
丝摇晃道:「贱人,你笑怎的?你对本王作了什么?」

  「曹贼,饶你精明一世,到头来还不是喝了老娘的洗脚水?!哈哈哈哈……」

  「你说,你到底对本王作了什么?」

  「哈哈哈哈——,实话对你说,那是我南岭女子秘制的药物,名叫绝阴断阳
散,事先用细竹签裹了棉花涂在牝户之内。此药若是孤阴孤阳都不发作,只要男
女交合,它便发作了,不消半个时辰,必定身亡。」

  「啊?你这贱人,安敢如此?」瓦丽亚听见,也一把抓住阚美云头发骂起来。

  曹云龙知道,此时此刻,性命要紧,便问道:「我问你,可有解药?」

  「此药是我族中女子专门对付在外面拈花惹草的负心男之用,向无解药,运
用之初,我等都已立下必死信念。」

  「胡说,哪里毒药没有解药?」

  「这样毒药原只为与人同归于尽,因此没有解药。」

  「难道再无破解么?」

  「男子尚有一解,女子断断无法。」

  「何解?」

  「岂不闻将军断腕么?」

  曹云龙此时只知要命,也不问真假,竟去柱上摘下宝剑,「扑哧」一声,便
把自己阳具连阴囊齐根割下,自宫成了个太监。

  那阚美云看见,又笑起来道:「难道我说什么,你便信什么?你看自己小腹,
毒物早已自你那话儿传入腹中,便自宫也不得活,何不落个完整尸首?」

  曹云龙听了,直气得浑身乱抖道:「我把你个贱人,我叫你全尸!我叫你全
尸!……」扯起阚美云一条玉腿,将宝剑自美云牝门儿之中「扑哧」刺入,那美
云叫了一声,口吐鲜血,死在榻上。

  曹云龙犹不解恨,又三剑两剑,把阚美云剖开肚腹,扯出五脏六腑丢在榻上。

  瓦丽亚知道自己中了不解之毒,「哇哇」哭将起来,曹云龙正在那里对着阚
美云的尸体发狠,外面有小样急慌慌闯进来道:「元帅,不可动那女俘!」等看
到帐中模样,直愣在当地。

  「你嚎什么?」

  「元帅,适才副元帅帐前校尉前来送信,说这阚氏姐妹在自己身上施了不解
之毒,一但与她交合,便要……,庞副帅如今已中了毒了。」

  「你早干什么去了?」曹云龙骂道,然后一屁股坐在榻上阚美云的血泊中。

  他不知道,他一时气恼,杀了阚美云,却是帮了阚美云一个大忙。原来这毒
毒性甚烈,发作之时,男子痛不欲生,女子昏馈乱淫,只为曹云龙一剑,反免了
阚美云之苦。

  另一边帐中,庞奇的情形也不比曹云龙好多少,这两个人都知道保命的重要
性,所以都选择了自宫,只不过庞奇少割了两个肉蛋便是了。庞奇也因此被阚美
珍激怒,一刀把美珍腰斩两段,如今两半截身子躺在床上,也已经死透了。

  众将听说两位元帅中毒,齐来帐中看视,见是如此情形,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慌乱之中,听见外面一阵鼓响,喊杀震天,有兵卒来报,说南岭蛮兵从
二道沟杀下来,已然冲入大营了。

  没了主帅,无法打仗,众将一商议,也只有撤军了。

  曹云龙与庞奇如今只能等死了,众将只得叫军卒用担架把两人抬回头道沟外,
那瓦丽亚虽然没有有受伤,但毒发起来,就象发了情的母猴子,光着个屁股,见
了男人就扑,只得用绳子四马倒躜蹄捆起来,用木杠穿了抬走。

  这边官军军无斗志,弃了营寨,向北便撤,女蛮兵在一员中年男将和七、八
员年轻女将率领下在后掩杀。

  这里地形不熟,是官军的主要劣势,天黑看不清路,更是雪上加霜,被一群
蛮女追着屁股乱跑,慢一些儿便是一刀断命。

  那些官军被追出头道沟,本以为安全了,哪知众蛮女竟紧追不舍,兵败如山
倒,虽然兵力上蛮女只有几千,但官军无心打仗,被一停一停追杀,刚到岔道口
与守在这里的官军会合,那山谷中又杀出股女蛮兵,领头的也是几员年轻女将,
同样是奋不顾身,把官军杀得节节败逃,直退出黄龙洞外,有幸存的副将收拢军
队,检点人马,进山时的二十万人,如今只剩了两万,两位元帅和瓦丽亚已在路
上毒发身死,其余战将中只剩了副将一员,参数两员,偏牙将三员,算是全军覆
没。

  原来这都是南岭人设下的一计。自何里接了洞主,便召集各洞洞主商议大事。
如今九洞八十一洞,男丁已经所剩无几了,所以早在黄冕时期,就已经定下了留
根大计。

  黄冕与最后的一批蛮兵死后,守南岭的重任就落在女兵女将身上。

  除了前面所说的五员女将之外,南岭还有更年轻的十二员女将并各洞任命的
八十一名女兵头领。

  虽然守二道沟的阚美云采取了各种办法主动防守,但看到曹云龙采用步步为
营的办法进攻,南岭人还是感到了灭族的绝望。因为敌我实力相差太大,南岭以
区区几万老弱妇孺,连对方一镇兵马的数量都不够,只要官军耐下性子,不求有
功,先求无过,就是一口一口的蚕食,一天死伤个百八十人,也最多不过两年的
时间,南岭就会被杀光。

  念及于此,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会后,阚美云入内见何里道:「洞主,末将有一法,或可一试。」

  「何法?」

  「末将曾在徐洞主军中效力,素知这曹云龙的为人,甚好女色,淫乱无度,
当此之际,或可借此用计,要了那曹贱狗命。」

  「你是说,派洞中姐妹,利用美貌刺杀曹云龙?」

  「那曹云龙十分狡猾,行刺之计恐难成功。」

  「那依你之计呢?」

  「那曹贼向来喜欢强奸女俘,末将情愿自投罗网,用绝阴断阳散与那曹贼同
归于尽。」

  「阚将军,这如何使得?」

  「有什么使不得的,不除曹贼,早晚还不是落在他的手中受辱,不如趁早诛
灭此獠,南岭还可多一些时间布置留根大事。」

  何里此时,也别无那法,只得同意,但这种赴汤蹈火之事,不能让人家去作,
于是也叫来自己的女儿何阿朵和侄女何阿满,加上阚美云的妹妹阚美珍和凤翎的
堂侄女凤明月。四位女将听了阚美云的想法,一个个羞得玉面通红,但为了南岭
不亡,她们还是决然赴死。

  为了试探曹云龙,五姐妹下山交战,是准备随便让曹云龙擒上一个,看他是
否会对女俘进行强奸,不想曹云龙没出马,凤明月却被洪恩劈作两半,所以只好
叫何阿朵去撩拨曹云龙,结果又被庞奇捉去。

  阚美云一见阿朵被捉,便引军撤回,打算看曹云龙怎样对付何阿朵,曹云龙
马快,不肯放阚美云回去,彼时阚美云还没有在自己身上下药,所以何阿满挺身
而出,替阚美云当了曹云龙的俘虏。

  为什么何阿朵姐妹没有用药?因为不知曹云龙会不会行淫,万一她们被别的
兵将奸淫,曹云龙就警觉起来,不会再上不当了。

  结果,曹云龙的种种表现,让阚美云确信曹云龙早有擒奸自己之心,而何家
姐妹并那十几个女蛮兵被活活奸死,更使阚美云相信自己的舍身之举有九成把握,
所以,她便开始在自己的身上下药。起初,她是想在曹云龙攻破二道沟的时候再
让曹云龙擒获,哪知曹云龙等不及了,竟然用计来引诱阚美云,这也是他作孽太
多,给了阚美云一个绝好的机会。

  阚美云一见曹云龙猛攻隘口,就感到曹云龙要退,但细细一想,曹云龙的粮
道畅通无阻,而且并未战败,没有理由退兵,反过来一想,就明白了,这是曹云
龙想引自己出击。

  机不可失,阚美云姐妹当下便准备停当,选了五十名敢死蛮女,临出发才告
知她们真相。

  蛮女们一听,一方面敬佩阚家姐妹的无畏,另一方面也自知重任在身,为了
保证用了毒的阚家姐妹能被曹云龙亲自奸淫,蛮女们接受的任务,就是在阚家姐
妹被擒后,她们全体死节,不让曹云龙有选择的机会。

  曹云龙这一当上得可不小,而他还以为自己计谋成功了呢。

  阚家姐妹与众女兵一下山,何里就马上秘密召集全洞女兵,兵分两路,一路
在二道沟里待机,另一路绕道蛮洞,在那山谷后待命。

  等探马回报,说曹云龙捉了阚家姐妹回营,何里立刻亲率大军悄悄摸下山来,
守在曹云龙大营之外。过了一个多时辰,见营中众人慌慌张张乱走,叫人抵近偷
听,仿佛是曹云龙中了毒,何里大喜,立刻命人击鼓,自己身先士卒,杀进营来。

  这便是阚美云以身赚敌酋的来龙去脉。

  此一役,南岭以五员女将的代价,换了曹、庞两员大将的性命,并把官军打
出黄龙洞,大获全胜。

  但人人都知道,胜利只是暂时的,因为朝廷必定再派大将来灭南岭,那时节,
南岭还有什么计策可以退敌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解。

  帝国结部024第二十四回——征南岭冯小玉挂帅印,掌军幕陶秀英作参军

  上文书说到,南岭五位美女将军,舍生取义,利用曹云龙贪淫的弱点,自投
罗网,被曹云龙杀一擒四,并全数强奸,但阚美云姐妹却事先在自己身上用的绝
阴断阳散,与曹云龙和庞奇同归于尽。

  南岭众女兵趁机进攻,把官军打得落花流水,全军覆没。

  消息传到京城,冯庆大惊失色,要知道曹云龙和庞奇都是有名的战将,而且
就在不久之前,还发了战报说不日可破南岭,哪知竟致命丧南岭,败军辱师。

  看过边报,冯庆急宣陶秀英进见。

  陶秀英早已看过边报,于是不动声色道:「皇上不必担心,曹云龙与庞奇本
非忠良之臣,若不是当初要借重他们一统天下,皇上也不会留他们。如今虽然攻
南岭受阻,但他两个战死,却也省了万岁一番心思。南岭不过弹丸之地,一次不
成,便再派兵,早晚得下,何用犹虑?」

  「我并非为曹云龙与庞奇之事而犹,只因为那南岭是我心头之病,况且如今
花荣、曹云龙与庞奇已死,史文龙、花凤原是徐有亮部下不堪任用,其余众将只
怕难当其任哪。」

  「臣保举一人,一定可破南岭。」

  「何人?」

  「长公主。」

  「冯小玉?」

  「正是。」

  「不行不行。小玉虽然武艺尚可,但多年一直随在朕的身边,并不曾独当一
面,怎挂得帅印?」

  「长公主虽然不曾挂帅,却曾在大雄关独当徐有亮四十万大军,足见其勇气
过人,足堪此任。」

  「虽然如此,朕终不能放心。」

  「皇上若不放心,臣愿随军作个参军。」

  「爱卿若去,朕便放心了。」

  「臣还要两人作左、右先锋。」

  「何人?」

  「一个是王柯,一个是史云青。」

  「就依卿家,不知还要多少兵员、粮草?」

  「也不用许多,只要十万步军,六个月粮草足矣。」

  「爱卿,休说大话,那曹云龙打二十万大军,打了这许久不能成功,爱卿怎
么敢夸此海口?」

  「臣自有计策,也许连两月也用不到,便可剿灭南岭,只是要皇上赐臣全权,
方好行事。」

  「这个容易。」

  次日,陶秀英拟下圣旨,封长公主冯小玉为征南大元帅,陶秀英为掌幕参军,
王柯为左路先锋官,史云青为右路先锋官,又调副将、参将、牙将、偏将若干,
限一月为期,都到镇南关报到。

  这边冯小玉接了圣旨,辞了驸马范凌云,与陶秀英一同启程奔镇南关。

  那陶秀英为何要举冯小玉为帅,其实也存着私心。天下有本领打下南岭者非
只一人,只王柯、史云青两个任选其一便足可成功,只是如此难显她陶秀英本领,
这才举冯小玉为帅。冯小玉从不曾独当一面,韬略也嫌不足,若想成功,必须依
仗陶秀英的计谋,这才是陶秀英真正的目的。

  两人由一群男女亲兵护着,自业城起身赶奔镇南关,行了一日,寻馆驿打尖
过夜,那冯小玉来至在陶秀英房中,陶秀英急忙起身就要施礼。

  为何施礼?只因冯小玉是公主,陶秀英再大也只是丞相,到底还是臣下,所
以要施礼。冯小玉急忙止住道:「陶参军休要如此,你我早晚是一家人,何必客
套(这是指陶秀英可能会入主东宫而言)?本帅自从军以来,只在万岁身边护架,
从未独当一面,这南岭要怎生打法,实实难为死我了,参军你要帮我。」

  「元帅怎出此言,秀英既然保举公主为帅,自然有办法叫你大获全胜。元帅,
南岭弹丸之地,那曹庞二人,其实已将南岭男丁杀伤殆尽,只余老弱妇孺,她们
只是借地利扼阻大军,早晚必破。只是若按常法慢慢取胜,也显不出咱娘儿们的
本事来,定要作出些彩头,好叫那王柯与史云青佩服才是。」

  「话是如此说,只是参军,你有何计教我?」

  「现在不是时候,你只消如此这般,到时自知。」

  不一日,到了镇南关,各路将官军卒也都按时到了。

  冯小玉与陶秀英择吉日升帐,点名过卯,早有左先锋王柯与右先锋史云青上
前见礼。

  分发军情已毕,冯小玉留众将大帐议事。

  那王柯道:「元帅,末将有一事不明,请元帅赐教。」

  「王先锋请讲。」

  「此番进兵南岭,为何只用步卒,不用骑兵?」

  「南岭乃是山区,地无三尺平路,战马施展不开,反要耗费许多粮草,不若
不用。」

  「末将记得那南岭蛮子亦有骑兵,他们如何施展,还是请元帅调些骑兵使用。」

  「末将也与王先锋有同感。」史云青急忙接口道。

  「两位先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南岭骑马所骑为南岭矮马,不善快跑,专
善登山,我等战马虽快,却不中用,若是两位先锋于作战之中,缴些南岭马,倒
是不妨一用。」

  「原来如此。末将还有一问,我看镇南关内,不过准备了半年粮草,怕是不
敷军中之用。」

  「小小南岭,民不过七、八万,况如今男丁几无,只余老弱,若不能尽速平
灭,岂不有损朝廷威仪?本帅受万岁重托,定要速战速决,大获全胜。」

  「元帅,不可小觑南岭蛮子,不然,曹云龙与庞奇两位王爷也不会尽忠于此,
望元帅三思。」

  「不妨,本帅自有主张。」

  王柯等又劝了许久,那冯小玉恼了道:「两位先锋官敢是不服本公主掌帅印,
故而如此罗噪。再要多言,军法处置。」两个人便不再说,心中却是对这个好大
喜功的公主暗暗担心。

  过了几天,冯小玉命军中卜官择个吉日,自牢中提了两名死囚犯,在校场斩
了祭旗,然后出兵南岭。命王柯与史云青各率两千人马,前面开路,冯小玉率大
军随后进山。

  也非止一日,到了黄龙洞,王柯与史云青向隘口寨中叫阵,无人出战,冯小
玉大军赶到,仍依着曹云龙当初进兵的办法,派王柯与史云青两个自小路绕道黄
龙洞之后。

  却说王柯在前,史云青在后,两军相隔五里,自小路进兵。

  行了三里不足,已有蛮兵在两边山上搔扰,远远看去,都是女子,王柯方知
南岭果然已无男丁。

  当此时,马匹并无用武之地,王柯只得弃了马,亲率军卒冒箭上山。

  等到了山梁之上,蛮女已向西退了,王柯听向导说当初曹云龙进兵之时,也
是这般模样,王柯便干脆不骑马,命军卒且在两边山梁上歇兵,不久史云青兵到,
王柯使人传信于史云青,叫他率所部仍走下面小路,自己在两侧山上护卫。

  走了百十步,便有窝弓药弩自两边树林、灌木中射来,伤了四、五名军卒,
王柯见那毒弩都是使机关发射,并无人看管,知是为了迟滞大军进兵速度,倒也
无可奈何,只得知会了下面史云青,派出小股前锋,向两边林中搜索而进。

  正走前,前面不远处忽然闪出一群蛮女,都穿着短衫筒裙,或赤足,或着蛮
靴,手里拿着弓箭,向这边射来,顿时射倒了七、八个军卒。王柯忙命还击之时,
对方又转过弯不见了。

  过得一时,山下又听见梆声,史云青前锋走得快了,被两边山上蛮女推下无
数碎石,砸得头破血流。

  再走不远,又有二十几个蛮女搔扰,这一回官军有了准备,与她们对射一阵,
官军又死了七、八个,对面也有一女中箭倒地,其余蛮女又转过弯走了。

  王柯大军行到方才蛮女袭击之处,只见那名蛮女倒在路中央,原来是个二十
三、四岁的年轻少妇,赤着两只天足,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心窝儿里中了一箭,
已然死透了,兀自杏眼圆睁,恨恨不平的样子。

  有军卒使枪将蛮女筒裙挑起,果然露出黑茸茸一丛墨草,又把腿子分开了,
现出粉嫩嫩如花美牝来。

  王柯看了,命将她去了上下衣裙,然后使长枪穿了牝门儿,挑在半空示威。

  众军卒听了,兴致勃勃,去剥那那蛮女尸首的衣服,忽然身边林中飞出数支
竹箭,登时射倒几个兵丁,险些连王柯也中了毒箭。

  转身看时,原来方才跑了的蛮女都藏在林中,用有毒的小弩向外射人。王柯
大怒,亲自带人冲入林中。

  那些蛮女且战且走,用竹弩抵抗,又伤了数名兵卒,少时,竹箭射完,又被
王柯属下围堵,都聚在一处山崖边上。

  见无逃处,众蛮女丢了竹弩,拔出腰刀,背告靠山崖,怒目而视。蛮人尚武,
男女腰间必定配刀,只是大小不同。

  王柯也喜爱英雄,见蛮女英勇,不忍便杀,用手中大刀一指道:「尔等若降,
可饶性命。」

  那些蛮女听了,只微微冷笑。

  王柯无奈,传令叫杀,众兵丁一齐扑上,那些蛮女面不改色,舞刀抵抗,也
伤了两个官兵,怎奈寡不敌众,被枪挑刀劈,顿时死于崖下。

  官军把这些蛮女,连先时射死的一齐跣剥干净,砍竹为矛,都穿了牝户举在
半空,这才继续前行。

  路上又遇数十股蛮女,多者二、三十,少者七、八个,也都是二、三十岁少
妇,见了同伴裸尸身,虽然玉面含羞,仍无惧色,依然舍了性命,以竹弩腰刀节
节阻击。

  如此一来,王、史二人进兵便慢了许多,虽然每天都能在对射中杀伤几个蛮
女,自己却也被零打碎敲,损失不小。

  这一日,终于走到了小路尽头,前面道路霍然开阔,见一支蛮军横住了去路。

  不知来者何人,且听下回分解。

  帝国结部025(昨天还真发重了,该打)

  第二十五回——保家园妇孺齐上阵,十二女拚死阻官军

  上回说到,王柯与史云青在蛮女节节阻击下,花了十几日才过了小路,前面
便是通黄龙洞的大路了,忽然一支蛮军横住了道路。

  王柯从山上下来,骑上战马,与史云青并马上前看时,只见那伙儿蛮兵也就
只有四、五百人,都是清一色蛮族少妇,虽然所穿服色式样一致,却新旧不一,
所绣花饰也不尽相同,可见穿的都是家常衣服。所有蛮族女兵都是一手竹弩,一
手弯刀,背背藤牌,严阵以待。

  在蛮女阵前,是一员女将,年不过二十七、八岁,也是少妇打扮,面如三月
桃花,跨下南岭矮种马,手使一柄独龙铲,背后将旗上书一个「阚」字。

  王柯与史云青见了,提马上前,王柯打个问询道:「对面女将何人?通个名
来。」

  那女将也打个禀手道:「我乃南岭阚彩云,来的可是王柯王大将军和史云青
史大将军么?」

  「正是。」

  「不知将军何故犯我南岭?」

  「我奉朝廷之命,前来剿灭南岭,只因尔南岭不遵圣旨,对抗天兵,杀了朝
廷重臣,故万岁命我等剿山,你等速速投降,免得玉石俱焚。」

  「王将军差矣,俗语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南岭民不过八万,焉有无
故而对抗朝廷的道理。这都是皇帝老儿滥施暴政,要杀我全族小儿,断我南岭之
后,南岭虽弱,岂肯受此欺凌?王将军,你等若有良心,便给你家皇帝上道奉章,
说我南岭只图自保,无意造反,叫他收回成命,两下相安。若一意孤行,我南岭
就算只剩一个女人,也决不任人欺凌!」

  王柯心里说:「皇上既要来灭你族人,我上表何用?」也只得把脸一沉道:
「阚彩云,休出此无父无君之言。俗语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尔南岭岂敢
为几个小童便同朝廷对抗?好好听我良言相劝,放下兵刃早早投降,不然,大军
过处,草木难留,你且看我背后,便是你等榜样。」王柯回头一指,他背后原来
几百人的掌旗队,倒有一半手里举着高高的毛竹竿,每个竿子上自阴门儿里穿着
一具赤条条女尸。

  阚彩云见了,面上通红,口中骂道:「下流之辈,休以此来吓我!众姐妹,
今日便是你我为南岭尽忠之时,与我放箭。」

  令一传下,上百去小弩一齐将箭射出。

  王柯与史云青急忙用手中兵刃拨打竹箭,并曾着伤,背后官军却被射死了数
十人,原来那箭上淬毒,中者见血封喉,必死无疑。

  王柯急命兵丁以箭还击,虽然官军的弓硬,但蛮女们列阵于大路,占足了面
宽,而官军身处小路,无法展开,所以硬弓的优势也难以充分发挥,一阵对射,
也只射倒了三十几个蛮女,倒有近百官军中箭死了。

  射过一阵,死伤了两百多官军,可惜蛮女们的竹箭有限,已经射尽了。王柯
一见时机到了,传令「杀!」当先纵马向蛮女阵中冲去,史云青紧随其后。

  那些蛮女毫无惧色,各摆弯刀同官军交起手来。

  王柯纵马直取阚彩云,史云青见自己两个是成了名的大将,不好意思双战一
个女将,只好立马一旁,看着王柯同阚彩云交手。

  那阚彩云果然不是王柯对手,打了几合,便拨马进了旁边树林,王柯见那林
子树木稀落,多不过只有四、五十株的样子,又都是高大杉树,一眼便可望到头,
也不怕她埋伏,于是纵马追入林中。

  进了林子,才知道南岭矮种马的优越。

  那阚彩云仗着自己坐骑身材较小,却十分灵活的特点,与王柯捉起迷藏,王
柯武艺虽好,那马却不善钻林,赶了一阵,王柯只觉战马碍手碍脚,干脆跳下战
马,徒步追赶,虽然灵活多了,但一个马上将,没了战马,武艺却打了折扣,阚
彩云折返身来,又同王柯战在一起,这一回两个人是势均力敌,足打了三十几合
不相上下。

  那一边,众蛮女可遭了殃。虽然她们个个自幼练武,毕竟都已经是嫁了人的,
练武不勤,体力不济,王柯和史云青所率,都是他们自己操练的精兵,自然占了
上风。

  但那些蛮女负隅顽抗,抵死不降,终于一个个倒在官军的刀枪之下,血流成
河。

  双方杀了两个多时辰,官军在死伤两百余人后,终于将那四、五百由蛮族寡
妇组成的部队杀得一个不剩,艳尸遍地。阚彩云见自己部下已经打光,也奋起余
勇,使出不要命的打法,弃守狂攻,只图杀了王柯,以命换命,反把王柯逼得破
绽百出。

  史云青一见,不得不放下一张老脸,也舞动宝铲向林中来助战。

  那阚彩云与王柯已经斗了几十回合,早成了强弩之末,哪里还斗得过史云青,
加上史云青也使铲,经验老到,不由感到自己的武艺捉襟见肘,一个失神,己被
史云青一铲砸在她的铲柄上,便拿不住独龙铲,空着一双手骑在马上,想要逃时,
却被史云青赶上去,一脚踹在腰侧,倒撞下马来,被王柯向前赶上一步,双手接
住,未曾摔坏,却叫王柯打横抱了,任她粉拳乱打,只不松手,活活擒住了。

  官军一拥齐上,把阚彩云捉住捆了。

  王柯问道:「阚彩云,你如今还有何话可说?」

  「王柯,休以为捉了阚彩云,你便可以轻易得了南岭。如今南岭虽只妇孺,
然誓死不肯任人宰割,你等休打错了算盘。」

  原来自阚美云等五员女将牺牲贞节,以毒制死曹云龙和庞奇后,南岭人知道
朝廷早晚还要再派兵前来,毁家灭族之祸,只在眼前。南岭人以何里为首,所有
妇女,但能拿动刀箭者,都武装起来。年纪稍大的,便由何里亲自指挥,留在蛮
王府所在的八角岭大园楼内,年纪轻些的,便由十二员年轻女将率领,分守各处
险要。众人立下誓言,战至一兵一卒,宁死也不后退一步。

  这阚彩云便是奉命镇守黄龙洞东边小路的,还有她的侄女阚美彤驻守黄龙洞。

  阚彩云已经率所部数百人把守小路十余日,终究寡众不敌,被获遭擒。

  王柯见她美貌,有如当年凤家姐妹,不由那话儿蠢蠢欲动,又叫她不肯投降,
便命手下军卒:「将这贱人跣剥了,大家同乐。」

  众官军听罢大喜,将那阚彩云去了身上衣服蛮靴,把一条绳子来反绑在大树
之上。

  那王柯见她一身肌肤欺霜赛雪,两个小乳勃勃挺起,又见她两腿间一丛黑毛
诱人,早忍不住解了下裳,掏出胯下宝贝来。

  那阚彩云见了,两腮绯红,羞容满面,却不挣扎,也不叫骂,只冷冷看了那
王柯不语。

  王柯走近前,将她一条腿捉住捞将起来,现出牝户来,才要强奸,背后兄云
青忽道:「王将军且慢。」

  「史将军有何见教?」

  「王将军,此女不可动她。」

  「为何?」

  「王将军可记得曹云龙、庞奇之故么?」

  王柯一听,那话儿立时缩作一团。想起那曹云龙与庞奇中毒后自宫,却终究
难逃一死,面前女将无论如何俊美,王柯也早没了兴致。

  阚彩云见了,哈哈大笑,王柯问时,她只笑不答,越把王柯笑得毛了,乃道
:「无论你有毒也罢,无毒也罢,本将军不动你。来呀,将这贱人与那些蛮女都
使竹尖穿了,挑了去黄龙洞前示众。」

  众兵卒听了史云青之言,也不敢再兴强奸之念,过来将阚彩云自树上解下,
四个兵丁扯手手脚,面朝下放在地上,仿佛待宰猪羊一般。

  有兵丁将中指作钩状,自阚彩云粪门儿里插入一提,阚彩云害疼,早把雪白
臀儿略翘,一边兵丁取来毛竹,将竹尖儿自阚彩云牝门儿里插入。

  那阚彩云吓得连声尖叫,扭腰乱挣,终不得脱,被兵丁把竹尖尽力贯入,直
将阚彩云胴体捅穿了,直由脖颈插入头内,不须多时,已自死了。

  立起竹竿,将那阚彩云挑在半空,复将那四、五百女蛮兵的尸体都跣剥了,
也挑在竹尖之上招摇过世,直奔黄龙洞而来。

  也由着王柯起,官军怕中毒而死,捉了蛮女,便不敢强奸,不过淫兴难禁,
少不得也要用些木棍、枪头之类,把那些女俘私处尽情凌辱一番才肯罢休。

  不知黄龙洞前战局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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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结部】26-30

    帝国结部026第二十六回——蛮女誓死守关,王柯缒索攻寨

  却说王柯与史云青,在青侧小路上把那些蛮族女兵尽杀了,然后向黄龙洞而
来。

  路上又遇着百余名蛮女,分作若干小股,先用箭射,射光了箭就拚死来战,
阻截官军。可惜都是蚍蜉撼树,被王柯两个挥军而上,都杀在道旁,或有被俘者,
也宁死不降,都依着阚彩云的样子穿刺杀了。

  似这样走走停停,直过过了两天,方才杀到黄龙洞隘口之后,那些蛮女原来
已算计着有人要攻其后,所以又在这边修起一座高墙,上面射下箭来,死伤了不
少兵卒。

  王柯看那高墙,虽然高大,却因地势所限,无法上山,便叫史云青直接攻打
寨子后门,自己率所部自侧面上得山去,要居高临下,由山上使绳子缒入山寨。

  想至此,王柯便率五百人,自山后漫坡上山,快至山顶,忽然被一阵冷箭射
下,射倒了十余人,原来在山顶石后,藏着四、五十名蛮女,在那里施放冷箭。
王柯急命弓箭手还击,但由低处向高处仰射,硬弓也不及竹弩居高临下射的远。

  王柯一见无奈,只得挥军硬攻,上面乱箭碎石齐下,把军卒杀伤了不少,连
攻数次,不能成功,王柯只得要了一个藤牌,一口单刀,自己下了马冒着毒弩当
先冲上。

  众军卒受了鼓舞,呐喊上山。山上又射了一阵,箭已用完,只得推石下山,
满山碎石乱滚,官军尸首倒了一山坡,王柯到底武艺高强,一面藤牌,一口单刀,
终被他冲上山顶。

  那些蛮女一见,丢了弓弩,拨腰刀向王柯乱砍。

  此时,王柯没了毒箭威胁,便不怕那些蛮女,舞动钢刀,左一刀把一名蛮女
拦腰斩断,回身一刀将另一蛮女刺个对穿,抽刀之时,趁势向后一撩,正自背后
蛮女裆下向上撩着,便开了膛,五脏乱飞,左脚又自一堆腰刀光里穿过,踢中面
前蛮女小腹,窝在地上活活疼死。其余蛮女见了,并不畏惧,发了疯一般叫喊着
向王柯扑来。

  早有官军兵丁趁机冲上山顶,把那些蛮女围住。

  那些蛮女毫无惧色,依然挥刀抵抗,怎奈寡不敌众,不过盏茶时间,众蛮女
便都化作阴间厉鬼。

  王柯占住山顶,向下看时,见自己正在一道悬崖之上,那悬崖高有十数丈,
居高临下,见寨中人蛮女约有七、八百人,分作两拨儿,一拨儿由一个二十二、
三岁少妇率领,借着后面高墙对抗史云青,一拨儿由几个小头目率领,在前面抵
抗冯小玉。

  那冯小玉是仰攻,所以防守甚易,这边的人就少些,而另一边人就多些。

  寨中对这道山崖也有防备,所以才有那几十个蛮女在这里把守,此时下面大
概已知山顶上战事,正有数十名蛮女站在崖下,守着两道绳梯,排队等待爬上崖
来,又有十几个蛮女在那崖下守着十几张机弩,正瞄着崖上。

  王柯看清形势,命兵丁守住绳梯,蛮女上来一个捉一个,登时捉了十几人,
下面见了,忙把箭射上崖来,却构不成威胁。

  王柯又叫从山顶抛下碎石,把崖下女兵打散,复命弓箭手射住那十几架机弩,
在崖下闪出一片空地来。

  王柯亲自从绳梯下来,与下面爬上来的蛮女交接一处,那些蛮女虽然手执利
刃,却不由王柯武艺高强,被他把一只脚自对方腰刀的影儿里伸进去,向那蛮女
心窝儿里一脚,蹬下梯去,摔在地上,顿时不动。

  寨中箭如飞蝗射来,王柯舞动单刀,护住其身,自绳梯滑下,径向寨里杀来,
蛮女们碰着死,挨着亡,顿时撂倒二、三十个。

  后面兵丁见了,一齐奋勇,缒下石崖。

  王柯一人独斗数十名蛮女,替手下开路,不一时,崖下已聚了三、四十名官
军,将崖下一箭之地牢牢守住,崖上又飞下数条绳索,更多的官军自崖上下来。

  王柯见自己站住了脚,便命其余将士继续守住崖底掩护伙伴缒下,一面自己
领了二十几个兵丁要去强攻城门,忽见那本在后墙指挥的蛮族女将领了七、八十
人向这边迎过来。

  那女将也不答话,把手一挥,所率蛮女一齐向王柯的队伍杀来,她自己则亲
自接住王柯。

  王柯见那女将,二十二、三岁年纪,身材瘦高,也是个标致美人儿,所率兵
丁,也都是二、三十岁的少妇。

  王柯见女将来得凶猛,便把手中单刀一架对方的独龙铲道:「女将可是阚美
彤?」

  「正是你家女将军。」

  「阚美彤,如今你的寨子即将不保,还不趁早投降?」

  「王柯,我南岭人不知什么叫投降。快接本将军宝铲!」说着,舞大铁铲来
斗王柯。

  王柯这里同阚美彤交手,那边王柯手下从崖上下来的副将、偏将却绕过王柯
两人,分头去攻前后寨门。

  阚美彤也不去管他,只疯了一般向王柯头上乱砍,全不顾自己的生死。

  王柯虽然武艺不凡,却也被美彤不要命的打法弄得十分狼狈。

  又斗了二十几合,已听见女蛮兵来报:「阚将军,官军打开后门,史云青已
冲进来了。」

  「传令下去,我等已然尽力,各安其命吧。」说完,越发奋力,狂攻起来。

  少时,喊杀声已近,王柯见是史云青,便喊道:「史将军,快去打开前门,
这里我一人尽够了。」

  史云青听了,率众向南杀去。

  又斗不过十几合,南边寨门处喊杀振天,号炮连连,知是冯小玉被史云青接
应进来了,王柯这才放心。

  黄龙洞不过数百蛮女,先时凭借地利,才能勉强支持,此时前后寨门一破,
上万官军如虎狼般扑进来,开始了又一次残酷屠杀。众蛮女虽心知必死,但困兽
犹斗,每每死前,总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阚美彤听见寨破,脸上并无表情,只是越发斗得凶猛,又打了二十几合,才
被王柯寻个破绽,一脚自铲影中伸进去,踢中美彤下阴。阚美彤一声惨叫,疼得
委顿于地,被王柯抢一步上前夺了刀,复一脚踢倒,有兵丁趁机扑上来捆了,左
右架住随在王柯身后向寨中心而来。

  此时众蛮女已大部被杀,也捉了二、三十人,就只剩七十几人退到寨中议事
堂院外的大墙边,被官军团团围住,冯小玉、陶秀英和史云青已在那里,这边王
柯押了阚美彤前来。

  冯小玉道:「你等头领已然被擒,还不弃械投降?」

  内中一个小头目道:「你们这些朝廷鹰犬,要杀便杀,决不投降。」

  阚美彤知道,一但被擒,所受的痛苦与凌辱,便高声喊道:「姐妹们,你等
已然尽力,莫叫官家捉了受辱,自己了结了吧。」

  那些蛮女听了,相互看了一眼,早有那小头目叫道:「我等谨尊将令,姐妹
们,听我号令,了结了吧。一、二、三!」

  冯小玉与众官兵听出她们的意思,却无法阻拦,只见那些蛮女背靠大墙,一
齐将手中腰刀横在颈上,用力一勒,然后顺着大墙滑倒,肩靠肩坐在墙根而死。

  冯小玉不由唏吁出声。

  陶秀英与众将陪着冯小玉,在寨中转了一圈儿,数百蛮女横七、竖八躺在血
泊之中,姿态各异,惨不忍睹。

  冯小玉命将众女人头割下,向朝廷报功。

  旁有王柯道:「元帅,南岭原有蛮民不足八万,如今也有四、五万之众,若
割首报功,怕要耗费许多车辆人力,窃以为不值。」

  「依先锋所见呢?」

  「军中早有成法可用。依末将所见,可将所俘之敌暂押南岭军镇,所杀敌酋,
可用盐腌在瓮中,至于所杀女卒,只消取一件有特色之物便了。」

  「既然军有成法,就依先锋之言,由你操办吧。」

  「末将得令。」

  冯小玉又安排了安营扎寨之事,然后,同陶秀英回到寨子的议事厅休息,可
不知道属下借着王柯的一句话,正好对那些女尸又行羞辱。

  其实王柯所说的军有成法,是指割敌尸一只手、一只耳朵或鼻子之类尺寸又
小,又独一无二的部位,可王柯领了将令,他自己又不亲自去作,就安排给了自
己的副将马元飙。

  这马元飙却是王柯手下有名的采花圣手之一,其实那时的男将又有哪一个把
女性当作人看。

  不知马元飙如何对待那些女俘女尸,且听下回分解。

  帝国结部027第二十七回——马元飙出谋剥阴皮,何家将偷营岔路口

  上回说到,马元飙领了王柯将令去处置那些女俘女尸。

  那马元飙本是个采花高手,专一善辱女性,得此任命,当下便又传令,取大
木制了几副连枷,每个连枷由两块两丈多长的厚木板组成,上面挖了洞,将阚美
彤与那从崖上和寨中所擒的几十个女蛮兵,十个人用一副连枷,先把两块连枷一
并,便把女俘的脖子卡在两块木板之间的圆孔中,用销子穿紧,然后把女俘们的
手从他们头前两个小一些的圆孔中向上掏出,使铁铐铐住,让她们互相牵扯,无
法脱身。又把几副连枷用铁链连在一起。

  再叫把阚彩云的尸身拖来,仰面放在地上,将毛竹斩断,只从她牝门儿里露
出半尺长短,使尖刀自前面把肚子剖开,心肝五脏都掏出来,只剩个空壳,用水
洗净了腔中血污,用盐和着皮硝抹在里面,然后把手脚捆在一起,使绳杠穿了,
叫两个兵丁抬着。

  派了百名兵丁和一个牙将,抬着阚彩云尸首,押着那些连枷,出黄龙洞返回
南岭军镇,那边把俘虏押入旧军营中看守,又取大缸把阚彩云放入,照腌渍咸肉
的办法浸泡不提。

  复命把所杀蛮女尸体都拖到寨外一条山沟边,选了十几个屠夫出身的军卒,
叫他们把那些女尸的裆里的皮,左右齐着腿根,前齐阴毛上沿,后至尾骨,连着
肛门剥下来,将尸体推入沟中,任其腐败。

  又叫作过皮匠的军卒都把那些阴皮鞣制了,用小指粗麻绳从阴户处孔窍里穿
了,一百张阴皮穿为一串,所杀千余蛮女的阴皮也只穿了十几串,挂在粮草车上,
边走边风干。

  歇兵几日,冯小玉传令起兵,早把那些女尸都忘了,直到几天之后,偶然看
见粮草车上小幡一般挂着十几串干肉,上面尽是黑毛,还以为是吃食,待派人问
明了时,气得险些发作,倒是陶秀英一边及时用眼色制止了。

  待回到帐中无人处,陶秀英道:「那些男兵男将,在军营之中,难得见一个
女子,无处发泄,哪个不寻机作些下流之事,元帅若因此而发怒,岂不伤了自家
将士之心么?」

  「只是你我便是女子,怎容得他们如此羞辱女人?」

  「自古女子不过是男人玩物,若不因身份高贵,怕他们也早对你我胡思乱想,
又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元帅若是不喜,只管远远离开,不看便是。」

  冯小玉听了陶秀英劝告,这才作罢,自此再不去粮草营寻视,好在陶秀英这
等事见得多了,脸皮厚了许多,寻营料哨时,便自告奋勇替冯小玉去粮草营,冯
小玉乐得轻闲。

  这一日,又到岔路口,冯小玉命史云青率两万人马守住那条近路的山口,自
己率大队向东去打九道沟。

  那边冯小玉大军才走了三天,半夜时份,忽然一阵鼓声乱响,自山口中冲出
一千蛮族女骑兵。

  为首的是两员女将,各使一杆双股钢叉,年纪都是十几、二十岁,貌如天仙,
勇如疯虎,格落官军射出的雕瓴翎箭,挑开鹿砦,直闯入营中,一通砍杀。

  官军根本不曾想过蛮女还敢公然出击,措手不及,一阵大乱,被她们揣了两
座大营,烧毁帐篷无数。

  等史云青披挂上马,杀到前边时,对方已经退入谷中。

  史云青不知谷中有无埋伏,不敢擅闯,只得收兵回营。

  至营中检点损失,竟死伤了三百多人,而蛮女只有五、六骑被箭射死在攻营
的途中。

  查看蛮女尸体,年纪都在十七、八岁,使的也都是双股叉,在地上滚得满身
是土,筒裙凌凌乱,美臀女阴尽露,十分香艳。

  官军们打着火把,将女尸就地剥了衣裳,分开两腿去剥阴皮,见她们阴户完
整,还都是未婚处子。

  将阴皮照例硝了,用麻绳穿了挂在粮草营中,又把没了阴皮的女尸用竹竿穿
了,立在营门之外。

  史云青知道,此番军营被劫,定要受罚,于是第二天就率两千兵丁列阵谷口
之外,派人入谷去邀战。

  过了半个时辰,谷中一阵鼓声响亮,两百蛮女骑兵列开阵式,那两员女将立
马阵前,高声喝道:「那位是史将军?」

  史云青提马出阵道:「本先锋在此,来将通名。」

  那年纪大一些的女将二十二、三岁,看装束是个少妇,看着史云青开言道:
「我乃南岭王驾前头领何阿秀是也,这是我家妹子何阿珍。我姐妹奉命在此把守
山谷,不知史先锋有何见教?」

  「你们南岭人就只会偷鸡摸狗么?」

  「自古兵不厌诈,你我如今既是敌对,说什么偷鸡摸狗?若说偷鸡摸狗,史
先锋是鸡呀,还是狗哇?」众蛮女一齐笑起来。

  史云青大怒道:「大胆女蛮子,敢在本先锋面前逞口舌之利,看我把你两个
擒了,不活生生剥了你皮!」说完,舞大铲便要上前。

  背后参将黄勇一提战马出阵道:「史先锋,杀鸡何用牛刀,这等小角色,末
将一杆枪足矣!」

  「黄将军仔细了。」史云青见有人求战,便把马一圈,回归本阵。

  黄勇手擎一杆大铁枪,在阵前转了两圈,耀武扬威喊道:「那两个女蛮子,
哪个先来受死?」

  何阿珍打马上前道:「你是何人,敢向俺南岭女将叫阵?」

  「俺是参将黄勇,女蛮子,本将军一向有怜香惜玉之心。我看你生得倒有十
二分颜色,若肯阵前归降,让本将军受用一霄,便赏你个一刀两断,免受凌迟之
苦。怎样?」

  「呸!你这厮好生无礼。不过,本姑娘宽宏大量,且不与你计较,就饶你个
一叉四洞,死个痛快便了。」

  两个人在这里将起火儿来,各举兵刃战在一起。

  那黄勇武艺也算上流,一条枪与何阿珍的一杆叉打得难解难分,倒还是黄勇
占些上风。

  不过,一边打,黄勇的两只眼睛只管乱看。原来那何阿珍虽是将军,却赤着
两只脚,骑在矮种马上,于争斗闪展之迹,一条短筒裙不时掀起,从脚趾到大腿,
一片白光耀眼。黄勇本是须眉男子,见了这般光景,哪能无动于衷?所以他一边
打,一边用眼去瞥女将的大腿,希望能看到何阿珍裙下的美妙雪尻。

  这边史云青见了,暗叫不好。正要提醒,却见何阿珍挥叉之时,不知是真不
小心还是有意,叉柄后端的叉鐏从自己身边擦过,无巧不巧就把自己筒裙带住扯
起。

  黄勇此时正圈马回来再战,可巧看见那筒裙一掀,裙下仿佛现出一丛黑毛来,
顿时把他眼睛吸在哪里,全忘了是在生死搏杀,被何阿珍看准机会,一叉叉在他
咽喉,用力一挑,自马上挑起来,也似个幡一般举着,回归本阵,死尸丢在地上,
早有女蛮兵过来割了人头。

  史云青见死了黄勇,心下着恼,回头道:「哪位将军去替黄将军报仇?」

  身后有副将张有庆舞着一杆方天画戟出马道:「末将讨令。」

  那张有庆讨了令,一马飞到阵中道:「那女蛮子休走,待张爷爷要了你小命。」

  何阿秀急忙打马出阵道:「你是何人?敢在此夸口?」

  「我乃史先锋帐前副将张有庆,特来擒你。」

  「既如此,看叉!」何阿秀挥叉便打。

  不知他两个谁胜谁负,且听下回分解。

  帝国结部028第二十八回——南岭女两路用兵,冯小玉沟前讨战

  却说副将张有庆讨令出战,同何阿秀斗在一处。

  这两个你来我往,打得十分好看。那张有庆人高马大,何阿秀小巧玲珑,又
骑着矮种马,平白就比张有庆矮了一半儿,却能在大不利中寻出机会来。

  你看她左摇右闪,避开张有庆的画戟,却于每一次躲闪之中都能攻出一招。
两个斗了二十几合。何阿秀忽然娇喝一声,一叉刺向张有庆前心。张有庆急忙闪
了一闪,让过心窝,却被钢叉把一条臂膀刺个对穿。

  张有庆急忙挣脱之时,却被叉上倒钩扯下一块肉来,疼得他「啊呀」一声,
败回本阵。

  史云青一看,那何阿珍的武艺不凡,怕自家将官再有人吃亏,便一提马出来
道:「何将军好武义,待本先锋与你走上几回。」

  何阿秀也不推脱,提马迎上前来,就同史云青战在一处。

  这一斗,就显出史云青武艺高强来,何阿秀只觉处处受制,一个失神,便被
史云青用刀鐏刺在她大腿上,鲜血直流。何阿珍在一旁看得清楚,飞马过来与何
阿秀双战史云青。

  又斗了七、八个回合,何阿秀忽然忽哨一声,同何阿珍向谷中便走,一群女
骑兵随后进山。

  史云青追到谷口,怕有埋伏,不敢擅入,只得收兵。

  次日再叫战时,谷中便无人理会。

  史云青心中烦恼,派人进攻,两边山上蛮女将石头丢下来,把官军打死不少,
连攻了数次,都是如此。

  不日,那边冯小玉传了将令来,把史云青申斥一番,却饶过了他罪过,命他
守住路口,等候谷中生乱时再进攻。史云青得了将令,心中不服道:「如今蛮子
众志成城,怎会生乱?真是女流之辈!」

  再说冯小玉,率大军到了头道沟外扎住营盘。

  休兵一日,冯小玉带五百人和全部战将前去叫战。

  为什么只带这么点儿人,要知道这里都是大山,带人多了也没地方站。

  隘口寨中出来女骑兵和女步兵各一百,骑兵多是十几、二十岁的女孩子,步
兵多是少妇。

  还有六员女将,也都是十几岁年纪,个个儿花容月貌。

  为首的一个姓凤名娟,是凤仪的堂妹,只有二八一十六岁,手使一把凤头铲,
被何里任命为南岭兵马总先锋;第二位姓何名丽珍,年虽只有十八岁,辈份却高,
是现任南岭王何里的幼妹,也使一柄两股叉;第三位姓阚名彩姣,与先时战死的
阚彩云是同族姐妹,年十七岁,使的也是凤头铲;第四、五、六位都姓黄,也都
是十七、八、二十岁上下的女子,一个叫黄明珠,一个叫黄明玉,一个叫黄明凤,
虽然也使叉,却走了另外路数,用的是双叉。

  双方把阵对圆,各自通中报姓,你一言我一语,无非是相互攻击,以便将起
火儿来好打仗。

  不一时,官军阵中恼了一位牙将名叫范无理,骑一匹大黑马,使一柄宣华板
斧,抢出阵前叫道:「南岭女蛮子,休要罗噪,哪一个出来叫爷爷受用?」

  那边自步军阵中走出一个蛮女,年纪在二十六、七岁,看装束是个少妇。

  只见她左手里拿着一把短刀,右手拿着一把长弯刀,光着两只脚,却疾走如
飞来到范无理的马前道:「你这狗头,乱叫什么,你想受用,奶奶这口刀给你受
用。」

  范无理还真没想到,同自己交手的竟连个将官也算不上,还是个步兵,感觉
受了轻视,便把眼一翻道:「你不是我对手,回去换个骑马的来。」

  那少妇微微一笑道:「你的武艺太差,我们骑马同你打那不是欺负你吗?还
是先过我这关吧。」

  「你是何人?本将爷斧下不死无名之鬼。」

  「好孙子,连你家祖母也不认得了?」

  「好大胆贱人,气死我也!」范无理被气得暴跳如雷,也不问人家名字了,
抡板斧照定那少妇头顶便劈,心里想着,这一斧定要直劈到她胯下。

  哪知斧过之处,对方人已不见踪影,倒把自己闪了一闪。

  范无理知道不妙,对方一定是钻到马肚子底下去了,急忙用力一提马,那马
跳起来,刚刚躲过砍马脚的那一刀。

  不过战马落下的一瞬,人家却在马肚子下左手向上一捅,将短刀捅进了马腹,
那马害疼,一纵身跳出四、五尺远,反而给人家借势一划,破开了肚子,跳得几
跳,倒在地上。

  范无理那时并不知战马受伤,所以那马一纵的时候,就把他从马屁股后面颠
将下来,摔得仰面朝天,板斧也飞出数尺之外。

  那少妇毕竟是过来人,也不怕羞,借着战马前蹿的机会,弯腰从马的后蹄下
钻出来,顺势用弯刀一劈,范无理尚未落地,已被那刀正从两腿正中劈下,将那
话儿连着小肚子切成两半。

  范无理大叫一声,疼得缩成一团,又被少妇顺手一刀,将他人头也砍作两个
瓢,眼见得是活不成了。

  这一招儿来得太快,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范无理已经被杀了。

  那少妇又一刀割了范无理一只耳朵,用手举着向自己阵中跑来。

  背后有人高叫:「兀那贱人休走,我来也。」

  少妇听见后面马蹄声,把手中的人耳朵掖在围裙的腰带里,回头看时,也是
一员牙将,人高马大,手使板斧,纵马赶来。

  少妇把手一指道:「慢来,你是何人?」

  「我叫范无桓,方才被你杀死的是我哥哥。」

  「你想干嘛,要和你哥哥同年同月同日死吗?奶奶我成全你们。」

  「好贱人,你拿命来。」范无桓一心只想报仇,不想多罗嗦,一斧砍去,少
妇又想向马腹下钻,却被范无桓及时带马向旁边一纵,没有钻得下去,大斧却又
到了。

  原来那范无桓方才看哥哥阵前厮杀时,已经注意到少妇的动作,知道她善长
钻马腹,所以未求有功,先求无过,坚决不让她到马腹下。

  那少妇的武艺原来一般,论起来远比不上范无理,只是因为这两招家传武艺
的起势练得熟了,范无理又失于轻敌,这才中了圈套,也是那范无理倒霉,竟死
在她的手里。

  不过,武艺毕竟比不得其他,别的招法那少妇可就练得不足,所以被连续躲
了几躲后,她再欺不进马腹,心中不免急燥起来,这一急便送了她性命。

  那范无桓见她着急,故意卖个破绽给她。少妇见有机会,又向马腹下钻去,
却中了范无桓的圈套。趁着她一弯腰视线受阻的一瞬,范无桓用板斧的斧鐏向下
一镦,正镦在少妇后颈,「扑通」一声,一头栽在地上,便一动不动了,原来脖
颈已被那一镦之力弄断了。

  范无桓替他哥哥报了仇,一个镫里藏身抓住那少妇的筒裙,翻身提上马背,
驰回阵中,早有兵丁过来帮着剥净了衣裳,四肢摊开放在地上,当着南岭众蛮女
的面把她阴皮剥将下来,又把尸首用枪穿了举在半空。

  那范无桓轻易胜了这一阵,心中有些飘飘然,再次提马出阵问道:「哪个还
敢与我交手?」

  对面阵中黄明珠策马而出,手中双叉左右一分道:「你这厮逛妄已极,不知
天高地厚,本姑娘来教训教训你。」

  范无桓见那黄明珠,十八、九岁年纪,明目皓齿,娇艳欲滴,不由笑道:
「你比方才那蛮子年轻好看,若不想叫人剥了那有毛的皮来,便下马投降,或者
可以饶你一命。」

  黄明珠恨他口中下流,却不急不躁,微微冷笑道:「怕是你自己胯下之物留
不过今日。」

  「好个小贱人,看爷把你捉了,活活穿了你。」说着,挥斧便剁。

  这一伸手,可知道人家黄明珠不是好相与。

  那黄明珠骑着矮种马,比范无桓矮着一尺有余,却十分灵活。

  与范无桓交手之时,并不似一般骑兵作战,靠着一冲之力,仗着小马灵活,
只在对方马前往来穿梭,专向范无桓的战马下手。

  一般作战,人与人打,马与马斗,若果真如此,大马必胜,可惜此时多了一
个黄明珠,那小马专咬大马的脖子,黄明珠两柄小叉专往大马的头上下手。那马
也知求生,只得拚命躲闪,无法发挥其奔跑之能。

  这范无桓用斧,靠的是力大,又要借着战马冲击的力量,但对方不给机会,
总在他马的前面转来转去,想还击时,总是自己的马头妨碍自己的动作,直把他
气得哇哇暴叫。

  这厢冯小玉见了,心知不好,才待要派人去救,黄明珠已经觑得机会得了手。

  不知黄明珠如何得胜,且听下回分解。

  帝国结部029第二十九回——冯小玉骑将改步将,南岭女人杰作鬼雄

  上回说至范无桓大战黄明珠。

  黄明珠仗着战马灵活,只在他马前穿梭,专一向战马下手,打得范无桓捉襟
见肘,想走又走不脱,冯小玉看见,正想派人前去相助,黄明珠已经寻得机会,
手中短叉正刺在范无桓的马眼上。

  那马害疼,猛然立起,范无桓反应奇快,双手抱住马颈不放,冷不防黄明珠
已自马前转到左边,一叉刺到。

  范无桓想还手,却来不及,只得松开马颈,丢了斧子,双手抱头滚下马来,
尚未落地,黄明珠另一手的钢叉已到,也是黄明珠恨他言语轻蒲,这一叉正叉在
他两腿间那话儿上,向回一带,叉上倒钩挂住肌肉,硬生生将两个肉丸扯将下来。

  范无桓惨叫一声,双手捂住伤处,又被黄明珠顺手一叉,两个叉股正叉在两
眼,直贯脑后,死个干净。

  南岭阵中一阵欢呼。

  冯小玉大怒,命王柯率五员副将参数出战。那边六女将也打马而出,六对将
官战在一起。

  冯小玉在阵中细看之时,才知道战马在这里果然无用。

  派出的六员将中,除了王柯事先有所准备,把阚彩云的矮种战马收为已用,
其余五员将都是骑的自己的战马,那马身材高大,却不善山路,南岭女将都用黄
明凤的战术,看见平地就躲,专在山坡上打,又仗着矮种马的灵活,只在大马的
前面纠缠,打得官军将领束手束脚。

  冯小玉一看,如果继续打下去,范无桓的惨剧又要重演,便命鸣金收军。

  那边王柯与凤娟正打到酣处,听见收军锣响,只得返回,另外五将巴不得听
见锣声,掉头便退,参数侯喜走慢了半步,被黄明玉一叉叉在屁股上,扯下茶碗
大小一块肉来。

  回到阵中,王柯怨道:「元帅,末将只差一点儿将那凤娟拿住,如何收兵?」

  「王先锋,你不见南岭女将占了矮马之利,若如此打法,只怕我的将军都要
被她们杀了。」

  「那依元帅之见如何?」

  「不如众将弃了战马,改为步下交战。」陶秀英一旁道。

  「我等不善步战。」

  「步下战还能进招儿,最起码比骑着马干挨打强。」

  王柯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便不再多言,心中却十分佩服这个女元帅的先
见之明。

  众将已经看见前面状况,知道元帅之言不错,次日一早,冯小玉再度邀战,
凤娟也率昨日兵将出寨迎敌。

  这一次官军仍派出六员将,却只有王柯骑个矮种马迎敌。

  这回打起来,双方的强弱就均衡多了。虽然众将都是骑兵,不善步战,但没
有战马碍手碍脚,反而能够守中有攻了,毕竟他们都是久掼征杀的战将,武功基
础深厚,南岭女将一时也奈何他们不得。

  官军中只有王柯一边略占了些上风,因为王柯本就是征杀多年的名将,武艺
高强,凤娟毕竟年轻,武功尚属稚嫩,再加上王柯也骑了矮种马,这样坐骑间的
差距就小了很多。

  不过,那马毕竟不是王柯的,所以人马的配合并不如意,使王柯的武艺仍难
发挥尽至。

  那王柯心中也是暗暗吃惊,他是见过凤翎的,这凤娟的武艺其实也不弱了,
如果假以时日,达到那凤翎那样的水平并不算困难。

  双方打了几十合,各无胜负,不过王柯却越战越勇,与战马的配合也越来越
好,凤娟便抵敌不住了,稍一疏忽,被王柯将头上银饰扫落,吃了一惊,拨马败
走。

  王柯喝一声「追!」随后便赶。

  见凤娟败了,其余五个女将也一齐败回,领着两百女蛮兵向山上跑去。

  王柯在后紧追不舍,想借着追赶凤娟的机会抢下隘口。快追到寨门的时候,
背后五女将赶到,一齐向王柯背后下手。

  王柯虽然武艺强于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以一敌六却不可能,被人家一阵围
攻,败下山去,蛮女们趁机回归寨中,把门关了。

  在王柯去追败走的凤娟的时候,其余众将也想随着追赶,但他们已经弃了马,
此时想追却追不上,眼睁睁看着王柯一个人被打回来,却帮不上忙。

  回到营中,大家都看到,南岭女将英勇,但毕竟年轻,武功尚差,拿下南岭,
当无问题。

  过一日,冯小玉又列队邀战,对方却高悬免战,不肯出兵了。

  一连几日,无人应战,冯小玉传令,叫王柯指挥强攻,一时号炮连天,金鼓
齐鸣。王柯立马阵前,指挥着军卒强攻。

  双方在隘口的寨墙上下开始了一场血战,官军们潮水一般冲上山坡,又被上
面的弓箭、石块打下来,又冲上去,又打下来。

  连着攻了半个月,有几次官军已经登上墙头了,又被蛮族女将领人打下来。
官军在这半月之间,死伤军卒两千余人,寨中也常见有蛮女中箭或中了石炮倒下,
估摸下来,也死了四、五百。

  王柯见久攻不下,心中也急,要了一面藤牌和一口单马,身先士卒,冲上山
坡。

  也是头道沟当破,连冲了几回,终被他冲到墙下,背后官军受了鼓舞,一齐
冲上,又掩护了王柯。

  王柯一手牌,一手刀,命兵丁架起云梯,他自己当先登梯上墙。

  上面灰甁、炮子齐下,王柯用藤牌护体,直攀到墙头,一刀把一个正要射弩
的蛮女人头砍下,又见几个蛮女正用带叉头的竹竿叉住云梯,要把云梯推开,他
一刀砍断了竹竿,大喝一声,纵身跃上墙头。

  数名蛮女看见,奋不顾身扑上来,要把王柯打下墙去,却被王柯一把单刀使
开了,指东打西,一刀把最前面的蛮女细腰砍断,又将第二个蛮女从肩头劈到胯
下,反手削了第三个蛮女的臻首,单脚将第四个蛮女挑飞了,落在墙外,复一刀
柄敲在第五个蛮女顶门,把她打晕了。

  王柯瞬间解决了五个蛮女,护住云梯,背后官兵趁机登上墙头。

  此时正值女将黄明凤和黄明珠守寨,见王柯冲上墙头,急忙向这边抢将过来,
却晚了一步,已被他替官军守住一片登脚点。

  黄明凤舞动双叉,拚命杀来,与王柯打在一处。

  黄明珠赶来助战,早有一名随后登墙的副将抢过来接住,又有官军副将舍了
正在打斗的众将不顾,纵身跃入墙里去开了寨门,官军一拥齐入。

  黄明珠一见,此道隘口已不能守,急忙叫道:「妹子,快叫姐妹们退往二道
沟防守。」

  黄明凤道:「这厮厉害,我走不脱了,姐姐快走。」

  黄明珠听了,全不客气,卖个破缩,转身便走。

  王柯急命众将,务要擒住了黄明珠,黄明凤拚了命,死死缠住王柯,又有数
百名蛮女步兵抵死敌住官军,放黄明珠上马,率女骑兵自寨子后门走了。

  王柯无奈,只得奋力而斗,战过十几合,觑个破绽,一脚蹬在黄明凤胸前,
跌了个四脚朝天,双叉甩出。

  众兵卒向上一冲,黄明凤害怕受辱,翻个身抢了一柄叉在手,要行自尽。

  尚未掉转叉头,王柯赶上前,一脚把她手腕踩在地上,又捉住她另一手拢在
背心里,单膝跪下,压住她柳腰,这才夺了她手中叉,把这一只手也扭到背心处。

  黄明凤年不过十七,两只玉臂细弱,身体纤瘦,被王柯按住,就如老鹰爪下
雏鸡一般,挣扎半晌,不能动转,一旁兵丁过来,自王柯手中接过黄明凤,依然
面朝下按住,用绳索捆牢。兵丁们捆好女将起身,仍叫她俯卧地上。被王柯踢倒
之时,筒裙已经撩起,此时赤裸裸露出白如雪、润如玉,似圆似尖两个粉臀儿。

  王柯近前,用脚踩住她屁股,蹬了一脚,将她转过身来。

  那黄明凤被擒,知道难免受辱,不由泪流满面,有如带雨梨花,人见犹怜。

  王柯道:「何不投降?以免受辱。」

  黄明凤不言不语,眼中含泪,却目露不屈之色。

  王柯无奈,只得命兵丁把她暂时押入门楼之中看管,自己去指挥扫荡寨中蛮
女。

  只因那些蛮女不顾生死,堵住后门去路,用竹箭反击,官军无法出寨追击退
走的黄明珠。

  王柯此时,也顾不得怜香惜玉,命官军乱箭齐发,将前面蛮女射死。

  再射时,后面蛮女竟挽起手来,相互扶持,死而不倒,让后面蛮女从人缝儿
里射箭,又射死许多官军。

  王柯不由摇头,下令将这些蛮女全数杀死。

  官兵们自两边寨墙上,居高临下,乱箭齐射、然后又刀枪齐下,蛮女惨叫连
连,不一时,几百蛮女都死在寨门前。

  命人拖开尸体,开了后寨门再看,黄明珠与蛮女骑兵早已不知去向。

  冯小玉听说取下头道沟,便将中军移入寨中,又命将一万人马移入沟内。

  有当初曹云龙所雇向导,知曹云龙所修石墙被拆毁,连石头都被蛮人搬光了。
好在曹云龙砍掉了许多树木,所以冯小玉还可以把营寨连成一体。

  饶是如此,南岭人仍依着当初之法,不住派骑兵趁夜出二道沟隘口搔扰,这
使得冯小玉无法将更多的兵员调入头道沟,因而兵员不足,王柯总是无法把强攻
从白天持续到晚上。

  王柯心急如火,那冯小玉却劝道:「王先锋不必心急,本帅自有妙计,不出
两月,南岭自破。」

  王柯虽然因骑兵和步兵之事,对冯小玉的轻视少了许多,听了这话,却仍然
将信将疑。

  其实这话也是陶秀英让冯小玉说的,冯小玉只不过是个传声筒罢了。

  不知那陶秀英有何妙计攻破南岭,且听下回分解。

  帝国结部030第三十回——巫哈龙暗袭蛮王洞,凤阿果死战祖宗堂

  再说南岭,早在接到朝廷要剿灭南岭之时,黄冕便已召集南岭各洞洞主商议
大事。大家都知道此番与朝廷必不得善结,南岭面临灭族之祸,为此,众洞主秘
密商议了一整套留根之计,曹云龙进兵之前,就已经开始实施,只是大规模的施
行起来,又十分困难,时间也不充分,所以才利用女兵女将尽量拖延时间。

  阚美云等五位女将之死,给南岭争取了近半年的时间,使得其中几个重要的
计划得以完成,现在南岭已无断根之忧,所要作的,就是顶住朝廷的进攻,等待
天降奇迹出现。

  为了保护留在南岭的父老,族中的年轻女子,除了在留根计划中跟着丈夫事
先逃离的之外,全部上了战场,总数约有一万一千人,其中有带兵女将十二人,
都是原来阚美云女骑兵营中成长起来的,分别是阚彩云和阚美彤领着全部由少妇
组成的一营步兵守黄龙洞,凤娟、何丽珍、阚彩姣、黄明玉、黄明珠、黄明凤率
七成兵力守九道沟,何阿秀、何阿珍率一营骑兵和两营步兵守西边山谷险道,另
留凤阿果和凤阿雪率两营步兵守住王府所在的八角岭,以作最后的抵抗。

  南岭的少妇们,如今已经都成了寡妇,为了给南岭留下最后一点儿机会,全
族共同定下了一个规矩,凡到危险时刻,由寡妇们死在前面,以便给没有成亲的
姑娘们留下一线生机,替南岭继续生儿育女。这也就是头道沟破后,女步兵舍死
堵住后寨门,放骑兵撤走的原因。

  不过,南岭人同王柯一样没有想到,这次进兵的参军陶秀英才是他们的最大
敌人。南岭人层层阻击,等待机会的计划被陶秀英破坏,而且一切都来得那么快,
那么突然和毫无征兆。

  就在凤娟等人利用九道沟的地势进行层层抵抗,官军被阻于二道沟前的时候,
大家还都对未来充满着希望,然而忽然之间,一切都突然改变了。

  这一夜,正逢初一朔月,天空无月,伸手不见五指,蛮王府所在的八角岭,
忽然间鼓声大作,喊杀震天。

  何里在梦中惊醒,急忙起身着衣,提了兵刃出来上马,早有探子回报,说从
山上下来数千巫族勇士,见人便杀,凤阿果与众女兵抵敌不住,已被杀了百余人,
此时巫人正向王府冲来。

  何里猛然一拍额头道:「千算万算,未曾算到巫人会与朝廷勾结,罢了罢了,
南岭绝矣。」

  忙传令,叫凤阿雪率女兵保护全族老少退入大圆楼,又命人去九道沟与山谷
险道传令:「所有族中步兵,拚至最后一人,掩护军中处女就地潜藏,所有处女,
寻机潜入中原,隐姓埋名,寻找已逃出南岭的族人,替南岭留根。」

  传令已毕,率王府卫队赶到中间大路,护着族中老幼都到大圆楼。

  大圆楼是南岭祖上传下来的一座建筑,一面靠山,下层以石作墙,上面以木
为架,共有六层,可容数万人。

  南岭蛮族也是来自外乡,方到此时,受当地土著排斥,经常被人抢掠,后来
为了防御,修了这座大圆楼,以后族人兴起,打跑了原来的土著,大圆楼也就成
了族人集会的场所,如今为了抵御朝廷大军,不得不再次启用,其实族中老弱,
早已集中到了这里。

  何里知道,凤娟和何阿秀两路人马根本没有时间回援八角岭,而且即使回援
也无济于事,八角岭于南岭地势最高,巫人勇士都是男子,而且战斗力极强,南
岭女兵根本不是对手,再加上地势的关系,恐怕无人能够抵挡,所以,他及时地
作出了最正确的判断,让少女们各寻生路,不必再救八角岭。

  原来,陶秀英早在出兵南岭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联合巫族共灭南岭的计谋。

  巫族也是原来南岭的土著,后来在打冤家中失败,被迫迁入南边的高山中,
以后虽然人口发展得与南岭人相仿,所居之处也算富饶,但离山外太远,沟通十
分不利,久有觊觎南岭之心。所以陶秀英这次拿了冯庆的授权,先就秘密派人带
了礼物去见巫族洞主巫哈龙,许诺只要巫族助朝廷消灭南岭蛮族,便叫巫哈龙作
南岭之主。

  巫哈龙也知道南岭如今已无壮男可用,早有吞并之心,听了使者之言,心花
怒放,当下应充,秘密准备不提。

  朝廷兵到九道沟,巫哈龙就得了消息,特地选择了这个无月的黑夜,出动了
八千巫兵,分成三路,自己亲率中路两千人,直插八角岭,东路四千人,自背后
袭击九道沟,西路两千人,自背后袭击西边山谷,接应史云青进山。

  却说巫哈龙,趁夜色悄悄来到八角岭外,见这里十分空虚,急忙传令:「杀!」
两千巫族勇士一齐冲下山来。

  冲进大街,方才见一员女将,领着数百名蛮女迎头拦住去路。那女将二十四、
五岁上下年纪,骑着矮种马,手使一条铜棍,高声喝道:「对面何人?胆敢来闯
南岭。」

  巫哈龙也骑一匹矮种马,手中一对短柄板斧,出阵答道:「我乃巫族洞主巫
哈龙,你是何人?」

  「南岭凤阿果是也,你等不在山上享福,到南岭何为?」

  「诛灭南岭蛮族,夺回九道沟,以报当初杀人夺地之仇。」

  「哼!分明是要作朝廷帮凶,我南岭虽然只剩妇孺,定要战至最后一人,决
不使你轻易得逞。」

  「好!众兄弟,给我上。」巫哈龙一声令下,巫族勇士一齐向蛮女冲来。

  「姐妹们,杀呀!」凤阿果也喊一声,率领众女兵一拥齐上,与对方混战起
来。

  论起来,南岭兵力以八角岭最为空虚,这里的女兵也年龄偏大,几乎都是三
十岁往上的人,武功较弱,虽然奋力拚头,也杀了巫族二、三十人,毕竟差距太
大,又是寡不敌众,顷刻之间,便有百余蛮女倒卧血泊之中。

  凤阿果周围围着十几个巫族勇士,她知道,背后几里外就是王府,此时洞主
何里正在府中,为了保护王爷,她宁愿拚死在这里。

  你看她,一条铜棍,舞动如飞,把巫人打得东倒西歪,纷纷丧命,自己身上
也中了几刀,兀自拚斗不止。

  战够多时,有传令骑兵赶来道:「凤将军,王爷与全族老少已经退入大圆楼,
命你撤回。」

  「知道了。」凤阿果答应一声,一棍将两个巫人从马上扫落,高声叫道:
「姐妹们,速退!」

  蛮女们听了,向后便退,凤阿果骑着马断后,替部下抵挡着紧随其后的巫人。

  过了王府,到了距大圆楼还有两里的凤氏祖宗堂,前面忽然闪出一股巫人,
把蛮妇们迎头截住。

  此时凤阿果身边还只有一百多人,见自己已经陷入重围,她高声喊道:「姐
妹们,咱南岭女子,个个都是英雄豪杰,面前就是灭我族人的仇敌,姐妹们,就
算咱们死了,也要多拚上他几个!」

  「对!凤将军,我们听你的!」众蛮女齐声高喊。

  巫哈龙是个深山里的蛮子,最是野蛮,急忙下令:「杀!将这些女蛮人斩尽
杀绝!」

  此令一下,巫人一拥齐上,把凤阿果和那一百蛮女团团围住,刀枪齐落,开
始了屠杀。

  那些蛮女也不肯轻易就死,都用舍身之势,不避刀枪,只求临死拉上一个垫
背之人。

  只闻刀剑惨叫不绝于耳,不时有人倒卧于地,盏茶时间,蛮女全数被杀,只
剩凤阿果一人。

  众巫人暂退退后,看着凤阿果,准备最后一击。

  凤阿果此时也杀得气喘吁吁。四下看看,姐妹们都已战死,巫人也死了四、
五十个。

  有的蛮女身上数十处刀枪之伤,血肉模糊,却手不离兵刃;也有的跪在地上,
早已气绝,手中刀却插在对面巫人心窝;有的蛮女躺在地上,犹在临死前将手中
弯刀立起,把准备扑上身来的巫人刺穿,场面十分悲壮。

  凤阿果看了,眼圈湿润,却终未落泪,只把手中大棍一理,微微冷笑道:
「哪个不怕死的?来吧!」

  巫哈龙不成想,这个女子竟有如此本领,虽然只剩她一个,心中仍怀恐惧,
回头向自己身边勇士道:「各位勇士,哪个替我杀了这蛮女?」

  有巫人一磕胯下马,舞刀冲上,凤阿果只把手中棍高高举起,眼看着他眼,
候那钢刀临顶,也不去挡,将棍向下一砸。

  那巫人不肯与她同归于尽,只得收刀去架,却不知棍下带着千斤冲力,连刀
也砸断了,棍落在头顶,顿时万朵朵花绽放,落在马下。

  「上!」

  又一个巫人自她背后抢来,手中也舞着一条棍,向她横扫,凤阿果照样不躲
不架,回身一棍,正打在那巫人颈上,巫人的棍也打在她后背。

  那巫人被打断了脖子,叫也未叫一声,落马死了。凤阿果口中喷了一股血箭,
却将后面的血硬咽回腹中。

  「一齐上去!」巫哈龙又命令道。

  五个巫族骑士一齐冲上来。凤阿果也不想再与他们斗什么武艺了,只求多赚
一个算一个。等五个人冲得够上了距离,她把手中大棍攥着一头,尽力一抡,横
扫而去,先打碎了一个巫人的天灵盖,又打中第二个巫人的耳门方才停住,她自
己也被另外三个巫人击中,一个巫人用刀砍在她头上,两个巫人用矛刺中了她的
身体。使矛的两个巫人一齐用力,把凤阿果挑离战马,高高举在半空,又向地上
一摔。

  凤阿果面朝下落在地上,一动不动,已是死了,只有一双眼睛,犹自怒目而
视。

  巫哈龙近前看了,心中狂跳,半晌不语。

  有巫兵来报,说何里与南岭老少都躲进了大圆楼,巫哈龙这才想起大事未办,
率人向大圆楼而来。

  不知在大圆楼战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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